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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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栩平日里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吃水果。
他不爱吃肉，也少吃主食，因为出门少，吃的也少。肚子饿了就吃点儿葡萄香蕉，再来杯牛奶。填补填补也就差不离了。
印象中他很少会吃撑。
第一次撑到失神的温栩，被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杯热水，发呆。
等他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的时候，辜炀已经手脚麻利地洗完了锅碗瓢盆。
温栩的视线轻轻落到他的背影上，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像个大明星。
辜炀的厨房格局和温栩家一样，是开放式的。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辜炀的厨房很干净，一点儿也不像刚做过一顿大餐那样的满目疮痍。
吃过饭后他收拾起来也格外轻松，十几分钟的功夫已经在用抹布擦拭桌面了。
温栩没见过大明星，但他觉得，肯定不是辜炀这样的。
温栩打量着辜炀的家，客厅边上有个单人沙发，小几上放着几本书。大略扫过去都是些经济学或者投资类的工具书。
整个氛围让他觉得，辜炀只是他的邻居。一个小有所成、努力上进，还非常懂得生活的好邻居。
想到这里，温栩兴起了一点儿恶作剧的心思，摸出手机打字。
【温和：你吃晚饭了吗～】
他这边一点发送，厨房就传来「叮——」的一声提示音。
温栩抿着嘴，假装没注意，盯着手机等回信儿。
厨房里的辜炀听到手机提示，果然一惊，看到是温栩的信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客厅。见小朋友带着笑意在客厅坐着玩手机，稍稍安心了一些，才回复道。
【辜：吃了，你呢？在邻居家吃饭开心吗？】
温栩窃笑，大影帝扮演双面娇娃套路他，就打听点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怪有趣的。
【温和：开心，邻居做饭好吃。】
【辜：开心就好。】
【温和：可惜不能天天吃/撇嘴】
【辜：为什么不能？邻居赶你走了？】
温栩快憋不住了，还为什么不能呢？为什么能啊！那只是邻居啊喂！
【温和：没有，还在邻居家呢。邻居做饭挺辛苦的，我啥也帮不上忙，不好意思。】
【辜：那就送点儿礼物给邻居？换伙食？】
【温和：送什么好呀？】
辜炀很想说，送串葡萄就行了，但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想了想。
【辜：买点儿水果什么的吧】
【温和：那也不太好啊，我怕邻居的家人嫌我烦。】
奸诈的邪恶小栩又上线了，温栩动了动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平无奇。
【辜：你的邻居和家人一起住？】
【温和：肯定的呀！】
辜炀陷入纠结，他确实没跟温栩说过，自己是单独搬过来的。但他家也没有别人一起住的痕迹啊……而且他没有家人女友…不是…人尽皆知的吗？
还没等辜炀想好怎么引导他来跟自己确认独居真相，客厅的人又发了短信过来。
【温和：虽然不能再吃邻居做的饭，不过幸好，我的一个朋友说周末给我做好吃的！】
【温和：我还要去他家住一晚～】
辜炀看着信息，什么朋友？关系很亲近吗？认识多久了？为什么给他做好吃的？为什么还要住一晚？
满腹疑问的辜炀，正思索着先问哪个问题比较符合网友的身份，客厅传来了拖鞋的脚步声。
温栩的头探进了厨房，“辜、辜先生，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个文件要回家做一下。今天谢谢你的晚餐，帮不上你的忙很不好意思，改天我再给你送点儿葡萄过来吧！”
辜炀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怎么别人给你做好吃的你还在人家住一晚，到了我这儿就拿葡萄换伙食费了？
然而初次见面的新邻居并不能这样质问别人，太幼稚。
“没关系，叫我辜炀就行。”辜炀补充道，“我也是一个人住，自己做饭不太好把控量，要不明天你还是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辜先生，你比我大好几岁呢，直呼姓名太不尊重了。”温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天我要去图书馆查些资料，不回来吃晚饭的。谢谢你的好意，我先回去啦～”
做视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我辜先生？
辜炀腹诽。
