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倾心如故》非予

60、第六十章

　　抵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2点，她托运的东西有点多，只能在机场先找了个送货公司，让送货员按照地址明天上午送货上门，至于她自己，时差的关系，加上刚才在飞机上一直在睡，她现在早已没了困意，索性就一直坐在机场等天亮。
　　手机里的地址是洛菲发给她的，差不多快7点的时候，她在机场打了车，去往目的地。
　　之前因为参展的关系她出国过几次，但是一次休斯顿也没来过，只是到过洛杉矶两次，她也曾幻想过有一天会在美国的街头偶遇顾严，事实证明生活不是偶像剧，已经错过的人是不可能随意出现的，更何况，顾严生活的地方从来也不是洛杉矶。
　　她不知道一会顾严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开心？震惊？不可置信？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对齐思允来说，她都想亲眼看一看。
　　顾严在休斯顿的家是一栋独栋别墅，一共三层，配有私人车库、超大泳池和独立花园，齐思允知道顾氏在当地知名度很高，但是真的站在这个房子门口的时候还是有点震惊，她有点无措，站在大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过来了，也不知道顾严此时在不在家里，顾泊衍和丁莉是不是也在，一会见到面她要说什么，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有想好，可是如今人已经站到了门口，异国他乡，她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于是她定了定神，还是摁响了门铃，之后就一直很忐忑的等着回应。
　　顾严其实昨晚睡的有点晚了，最近因为想要快点结束在这边的工作，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忙到很晚，昨天从实验室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夜里12点了，收拾好躺下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现在也不过8点半不到，这两天顾泊衍带着丁莉散心去了，他给佣人放了假，此时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他其实整个人还没有完全清醒。
　　等到看清大门口站着的人时，他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半响都没能说出话来，看着齐思允的眼神带着朦胧和呆滞，就这样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可能确实是没睡醒，他脑子迟钝的很，就连嘴皮子都变得不利索起来，声音沙哑异常：“你……你怎么会过来？“
　　“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还没起。“齐思允看着他炸毛的头发，还有一脸懵逼的表情，突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齐思允跟着顾严走进了一楼大厅，“那个你先坐一下，我上去换个衣服就下来。“说着顾严逃也似的上了楼。
　　回到房间，顾严猛的关上门，一直在房间里反复溜达了三圈，睡的乱糟糟的头发被他揉的更乱了，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所以，他这是见到齐思允真人了？可是怎么可能呢，这里可是休斯顿啊。
　　齐思允一个人在楼下坐了20分钟，顾严才从二楼又走了下来，他穿了简单的白T和灰色家居裤，应该是洗了澡的缘故，他身上有很好闻的薄荷香味似有似无的飘过来，一如从前，今天休斯顿的天气很好，顾严家的大厅采光也很好，他一路沿着楼梯走下来，又来到她的面前，阳光在他的身后投下一道道身影，齐思允抬起头就那样看着他从阳光中走来，就好像那道光又照进了她的心里，原来他一直都是那个可以给她带来光的人。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没睡醒，你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提前联系我？“顾严在他的旁边坐下来，看着她问道。
　　”昨天半夜到的，太晚了，再说也不太方便。“齐思允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手，并没有直接看着顾严。
　　”你昨晚……就一直待在机场？“她的黑眼圈有些重，整个人疲惫感非常强，声音也有些低哑。
　　“顾严，我过来，是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当面跟你说。“不知道为什么，齐思允总觉得顾严的反应让她觉得心里没底，所以她也顾不上寒暄太多了，就想赶紧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他。
　　”你看起来很累，既然来了，也不用着急，你脸色很不好，还是先去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
　　“不用，我不累，我就想现在说，可以吗？“齐思允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表情真挚又紧张，顾严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天知道他此时多么想把她拥在怀里，可是理智却提醒他不可以，他闭了闭眼，仿佛认命了一般，只能点了点头。
　　“你那天在老房子对我说，你还爱我，是真的吗？”齐思允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连说出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我还爱你。“顾严跟她四目相对，说的很坦荡。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齐思允苦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
　　“你千里迢迢的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一句是否还爱你？”顾严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当然不是，有些话八年前我就该对你说的，那天在老房子里你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是想彻底放下了，其实我明白的，我不该再来找你，你都已经决定彻底放手了，我还要再跑过来纠缠，这样做很不对，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努力一次，所以，这次换我走过来，行吗？“她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般盯着他的眼睛。

　　“不是，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齐思允打断了顾严，因为她希望顾严至少在听她说完一切后，再决定是要接受还是拒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机会都不给她。

　　曾经觉得难以启齿的不堪和痛苦，现在齐思允说起来，只觉得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原来说出来也并没有那么困难，要说一点波澜也没有肯定是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齐思允是真的放下了，只不过在说到当时被逼着是要卖房子还是在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上，齐思允的心还是短暂的抽搐了一下。

　　“当初就是这样，我当时是真的没办法了，就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知道而已，无论如何我就是不想，我以为你在北京根本就不会知道，却没想你突然回来了，还把我堵在家门口了，那么混乱的状况下，我根本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你又那么生气，所以，所以我才会说了分手，抱歉，没能当初就跟你解释清楚，那个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喜欢，你那么优秀耀眼，我怎么可能把你拖入那种……那种肮脏的交易中来。“在说出肮脏两个字的时候，齐思允很明显的抖了一下。

　　顾严就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似乎压根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会是这样，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落寞，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我来找你，只是希望能亲自给你一个交代，八年前的我很懦弱，没勇气说出口……”

　　“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说了？“顾严猛的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都犯了红。
　　齐思允大概是没想到顾严会突然开口，一时竟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说话啊，为什么现在要对我说这些，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看起来也有点凶。
　　齐思允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因为……..我一直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