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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宗老实上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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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陈副阁主的描述,这纳兰宗坐西朝东,西边儿有痴情湖的一半、食堂、大堂、碧水堂以及后山,东边儿有痴情湖的一半、东楼、弟子规以及万总山,中间被由洛都走来的多情河划分开来。
杨明甩了甩手,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迈步向碧水堂前方走去,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今儿刮了西风,得向东走。
以大爷遛鸟儿的速度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给她看到河水了,这一路走来,除了开始的那处院落,沿着路也不时地看到楼房,想来碧水堂不单单只是说那一处的院子,这一片儿都叫碧水堂。
杨明心里不由得又开始了“吐槽”,看着那么大片地方,起码得有十几二十来座院落,她看到的亭子都有二十八个,这规模——你就叫碧水堂?!太草率了吧!
你有把玉石磨圆的时间,怎么不去给院子想个名儿呢?连围墙都有名儿……说起这个就更值得吐槽了,好好的红墙青瓦,非得隔几米就在上面儿写“湖踪墙”……这名儿,也是够了,造墙的人也不知是为了突出什么,还用了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字体、颜色都有好几种,整的着墙看着……也挺好。
看着前面有座桥,修的倒是普通,但从河两岸的水榭可以看出,这桥,绝不简单,许是为了防止雨季时河水暴涨淹了宗府,所以这堤坝修的格外的高,当然也可能是纳兰宗本就地处高位……
两边的水榭建的宏观大气,看不清里面的陈设,但是杨明看见了水榭周围的机关暗器。
周遭的绿植如画,无论是种植还是修剪,都不会让人感到突兀,避过机关站桥头,回头望着来时的玉卵石蜿蜒明灭,楼阁藏于近百年的高树之后,露出青瓦迎接寒风凉凉。
再看向左侧的机关总阀,虽然有帘子遮挡,但不妨碍杨明望着它遐想……落花风里酒旗摇,水榭无人春寂寥。何许长亭七十五,野莺烟树绿迢迢。
在洛都呆了大半年,又跟着韩竹野游了小半年,竟晃过了又一秋。有梦不觉人生寒,叶落才觉又一年。
许是峡谷的原因,本该刮西北风的,却被崖壁山谷拦截,被反复驳回的风,千锤百炼成了西风。
杨明沿着青石桥板走着,没有过多动作,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动眼不动手。既然机关总舵里的人没有出声,那就说明他们知道她是陈梦带回来的,机关啥的,百年工匠的凝聚,她还是不要领教的好。
桥永远要比河宽,此话是真理,不是拱桥,一路平坦,桥柱倒是不少,都数不清。没有在桥中建设亭子,想来,着桥是可以缩到和里面去的。
当然,许是建设者钟爱给墙起名字,所以目前这桥只悲催的被分到一个字——生。虽然不知道寓意为何,但总比那几十座院落瓜分三个字的好。
生字刻在桥头,如果猜得不错,那头还有个字的……
青石无台阶,生桥无署名。停在中间,会发现这河的两岸都规矩的站着一半大的垂柳,丢失的绿衣都散落在地,已被人洒扫干净,栏杆远比装饰地的玉卵石要便宜的多,应该是普通常见的柏树做成的桩子……
桥不算高,所以也看不到其他,只听得左侧一阵喧嚣,应当是有热闹可看了。
杨明的正经永远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比如现在,她已经赏了半刻钟的半刻钟的风景了……话不多说,看热闹去。
下桥走的匆忙,以至于杨某人忽视了这桥头也有一个字——桥。
下了桥,弯过水榭,被普通鹅卵石取代的玉卵石引领着她向前走去。
没多久,就看到了一群小少年在一片空地上争吵,场面极其混乱,初来乍到的杨阁主决定先观察观察——其实就是把看戏贯穿到底。
都是白衣,也没什……发带不同,有蓝色和绿色。
蓝二:“你们万总山能干什么?一群斯文败类!”
绿三:“狗崽子,你说谁呢?我看你们才是低俗,一群莽夫!”
蓝二:“莽夫怎么了?!也比你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遇到危险还只能靠别人的好!”
绿二:“啊呸!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口里说着文人不好,那你们叫什么‘弟子规’啊?再说,要不是我们这些文人设计的机关暗器,你们以为在强敌来袭时,你们能活下来?可笑!”
蓝二:“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们有这能力,你们也发挥不了那些玩儿的威力!”
绿三:“要不是我们,你们连发挥的东西都没有,有什么好趾高气昂的?”
绿二:“就是,谁比谁高贵,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每次都吵不赢,还非得来找不痛快,你们是不是脑壳不得行?”
蓝二:“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单挑啊!”
绿二:“我不,谁不知道我们万总山向来以和为贵,不像你们这些舞刀弄枪的,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有辱斯文。”
蓝二:“你……”
绿三:“就是,整天就知道挑事儿,你不知道这是我们万总山的底盘吗?还跑这来撒野,你以为你们是什么玩意儿啊?”
蓝三:“老师好。”他扯了扯蓝二的衣袖,两人瞬间低着头,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而丝毫还没有发现自己老师已经出现在身后的绿三:“老什么师啊!刚不挺嚣张的吗?怎么不继续了?怂逼!”
