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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失枕之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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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想着将军还急着喝她的茶呢,便加快了脚程,也不顾路上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反正她可是受了将军的命来奉茶的,才不用管他们,一路上径直地朝向大帐走去。
走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帐下,从水房到这儿,说实话挺远的,但是没办法营中只有那一处水房,水也比着涂山差多了,没有一丝清冽甘甜就算了,还有些小沙子,导致她沉淀了沙子换新水还耽误了好些功夫。
她一路上闻着淡淡的茶香,心里很是怀念涂山那各种味道的浓浓茶香,可惜这里条件有限,她也没法子,只希望将军对她煮的茶有七分满意就好。
听着帐内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外面站着,她等着没关系,茶凉了,就不香了啊,心中有些紧张,盼着将军早些说完话才好。
哗的一声帐帘被掀开了,她抬眼便看见赵大哥和另一位身披红甲的人一同出来,赵广看见她出现在前帐面上有些诧异,她连忙解释道:“我给将军煮了茶,日后每晚都会来送茶的。”
赵广听了便知道是将军安排的,不再多说,开口提醒道:“将军心情不好,你注意点。”
尔尔刚刚好像确实听到了有争吵的动静,看着提醒她的赵大哥,心中很是感谢,便开口道:“谢谢赵大哥,尔尔晓得了!”
赵广听罢点了头便转身走了,她也不再多说,腾出右手,掀了帘子进去帐子。
帐内的烛火烧的很旺,还是亮堂堂的能看清这帐中所有的摆置,只是比着上次多了个沙盘,帐中将军一身银甲,勾带红披风,腰别利刃背对着她,这身打扮,倒还是第一次见,光是背影她就瞧着英姿翩翩。
想着要回去早些休息,不敢再耽搁,便直接把茶端放在了短榻上,开口道:“将军,尔尔茶煮好了,还是温热的,现在喝正好,过会凉了就尝不出那滋味儿了。”
梁承雁听见来人声音并未转身,而是轻声问道:“你说,这仗如果打不赢怎么办?”
尔尔一听,心中一怔,便想到若狐族危难时,她又会如何做,便开口道:“若是输了,那尔尔便愿意与将士们同生死,绝不愿意苟活!”
梁承雁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回答,心中愈发感觉荒唐,她一个闺中女子都懂得这般大义,那些享用着万户朝俸的人却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他转过身,便看到一张小脸上盛满毅然决绝的神色,她以为真的会输么,于是开口安慰道:“说的好,不过全军上下定会保得大梁子民,守得住这西凉大军,莫忧心。”
“尔尔相信将军。”涂山尔尔看着面前峻眉冷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相信他。可能是她有觉悟吧,想要抱大腿,就要充分展示自己对他的信任,这样他才愿意给你大腿抱嘛!ps:明明是看将军这模样,心疼了吧。
梁承雁听到这信誓旦旦的一句我相信你,面上不显什么,心中却是暖暖的,唇角也在暗处悄悄扬起。ps:爱意随风起。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短榻上的茶给自己斟了一杯,轻抿一口,丝丝清香透过温敦敦的水卷入口中,嗯,茶的确煮的不错。
尔尔看着面上有了笑意的将军,细眉一挑,心中一阵得意,自己煮的茶在这凡间想是还没人能比得过,这可是她们涂山的独特手法!
煮茶须把壶底先烫热,然后清水也须小火慢煮,其中烫水经历二沸才可做煮茶水,茶叶自是不用说,尽挑了好的来,涂山倒是煮的花茶偏多,她尤爱青鸢茶,只是现在是不可能喝到了,倒还真是想念很,可惜她现在连个鸢尾花都变不出来,谈何煮这青鸢茶。
梁承雁静坐品茶,冷眉面峻,不吭一声,尔尔则是在念着在涂山的日子,弯眉笑眼,则是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一时间,偌大的帐子里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尔尔先回过神来,看着还在品茶的将军,嘴巴微襒,怎的一动不动啊,话说这也不早了,她今天在医帐忙来忙去,一刻都不得停歇,倒是累的腰酸背痛的,困了困了,今晚定是得早些睡了,想着想着她眼皮便有些禁不住微垂,直到越来越重,嘴里的哈欠也一个一个冒出来。
梁承雁注意到细微的哈欠声,抬眸便看见眼前的小脸上布着满满的困意,未施粉黛的小脸,肉乎乎的打着哈欠,朦胧眼中瞧着有几分雾气,想让人捏一捏那处柔软。ps:老婆小脸真想捏啊!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梁承雁,忍不住低骂了一句,他现在怎的总被这涂山尔尔乱了规矩,一时不知是在气什么,语气冷冷的便开了口:“困了就回去睡!”
