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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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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少爷在元旦当天大驾光临华安市。
林安然是在陈泽源怀里迷迷糊糊接的电话,她轻声“喂”了一句,带着未睡醒的沙哑。
张君佑通知她:“我马上要登机了,两小时后洛山机场见。”
陈泽源一个翻身在她肩颈蹭了蹭,声音同样带着未睡醒的沙哑:“谁啊?”
那边的张君佑“啧”地一声挂断。
两人昨晚看完烟花之后艰难地从人群里撤离,又徒步到陈泽源公司拿车,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
都这个点儿了,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一拍即合,干脆去家附近的早茶店吃了个早点,一番折腾之后七点多才正式入睡。
林安然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巨大的10:00,睡眠不足的她头更疼了。
她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陈泽源:“快点起来,我们去机场接张君佑。”
陈泽源软绵绵地“嗯”一声之后呼吸逐渐平缓沉重起来,有要睡着的趋势。
林安然心疼地揉揉他的头:“陈泽源你先起来再接着睡,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闻言陈泽源把头抬起来,手撑在她两侧再缓缓起身,眼里也是迷茫到不行。
林安然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趁他没反应过来像条小鱼一样从他身下溜了出去:“你接着睡,我去机场接张君佑。”
陈泽源趴在床上缓冲了许久,才慢腾腾起来。
林安然在刷牙,被陈泽源的后背抱吓了一跳。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像个软体动物似的软趴趴地黏着她,手臂圈上她的腰,整个头的重量更是毫不客气的完全压在了她的肩颈处。
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压垮你的不是生活,而是生活里遇到的人,
林安然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身后的软体动物软糯糯地开口:“老婆……”
又来了。
他怎么就能叫得这么顺口呢?
某天晚上,陈泽源从噩梦中醒来,二话不说紧紧抱住还在睡梦中的林安然,委屈道:“老婆,刚才妖怪要把我抓走,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在。”
真是毫无表演痕迹。
林安然原本迷迷糊糊的,听到“老婆”这个词的时候,被吓到瞬间坐了起来,严肃地跟陈泽源说:“老婆这个词不可以瞎叫的知道吗?那是一种责任。”
陈泽源冷哼一声把她扯回来摁进怀里,固执道:“你迟早是!”
大半夜的林安然并不想和他掰扯太多,但是陈泽源是谁?是一个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自我攻略型选手,默认林安然同意了。
之后私下无人里,陈泽源就一直很厚脸皮地喊她老婆。
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但是这句“老婆”,仅仅四天的时问,林安然居然就能欣然接受。
林安然快速做了些路上能吃的点心,又做了两杯冰美。
她有个饮食习惯:对于白开水,夏天不管多热都要喝热的;对于奶茶咖啡之类的,冬天不管多冷都要喝冰的。
跟陈泽源在一起之后,她被要求戒药戒烟就算了,连生活习惯都被陈泽源管得死死的。
比如十二点之前要躺在床上,比如冷天不可以喝冰饮。
被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弟弟管,林安然多少是有点儿不服气的,但一想到那是她心爱的男朋友,那没事儿了。
他管她,不是因为爱她嘛!
等等……好像自己把自己给PUA了!
林安然赶紧吸了口自己不加糖的冰美,瞬间一个激灵,把她的瞌睡虫和恋爱脑全赶没了。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己经要十一点,一个小时到达机场够呛。
林安然原本想开车来着,但陈泽源看她黑眼圈都快要掉地上,心疼地替她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在隐隐发涨的太阳穴:“我来开吧,你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会儿。”
同样的睡眠时间,陈泽源却精神抖擞到像是下一秒就要登台春节联欢晚会。
这可能就是她与年轻人的区别。
刚开始上路的时候林安然还能和陈泽源搭上几句话,但她的精气神也只能维持到把自己那份点心吃完。
随着陈奕迅低缓地诉说:“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
林安然又进入了梦乡。
陈泽源对着她睡着的侧颜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明目张胆的宠溺。
对于陈泽源来说,爱就是要让那个人看到,要勇于表达。
爱之于他,是行动力。
张君佑的航班延误了三十分钟,刚好给了原本时间不充足的他们一些准备,陈泽源随着车流缓缓进入停车道之后才叫醒林安然。
三分钟之后,张君佑上车。
轿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压到了比外面零下还要低的温度。
林安然从刚才张君佑上车甩门的力度感知到,张大少爷此刻被气得不轻。
好朋友谈恋爱了,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确实该生气!