温栩收回了探进厨房的七彩小脑袋瓜，在门口换回了他自己的人字拖，将浅蓝色的毛绒拖鞋摆好。
告别的声音显得有些轻快。“辜先生，再见～”
“嗯，再见。”
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房子里骤然少了一个人，辜炀捏着手机，竟觉得有点儿空落落的。
但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辜炀洗干净抹布，给自己也倒了杯水，走回到客厅坐在刚刚温栩坐过的地方。
【辜：什么朋友？】
【温和：做兼职的时候认识的。】
兼职？
辜炀倒是头一次知道这小朋友除了做up主之外还做了兼职。不由地多问了几句。
【辜：怎么还要做兼职？】
【温和：要养活自己啊，我很能花钱的。】
【辜：兼职是做什么？】
【温和：秘密～】
温栩回复完这句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夜晚已经不知不觉降临，小区里只剩小猫两三只喵喵叫着，辜炀没有再回复，突然意识到的宁静，很容易让人开始反思自己。
想当然尔，辜炀于他的两重身份都是非常重要的人。可辜炀呢？
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关注自己，来跟自己做网友的？
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假装一个陌生的邻居，却频频向自己释出善意？
温栩喜欢男人。他知道这一点，某种程度上也要归功于辜炀。
自小到大，温栩受制于家庭的严格管束，身旁连一起玩闹的朋友都没有。曾经收到过几次女孩子的情书，他也都没想过真的谈恋爱。
直到前年，也是和今天一样的宁静的晚上。
他看了一部电影，辜炀主演的。
电影是一部刑侦题材的内容，节奏十分紧张刺激，几个枪战和车战的场面都非常精彩。
本来是辜炀偷偷拿来解压的休闲佳作。
可问题就出在了主演辜炀身上。
有一场戏，辜炀饰演的男主角在与反派的交战时中了枪。事后他在女主角的帮助下逃往一处无人的仓库，干练的女主角想方设法帮他找来疗伤的物品，随后出去放风。
只留辜炀一人，在仓库的角落，对着窗棂投进的一抹月光，处理腰腹的伤口。
辜炀精壮的上身，腰腹斑驳的血迹，口中咬紧的木条，额角渗下的汗珠，和几声难耐的呻吟…构成了温栩人生中的第一场春梦。
温栩还记得那场暧昧动人的梦。
梦里干练的女主角变成了他自己，而他并没有电影中的女主角那么冷静、那么以大局为重，他没有离开受伤的辜炀，而是半跪在他面前。
可能因为在梦里，一切都会被合理化。
受伤的辜炀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女主角」变成了温栩有什么不妥，反而因为处理伤口的疼痛，攥紧了温栩的手臂。
灼热的手掌贴在温栩手臂上的一刹那，温栩浑身都是战栗的。
看着面前脆弱又强大的人，温栩突然涌起了莫大的勇气，倾身上去，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下辜炀微微抖动的喉结……
后面……
不能再回忆了，再回忆过不了审！
温栩揉了揉脸，总之就是因为那个突然闯入的梦。他十几年按部就班的平静人生第一次起了波澜。
接受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挺不容易的。
温栩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过于压抑的环境逼疯了，产生了什么心理误区。可他实在没有能拿来做实验的对象，并不能验证自己是否真的变成了同性恋。
有的，只是无数辜炀的影片，一而再再而三地变成了他绮丽迷幻的梦境。
再后来，甚至不需要什么电影角色、电视剧角色，连梦的场景都拓展了许多新鲜的地方。
这样的梦境反复折磨着温栩的精神，让他爽快也让他挣扎。
直到温栩离开了家，彻底放松了精神。
新的生活，和更加广阔的世界让他不再反复自我怀疑，慢慢接受了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取向。
甚至自从开始接触了现在的副业工作后，他逐渐意识到——
喜欢男人的男人，其实并算不上什么与众不同。
可辜炀呢？
曾经的镜中月、水中花，虽然他能在自己的梦里对这个人无所畏惧，可当这个人真正出现在生活中，变成一个触手可及的真实的人。
温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
如果去网上提问。交好一年的网友其实是你可望不可及的性幻想对象，该怎么办？
估计会收到无数人参公鸡，指责这种凡尔赛发言速速给我叉出去！
可只有这半天的相处，温栩也实在看不出辜炀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或者说……喜不喜欢他……
“沉住气，温栩。”他小声给自己打气。
温栩决定等周末去找已婚男越火取取经！
越火那样的都能有甜甜的爱情，他也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