迷迷糊糊还在梦游的尔尔猛地被这一句话惊醒,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怎的突然凶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将军,她脑子困得像一团扯不开的绵云,没任何心思再想什么,便低声吭了一句:“哦…那我先走了。”她说罢,便转身出了帐子,她要回去睡觉!
不明真相的梁承雁听见她弱弱的回应,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的身影,尔尔难道生气了么,其实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心中好一顿自责,哎,自己一向脾气控制的很好的,怎的刚刚就那么冲动,罢了罢了,明晚她来了便给她解释一番吧。ps:将军,你老婆是真困了!
尔尔回了帐中便飞速擦了脸,漱了口,脱了布鞋,直直地钻进了被窝,衣裳都未来得及褪去。ps:仙女是没有脚臭的,各位不用担心!
伴随着一夜星辰,甜甜的入了梦乡……
翌日,尔尔直睡到自然醒,一睁眼便是满目的白光,刺的她险些睁不开眼,随后便战术性地揉了揉还睡意惺忪的双目,呆愣片刻,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啧,她猛地感受到这脖子传来的阵阵痛意,啊,她昨晚是干什么了么?怎的这样疼,想着最近医帐忙了许多,事那样多,便还是强忍着痛意下了床。
一路上她轻着手腕,慢慢的揉了两圈,虽没那么痛了,但还是难受的紧,唉,待会儿得让阿晋帮她看看!
说曹操曹操到,阿晋刚转过弯,便看见尔尔迎面过来,他看着一直低头揉脖颈的人,眉头一蹙,这是怎么了?脑中早没了平时的稳重持静,急不可耐的就出了声:“尔尔,脖子怎么了?”
尔尔听到阿晋声音,艰难的把头抬起来,眉毛紧蹙,小嘴一撇,语气委屈巴巴的开了口:“也不知怎的了,脖颈疼的很。”
阿晋瞧着面色如此难看的尔尔,心里一紧,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了,扯了她的手腕,便径直的朝医帐走去。
尔尔感受到微凉的细指轻扯着她,面上一红,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把手往里带了带,可是阿晋圈的紧,她没挣得了。
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小动作,医帐便到了,阿晋径直带她去了放着梅花针的位置,她心下诧异,便直问出了口:“阿晋,你还会针灸啊,怎么没听过呢。”
阿晋听到此话,怔了怔,唇角微抿,是他太过冲动了,但是她既已知晓了,他也只能语气淡淡,开口说道:“只会一点,也就是能给你看个失枕。”说罢,梅花针在他手上便稳稳地扎在了脖颈的各个穴位之上。
尔尔听了这话便懂了,不够擅长,不好意思拿出来是吧,不过一针针落在她脖颈上,倒是稳稳当当,她也没感觉到任何痛意,心里便忍不住腹诽,阿晋简直太变态了,什么都会,相比之下,她也真就是个药童的料了。
还未等她回过神,阿晋便已经施好针了,他仔细地又确认了一遍位置,眉头终于松了松,开口道:“动动。”
尔尔一听,便微微扭动起脖子,欸!还真不疼了,面上一喜,眉眼也挂上了笑,她很是激动,一脸崇拜的开了口:“阿晋,你好厉害啊,我是真佩服你,你都能做我小师傅了,要不考虑考虑啊?”
阿晋听到这话,心中倒是感觉讽刺,他连朋友都不能有,就更别说徒弟了,他生来便注定了是寡恪的命格,什么都不去奢想才是现在应该做的,只须片刻,抬眸间他便已隐退了所有情绪,低声道;“不考虑,半个时辰后我来拔针!”说罢,转身便走了。
还未待尔尔反应过来,衣角便已消失在了她的眼中,这是在急什么啊,还好她了解阿晋向来面冷心热,倒是没想太多。
她低头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皮,想了想还是趁这个时候去文婆婆那里填填肚子吧。
还好文婆婆按例每天都给她留了朝食,今天也没例外,见她去的晚了,还好一阵关心,看着她脖子上插着的针,更是吓了一大跳,她细细的讲着自己是如何困的倒头就睡,如何发现脖颈疼的受不了,又是如何被人治好的,表情丰富,眉眼上上下下的,倒是逗的文婆婆直骂她小皮猴!
想着医帐那边的事,她倒也没多留,吃完喝足,填完肚子便回了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