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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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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短见的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服,如今却是被那血色染红了半身。
尖叫过后,周围的人群却并未散开,反而吵吵嚷嚷的围着那女人。
林渊两人混迹在人群里,周遭的窃窃私语都听的分明。
“这不是......”
“唉,作孽啊。劝她偏不听,果然......”
“这白府哪是她可以招惹的,唉。”
白府。
未到洛水楼,却是先撞见了与白府有关的事件。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却又都言辞闪烁的隐瞒着什么,直到官兵到来,遣散了人群,两人都没能听到其他更重要的消息。
“这白府就是发的死人财!你看着吧,这女人一死,他们家又要上一个台阶了!”
“嘘,你声音小点,到时候再迷了你也给他们家送命!”
官兵以来,周围的人才做鸟兽散,林渊和江羡两个还留在原地的便显得格外显眼。
“二位师父,是从山上下来?”
前来处理的官兵看见他俩的衣着,便上前搭话,也颇为客气。
林渊便也朝他拱拱手。
“我二位下山历练,不料刚出山便撞见这一幕,这是?”
搭话的这位官兵,像是有所思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看见江羡阴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才慌忙止住了话头。
“不知二位师父下山,失了礼数。如果有空,还请来官府坐坐,我们镇长很早以前就想见二位一面了。”
林渊和男人对视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
收拾这女人的尸体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这官兵却像是等不及的样子,吩咐了其他人,自己就先领着两人一路回到官府。
通报了一声,没一会镇长就来到了前厅迎接。
人还未到,声却先来。人还没从偏门进殿,却听见一声“二位师父,怠慢了。”
随后,一道人影从门边出现。
林渊并不认识这位镇长,闻言连忙朝着来人的方向拱了拱手,却感觉镇长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林渊抬头,发现镇长正盯着自己。
......不会吧?
明阳镇的镇长姓赵,已是年过半百,进屋前的笑意在看见林渊的时候就凝固在了脸上,又被他硬生生控制着没有落下。
赵镇长强迫自己不去看林渊,转而朝他身后的男人拱拱手。
“不知这位师父怎么称呼?”
“江。”可惜这位师父和他的脸色一样不好相处,赵镇长感觉自己的生活又绝望了起来。
“啊哈哈,江师父,我听小马说,你们是下山历练的?不知道,二位师父有没有空,帮草民一个忙啊?”
“是和白府有关的么?”
“啊对,”搭话的是林渊,赵镇长有求于人也不好拉下脸来。“这白府,使我们镇长最富裕的一家了,可是......唉。”
“既然要求我们办事,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赵镇长本来确实还在考虑要不要让明阳派的人插手,却被这黑脸男人吓了个机灵,连忙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这白府,是明阳镇上最富裕的一家,家中做的是布料生意。
十年前,他们家还只是个卖布料的小商贩,当时的家主是个叫白元的男人,为人诚恳老实,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出来摆摊卖布料,二十五了都未成家,与弟弟相依为命。
某一天,说是隔壁临水镇上有个官家女子出嫁,要最上乘的布料做嫁衣,这事本来与明阳镇上无关,更别说白元了。结果第二天,却是流言满天飞,说那白元曾为心爱的女子做过一身嫁衣,用的是华锦缎,绣的是金灵线。
临水镇上的那家人,攀上的是皇亲国戚,当时最受赏识的陆丞相之子,正是风光无限呢,听了这流言便动了心思。当即派了人将白元的家中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还真的给他搜到了。
然而这嫁衣终究是照着别的女子做的,不合身,那丞相之子陆中,为了讨好心爱的姑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白元直接掳了去。
没人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那女子大婚之日,白元带着黄金千两,宝物百箱回了这明阳镇。
赵镇长说到这,恍然叹了口气,而林渊则听得直皱眉头。
这么多漏洞......