绿二倒是反应的快,30°斜回头就瞟到了一抹青色身影,然后扯了扯身旁绿三的身影:“呵,论吵架,爷就没输过……”
青色中年老师:“咳!你们在干什么?”
绿二飞快收手,眼观鼻,鼻观心。刚还在喋喋不休的绿三瞬间成鹌鹑。
后面围观的学生让开一条路来:“宗老师。”凭着这称呼,杨明觉得着墙是他给设计的。
宗老师负手前行:“干什么呢?!”
蓝一从蓝二蓝三身后站出来:“宗老师您好,我们原本是奉命来取几件东西的,可是他们非拦着我们……”
绿三想要解释却无从插话,宗老师冷着脸听完了事情的原委:“此事,确实我们万总山疏于管教,以后你们老师要什么东西,让他亲自来拿就是,还麻烦你们,这多麻烦……庞哲!”
绿一站了出来:“老师。”
宗老师:“你去将我案桌上的东西取来给他们。”
蓝一:“……多谢宗老师。”这话多少听着不大对头。
宗老师转过身来望着惹事儿的这群人:“你们,跟我来!”说着,一挥衣袖往万总山的楼阁走去,后面跟着一大群尾巴。
站在原地的弟子规众人:“……”就这么把他们晾在这儿了???
远在树丫上的杨明看着宗老师这一顿操作猛如小王,差点憋不住笑。这宗老师很是记仇啊!你来我的地盘搞事情,我就要搞你。
蓝二:“老大,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蓝一瞟了他一眼:“错觉,能有什么奇怪的。”
蓝三:“其实我也觉……没毛病!”本来想要向二哥看齐的,在看到老大的眼神时,瞬间倒戈。
杨明觉得这几个小孩不要太逗逼,明明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察言观色的本领竟然练得炉火纯青。
“你在这干什么?”我嘞个去!吓了一跳,杨明强忍着掉到地下去的冲动回头,只见刚刚那位带着尾巴离开的宗老师正站在她身后……
宗老师:“你就是少主带回来的客人?”
杨明也学着他的模样负手而立,很是装逼的点点头:“是我。”
宗老师:“那个小屁孩儿的师父?”
杨明这话就不爱听了,咋滴?看我不像啊:“正是。”
宗老师:“你要去看看你徒弟吗?我带你去!”说着便拉着杨明的宽大袖子飞,杨明被迫跟着他。
两人在东楼楼顶落脚,这倒是实在了一点儿,只有一栋楼,不,或者说是塔——七层八宝塔。
宗老师松开她的衣袖,一脸惊诧的望着她:我自喻天才,结果年近半百,轻功竟然比不过十七八的女娃娃?!
杨明自是看懂他的眼神,值得拿出一套百试不爽的说辞:“其实我就轻功还可以,我师父也让我专修轻功,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结果不言而喻,宗老实信了杨骗子的一本正经:“原来如此,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杨明:“过奖。”
宗老实盘腿坐在楼顶:“吹会儿风吧,这会儿他们应该吃饭去了,待会儿就回来。”
杨明坐下:“那是什么?”指着那几条横在河上的几条锁链。
宗老实:“那个啊,桥,名为空。”
杨明:“嗯?!”几根锁链就叫桥,要不要太草率?
宗老实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这是二十四桥锁,桥身是木头,几百年风吹雨打……外加前几年的一把大火,只剩这个杆儿了,长老们很有想法,这几年纳兰宗招生的第一考就是过这桥。”
杨明:“这锁链至少得有两百米吧?没有两三年的基础,可过不去啊。”
宗老实:“看见那烟了吗?”
杨明:“……厨房?”
宗老实:“嗯,如果不能过去的话,他们也就不用修炼了,没到辟谷期,也过不了空桥,就算收进来也会被饿死。”
杨明:“……确实。哎不对,那边儿不是还有座桥的吗?为什么不走那边?”
宗老实:“那座桥啊,名为桥生,是一座机关桥,一半不会升起来的,你今儿赶巧,他们在检查维修机关,就把升了起来……”
杨明:“乔生?怎么像个人名?”
宗老实叹了口气:“它的创造者是位脾气古怪的……”
杨明看出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便不再多问:“在纳兰宗这段河流,应当只有这两座桥吧?”这个问题就不冒昧了,毕竟只要她有耐心沿着河岸逛,就可以知道。
宗老实:“这也是老祖宗的规矩,减少内外两门的来往……哎,说这些干嘛呢。”
杨明跟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他们吃完了。”
宗老实:“嗯,你那徒弟不错,那么小就能在铁索上健步如飞。”
说起自己的小徒弟,杨阁主就开始飘了:“是他有这天分。”
宗老实看着某人那骄傲的样子就:……
杨明:“这儿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犹如世外仙境。”
宗老实:“万事万物不要看表象,美丽的外壳通常是丑陋的面具。走了,你自己去看那小徒弟吧。”
两人飞身下楼,宗老实就要离去的身影一顿,又回过头来:“对了,你要是回去的话,也得走这边儿的空桥,那边的桥生应当修缮好了,你过不去。”
杨明:“好,多谢。”目送宗老实离开,然后在东楼大门口的旁边的树上等着韩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