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付出代价 ...
-
进入天外天的第三天，辞镜从无人峰搬了出来，成功入住自在峰的道童大通铺。
好在那三人还没忘记她的性别，两间大通铺，让辞镜一个人占据了一间。
既然是来当道童的，自然与其他弟子有所不同。比如人家穿的是蓝白配色的极品法衣，他们就只有灰扑扑的道童服。
比如人家的日常是在师兄师姐的指导下修炼，他们便是日日在主殿的桌案上，等待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峰主，将他们要干的活儿通过玉简下发。
辞镜很荣幸地得到了清扫落叶的任务，得到了一把扫帚。
凭借着优秀的扫地技巧，辞镜成为了四人中获得峰主好感最多的人，还得到了峰主特别赐下的传讯符，得以与对方沟通。
不过在做好道童本职工作的同时，辞镜也没有丢失搞事的心。
她和其他峰的道童们打好关系，从他们那里打听到天外天还有一座最特殊的峰。只是通常情况下处于隐匿状态，普通人看不到，只有峰主才有资格上去。
辞镜怀疑，她想要找的真相，可能就在那座峰上。
本来她还想再问些关于稽查司的事儿，结果这些道童听见这名字就忍不住打寒颤，一副怕到不行的样子，什么都不敢说。
辞镜担心问太多会打草惊蛇，就只能暂时换了话题。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引起了稽查司那些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个叫张善水的。也不知是谁告了她的小状，那张善水还特意来了自在峰警告她，让她一个道童别动那么多歪心思。
辞镜呐呐地应了，而后在对方过分的关注下，她彻底失去了和其他道童们的闲话时间。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辞镜依旧是自在峰的道童，唯一的不同是，她的扫地技术更好了！
辞镜来天外天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查清天生佛子屡次入魔的秘密，就这样将时间空耗在自在峰上，别说她了，就连谢流芳这条小咸鱼都不乐意。
“咱们难道真的要这样当半年的道童吗？”谢流芳拿着鸡毛掸子，在干净无尘的桌案扫过，虞旌阳好不容易擦干净的桌上又多了两根棕色的羽毛。
年轻的剑修狠狠瞪了同伴一眼，瞪得谢流芳心虚地将羽毛捡走，还拿袖子帮他扫了扫。
自在峰的规矩不多，但峰主十分很难应付。
他自个儿将自在峰弄得乱七八糟，却不许他们四个道童用术法来打扫。四个人只能暂时弃用术法，一点一点儿用自己的手，将整座峰给打扫干净。
好在他们都是修仙之人，□□比凡人强悍许多，哪怕不用术法，也比普通人快多了。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遇到转机呢！”辞镜只能这样宽慰道。
将一日的活儿都干完了，辞镜躺回大通铺上捋了捋近来的一些发现。
第五十一峰绝对是一个可以突破的点，但怎么进去却是一个大问题。
天外天的道童们地位极低，若是没有峰主的首肯是不能随意离峰的。从前辞镜能出去和其他道童闲话，也是多亏了寒蝉尊者好口腹之欲，命她出去和别的峰主讨酒喝。
辞镜此刻万分后悔，早知今日，她当初就该将原小说全文背诵才是！
越想越后悔，这觉她是睡不下去了，索性就起来翻翻经书算了。
翻的自然是那本《苍生》。
当初她在无人峰遇见云裳的时候，就是看的这本经书。
依旧是被卡住的那一页，若是这一页翻过去，她便能看到这经书的中册——《祭海》了。
当初空山也说过，若是她能反开这一页，他就会告诉辞镜一个关于天生佛子的大秘密。只可惜一直到两人在下界分开之际，辞镜都没成功。
她知道空山藏着很多秘密，就像他会早已失传的那些阵法一样。不过没关系因为她的秘密也不少。
正待将经书合上，却有一只苍白泛青的手，猛地从辞镜背后伸出来，制止了她的动作。
一看这颜色，辞镜眉心一跳。
“云裳？”她压低了声音，试探地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她，但辞镜却感觉到有人慢慢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她颈侧一股阴冷之感。
“这是他的经书，我见过。”云裳的声音如预料般响起，却不似曾经那般悦耳，反倒像刀子划玻
璃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经书？
辞镜看见云裳的手，正温柔地抚摸着自己手里的佛经《苍生》。她忽然就明白了过来，云裳就是寻着这经书的气息找来的！
想到这里，辞镜便小心问道:“云裳，你口中的‘他’是谁啊？”
听到这个问题，云裳似乎也被问住了。
她动作轻盈地从辞镜背后，落到了大通铺前面，脸上满是对旧事的怀念。
“他是我喜欢的人，他是禅音寺的佛子。”说起心上人，云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温柔，“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但是很快，云裳又换了个表情:“可是我骗了他，我骗了他……可我是身不由己的，我没想要骗他！他说他要离开，要回禅音寺去。我得阻止他，我要留住他！”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云裳忽然就癫狂了起来。她的声音太大了，辞镜生怕她又将稽查司的人招来，只好想办法安抚她的情绪。