所以林安然一句话不敢说,她现在恐怕连呼吸都是错的。
陈泽源看出了张君佑和林安然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儿,试图缓和,把其中一份点心递给张君佑:“哥,这是刚才安然做的,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张君佑不好驳他的面子,皮笑肉不笑地接过。
林安然偷偷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张君佑,他正气愤地咬着牛油果可颂,还给了林安然一个“别以为我吃了你东西就代表我原谅了你”的眼神。
吃得下东西说明还有台阶可下。
林安然打开聊天框想解释一下,发现和张君佑的聊天多了一段内容,时间是在不久前。
回想了一下,那会儿她正约会周公来着,陈泽源不忍打扰她就帮她回的了,难怪她醒来的时候张君佑正正好要上车。
R:【我跟他在一起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张君佑看了一眼,没回。
R:【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真不想让你知道的话,还会和他一起来接你吗? 】
张君佑自嘲似的扯了一抹笑,还是没回。
R:【而且你不是也鼓励我和他试试嘛...】
张君佑放下手机,从后座伸手抽了拍陈泽源的肩膀:“陈小公子,前边儿四季安然酒店靠边
停。”
林安然转过身去,挽留他:“一起去吃个饭吧?”
张君佑还是很生气,语气不善:“吃屁!气都气饱了!”
又是震天响的关门声。
两个人面面相觑,林安然也很无奈:“算了别管他。”
陈泽源安慰她:“没事的老婆,大舅哥自己会想开的。”
林安然哭笑不得:“大舅哥是什么称谓?”
陈泽源逗她:“你们青梅竹马,他在你的世界里跟哥哥一样的存在,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他不就是舅舅嘛。”
陈泽源这清奇的脑回路,林安然确实被他这番说辞给逗笑了。
且不说以后,眼下,他们连更亲密的关系都还没有。
林安然淡然一笑:“我有个亲哥哥,以后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林安然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林渊。
林渊,一个儿子已经五岁,自己还在艰难追妻的三十岁老男人。
回到家之后林安然催着陈泽源去补眠,自己抱着辣椒在阳台的吊椅上抽烟。
陈泽源在这点上管她管得严,他在家的话她有时候烟瘾犯了,还得躲厕所里抽。
让一个烟龄十几年的人断然戒烟,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所以陈泽源有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偷偷把她包里的烟拿走换成各种糖。
趁着陈泽源睡觉,林安然多抽了两根。
张君佑的消息就是这时候回的。
【我有种被抛下的感觉。】
林安然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没有!你和孙晓瑜,在我这儿,并列第一。我之所以没有告
诉你,是我没有信心。】
张君佑直接给她打了语音,颓然开口:“安然,我没生你气。”
林安然撸着辣椒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惹得辣椒悲惨的嗷嗷叫了两声,张君佑闻声囔嚷了起来:“有什么事儿你冲着我来!别欺负无辜的辣椒。”
他还挺喜欢辣椒这只漂亮小猫咪的。
林安然噗嗤一笑:“那你消气没?”
张君佑在那边也点了一支烟,答非所问:“安然,今年是第十年。”
伴随着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张君佑同林安然一样,都是心口上插着一把刀的人。
不同的是,林安然找到了救赎。
而张君佑,还日复一日被困在他垒起的城墙里。
他害怕被人抛下,所以只能装作不在意。
“如果夏夏还在的话,我跟她现在应该有孩子绕膝足下,管我和她叫爸爸妈妈了吧……”
说到最后张君佑有些哽咽,自行挂断了通话,若无其事给林安然发了一句:“没事儿,今晚Sweet见!”
十五六岁的时光里,林安然很庆幸遇到了三个好朋友。
一个是当红女演员刘恩芝,一个是学成归国现在在刑侦大队当法医的邓飞,另一个则是因
车祸离世永远留在十八岁的徐夏夏。
青春终究会落下帷幕,只有徐夏夏,她的青春被埋葬在了土里,散落在了风中。
徐夏夏,是张君佑的始料未及,是还没来得及开始的初恋,是不可望也不可及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