“事情到这里,大家只当他屈服于权势,用那一件嫁衣换了一生荣华富贵。然而,完婚后,那女子嫁入丞相府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连回门都没有,丞相府闭门谢客,不久后就被当今圣上寻了个由头,撤了职。”
白元回到家中之后,就一直闭门谢客,自己不再出来做生意,也不准弟弟过问。没过多久,丞相府给他的那些钱都被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败的差不多了。他那弟弟白益,借着自己哥哥当时的传言,在外面花天酒地,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还被一个妓子迷了心窍。发觉积蓄快要被挥霍光之后,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扬言他的哥哥整日不露面就是为了再制作一件更精美的嫁衣。
一时间,整个镇上的人都沸腾了,谣言俞传俞烈,终于还是转到了白元的耳朵里。
反常的是,他并没有发脾气,只将弟弟唤到跟前,同他说。
“只做嫁衣有何用,要有姑娘穿上,才是喜事。我知你心悦一女子,哥哥不在乎她的身份,只要是你喜欢的,便娶回来吧。”
白益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即去了妓院,想给那女子赎身。
随后白元将家中还剩的积蓄全都用来置办婚嫁所需。
到了大婚之日,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镇上的人还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大的阵仗只为了去一个妓子,全都涌上了街看热闹。
等到吉时,新娘过了门,拜过了三拜,送入了洞房。
这白元,突然变卦了。
赵镇长说到这里,突然微微摇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的意味出来。
“喜宴正办着呢,当时说的是,愿意赏脸的都能来讨杯酒喝,所以镇上好多人都在场。”
“新娘刚送入洞房,那白元就举杯站了起来,也没说别的,只说”
“这白府,还是与白事相配一点。”
当晚,那妓子便自缢于房梁之上,被发现时,白益躺倒在婚床上不省人事。
“当年这一事,我查了整整三个月,毫无线索。在场的人那么多,白元说的话又极其诡异,直觉告诉我,这事颇为蹊跷,然而却又一点线索都没有。”
大婚之日第二天,白幡就挂了起来,也就是在这白幡里,京城差了人来,与白元签了一年的布料供应的单子。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签了大单,白府一下就飞上了枝头,我本还想查下去,却差点......”他好像变得更加苍老了,不住地叹着气。
林渊到是没想到,这个赵镇长,竟然是个有抱负有责任的人。
“自那之后,白益依旧是花天酒地的玩乐,白元也常常穿的人模狗样的招摇过市。”
一开始镇上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只当他俩一朝发财,膨胀了。面对两个还为娶妻的富商,镇上的姑娘们都有些意动,所以不出一年,白元便在媒婆的撺掇下,相中了一个姑娘。
“若是没猜错,那姑娘也死了?”
“......对,死了。”
“还是死在大婚当天,一样是自杀。”
“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是他的布料在京城里供不应求,被好多富家小姐争抢,价钱一涨再涨了。”
有了这两次的事情,大家总算是发觉了不对劲,都开始躲着白家人。
然而镇上的女人不上当了,他们就开始向邻镇骗,一开始还有人出口相劝,将这白府的事情说给被骗来的女人听,然而那些好心相劝的人大多都死的悄无声息。
“他们有钱了,有钱什么做不到?如今我们镇上是人人自危,关于白府的事情根本就不敢开口。每年都要死一个甚至两个女人,我......”
“我做这个明阳镇的镇长二十年,却是根本无力阻止。两位师父,你们修道,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若是可以,若是可以,请一定帮我将那白府里藏着的东西揪出来,杀掉!”
“你就认定了不是人为?”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他们每年都要在大婚弄死一个女人,每年死人之后,自家的生意就涨上一涨,他们就是邪物!用别的命换自己的财,他们该死!”
“你们看着吧,明天,明天他们的生意肯定又要涨上一涨,每次都是这样,他们就不是人了!”
赵镇长情绪来的突然,带着莫名强烈的愤怒与恨意。
林渊本想就他话语里的漏洞再好好问问,结果见他来这么一出,便也只好将话咽了下去,先稳住这镇长再说。
婉拒了赵镇长想让他们休息在官府的想法,两人从官府中出来,随便找了个旅馆歇脚,准备看看明天白府的情况。
“他没说实话。”江羡看人的眼神还是很准的。
“嗯。不知道是有所隐瞒还是索性就是一通乱说,但是很明显,他想引我们去白府。”
“白府肯定是要去的,今晚先去洛水楼,明天再去白府?”
“我也是这么想的,洛水楼还是要探一探,但我现在更倾向于白府了。”林渊在床边坐下,又喊了小二上来,想差他下去替两人买身衣服。
“买两身衣服来,布料要用的白家的。”江羡加了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