“你忘了吗？你已经留住他了，他答应留下来了，他会和你永远在一起的。他还是喜欢你，舍不得离开你。你还记得吗？”
这话果然有用，云裳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对，我想起来了，他被我留下了。他说他这一生已经背弃了佛祖，不能在背弃我了。他留下来了。”
云裳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但她的眼泪也与常人不同，刚从眼眶滑落，竟然就化作了灵气消散了！
辞镜暗暗将这些记下，而后又问：“他留下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符老找来了，符老要我付出代价……”
听见那个称呼，辞镜的眼神微微闪烁：“他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他要我……”云裳张了张口。
“将自在峰团团围住！”云裳未出口的半句话，因为这忽然的一句暴喝而被惊得吞回了肚子。
辞镜一听就知道，这是张善水的声音。
她悄悄将头探出窗户，就见张善水领着许多稽查司的修士，直奔着她的住处而来。
辞镜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大胆，连寒蝉尊者的峰都敢擅闯。
她正要提醒云裳躲起来不要被人抓住，结果扭头一看，哪儿还有云裳的身影，整个屋子里只就剩下她一个了。
跑得还真快啊，辞镜心中叹道。
不过也好，若是被张善水抓住了，她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人已经跑了，辞镜也没了后顾之忧。她揉了揉眼睛，将身上整齐的衣服揉乱了些，装作被人吵醒的样子，推门而出。
刚一出门，她便和张善水撞上了。
这位稽查司的师兄一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就愈发严肃了：“怎么又是你？！”
辞镜也想问，怎么又是他。
但话到嘴边，她还是识时务道：“真巧啊张师兄，不知您这回这么晚来，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一听她这称呼，张善水便不客气道：“谁是你师兄？你一个道童，该叫我真君才是！”
如今已元婴修为的张善水，也的确担得起这个称呼。
辞镜于是从善如流：“好的真君，不知真君深夜来我们自在峰，到底所谓何事啊？”
“我为什么来你还能不清楚？”辞镜装傻充愣的样子，显然骗不过张善水，“上一次是你，这一次也是你。一次也就罢了，可如今都第二次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是巧合吗？”
辞镜挠了挠头：“可是张真君，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张善水点了点头：“你不明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明白。”
他抬了抬手，立刻有两个稽查司的修士，从他身后走出来，作势就要制住辞镜。
辞镜哪里还能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这人分明是要将她带走审问啊！
沈扶光三人的厢房在另一边，他们想要过来还得一段时间，况且就算他们过来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仨也打不过张善水。
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了！
想清楚之后，辞镜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当即朝天大喊：“峰主啊，您快来看看啊，您的小道童就要被人抓走了！我走了没关系，您的美酒可就供不上啦！”
见辞镜这撒泼打滚的架势，张善水不屑道：“你莫不是以为随便喊几句话，就能将寒蝉尊者喊来救你？外来修士，你也太天真了些！”
张善水的话音刚落，便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息缓缓笼罩了整座自在峰。
这股威压之下，即便是他也承受不住，被狠狠地压垮了脊梁。
与他相对的，是什么也没感受到，还直直站在原地的辞镜。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寒蝉尊者真的被请来帮这外来修士了？张善水简直难以相信。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由不得他不信，因为给面子的寒蝉尊者不仅释放了威压警告他们，还在众人面前现出了虚影。
等沈扶光三人匆匆赶来之际，就只看到一群被压得死死的稽查司修士，以及正站在辞镜身后，那个莫名和她有几分相像的半透明虚影。
“老三，你说辞镜她真的不是什么大能流落在外的闺女吗？”看着辞镜身后那个分外眼熟的虚影，谢流芳发出了一声由衷的问询。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付出代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