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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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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个压抑且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靠,老子最烦跳楼的……”
那人上半身仰躺在酒店柔软宽大的床上,双手紧紧环住辛晨,而辛晨后背贴着那人的前胸,巨大的力量悬殊让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
辛晨撇过头看见浴室的门已经大开,腾腾热气凝成白雾缭缭绕绕,她明白这个房客把自己当跳楼的了,她的紧张稍微减轻了些,还好不是被组织的人逮到。
辛晨本能地想回头看看这个一身蛮力的对手,她一偏头,脸颊就贴到一片滚烫的肌肤,滴滴水珠淌到她耳朵上,一股清新的剃须水的味道钻进鼻子。
那人迅速扣住辛晨的两只手腕,将她脸朝下摁到床上,一手扯掉了她的帽子和口罩。
仿佛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掀开,辛晨觉得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也怪自己太大意,居然在关键时刻栽到一个房客手上。
辛晨的脖颈正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扭曲着,她愤怒的眼神投向身后那个让她如此狼狈的人。
入眼处,先是几缕尚在滴水的额发,湿发下英挺的眉眼紧紧凝着,这是一张异常好看且充满雄性荷尔蒙气息的脸。
那人只穿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上半身既没穿衣服,也来不及擦干,大片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在暖色的灯光下尤显魅惑力。
沈星起看到辛晨后也愣了愣,那个大胆又野性的眼神让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原本只是一个擒拿姿势,可沈星起此刻觉得喉咙发紧,这张脸还挺好看……她是谁?她是不是找我?等等,她为什么有我的房卡……
没等沈星起把脑袋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整理完,辛晨喊了声:“放开我。”
沈星起眉头一跳,摁着她的一只手更用力,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搜起来,很快从鼓囊囊的口袋里摸出一只木头盒子。
沈星起掂了掂木头盒子,道:“这什么?偷来的吧?得亏你碰见我,要是碰见别人,兴许还让你逃了呢。”
辛晨看着自己的“两百万美金”被拿走,急道:“还给我!那是我的!放手!”
“哟?你闯进我房里你还有理了?说吧,哪儿偷的?”
辛晨在心里大骂你个二百五,但是她整个人被这人死死压制,完全使不上力。
沈星起道:“你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惯犯?干这行多久了?”
沈星起想找手机,左右裤袋一摸没摸着,才发现手机好像是落在浴室里了。他一边嘴里不停:“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码多少?”
“不是你想的那样。”酝酿了很久,辛晨调整了策略。力量并不是她最擅长的,碰上难缠的对手,她得找点儿别的办法。
沈星起瞥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波澜不惊的表情中找出些破绽。此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辛晨心里咯噔一下,一定是组织的人追过来了,一想到昔年队友即将踹开门鱼贯而入围观自己这个被人压着打的狼狈样子,她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二百五狠狠掀到地上猛踹,然而她不能。
沈星起冲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锁起来,他断定门口有不止一个人,直觉告诉他,那些人是冲这个女人来的。
“怎么回事?”沈星起的声音突然冷下来,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在这静谧的屋中尤显压迫。
敲门声越来越急,辛晨突然叹了口气,一下子放松了全身原本紧绷的肌肉,无力地偏过头,对上沈星起的目光,微眯起眼睛,仰了仰下巴,道:“帮我。”
就像一只拼命扑腾的狼崽子突然屈服于猎人的力量,虽然屈服得不那么心甘情愿,但终归缩起了爪子。
沈星起是没想到这狼崽子还能理直气壮地使唤自己,他右手正钳制着辛晨的两个手腕,左手按上她后颈,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知不知道我澡都没洗完,泡沫还在背上呢。”
辛晨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脖子,沈星起能看出她在极力克制着自己。触手处,辛晨的头发浓黑又柔软,看着她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沈星起突然感觉被火燎到似的,手上就不太得劲。
很难形容这一个眼神,焦躁、不羁、完完全全的不信任,但又带了一微微的示弱,仿佛是被逼迫的示弱。
门已经敲得震天响,走廊上响起数道开门声,又像避难似的迅速关上。
辛晨也不管沈星起愿不愿意,用脑袋对着门的方向指了指,道:“再不开门你就麻烦了。”
突然,施加在身上的压力一松,沈星起已经站了起来,他将小木盒子放进裤兜,单手摘下衣柜上挂着的浴袍扔到辛晨身上,丢下一句:“在这别动。”
房门打开,外面站了四个黑西装黑墨镜的男人,面上神情虽称不上凶神恶煞,但也绝对来者不善。
四个黑西装看见开门的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光着上半身的男人,霎时有些愣,其中一个看看另一个,神情有些不太确定。
沈星起一脸老大不爽地堵住了整个门,道:“干什么的?□□?混哪条道的?”
就沈星起这一脸“再不滚蛋老子抽死你”的表情来看,但凡有个路过的,都会觉得他更像那个□□。
其中一个黑西装沉了沉气,道:“兄弟,打扰了,刚才是不是有个女人进你屋?”
沈星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他一手撑在门框上,斜倚着半个身子,道:“有没有女人进我屋关你屁事?你们到底干什么的?再不走我可报警了啊!”
辛晨贴墙根站着,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的这么流氓,也不知道他干什么的,手劲儿还真大,辛晨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黑西装忍了忍,又道:“是这样的先生,那个女人偷了我们东西,如果你放她进去,你可能会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沈星起心想,不管麻不麻烦这是已经惹上了,他看了看这四个黑西装鼓鼓囊囊的腰间,想来是藏了不少武器,他盘算着等会万一打起来,是先解决哪个。
另一个黑西装梗着脖子想往屋里探,沈星起没好气道:“看什么看?那我媳妇儿,回家看你自己媳妇儿去。”
“砰”一声,沈星起甩上了门。
走廊上四个黑西装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触了霉头的烦躁,他们商量了几句后继续往后面追查。
听着外面脚步远去,辛晨舒了口气,她隐藏在转角处,等着那男的过来后把他放倒,夺回“两百万美金”。可屋子里一下子安静无比,辛晨不能探头暴露自己,便沉着气等待时机。
沈星起从头到尾的警惕就没放下过,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老实地等他解决问题,也一定不会逃跑,因为东西还在他身上。
沈星起顺手想抄起个花瓶,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了,虽然这个女人确实很有战斗力,但终究是个女的,打女人不太好,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傻逼想法。
沈星起忽然眼前一黑,不知道那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兜头就用浴袍把他整个脑袋罩住然后摁到了床上,柔软的大床瞬间凹陷进去。
形势一下子反转,沈星起被闷在浴袍中,视线受阻,脸朝下摔在床上,随后感觉有人坐到自己后腰上,往自己两侧裤兜摸。
这沈星起哪受得了?呲着牙“操”了一声,双手撑在床上一翻身就把辛晨掀了下去。辛晨虽然力量不及沈星起,但她的格斗十分有技巧性,立马用腿压住沈星起的脖子,双手制住他的一只手臂。
沈星起被闷得呼吸困难,心头一股邪火蹭蹭上涨,他另一只手掏出兜里的小木盒子,伸长了胳膊到另一边,这个距离,如果辛晨不放开他,一定够不到那个盒子。
果然辛晨的注意力都被木盒子吸引过去,手上力道一松,沈星起迅速揭掉这件该死的浴巾,视线一恢复,他就跟一尾活龙入了水,反手抓住辛晨衣领,再次将人揪过来压到底下,战局又一次反转。
沈星起被这么个丫头拿浴巾套住头的窝囊气别提多憋屈了,他喘着粗气,将木盒子放到床头柜,手上一使劲,又将辛晨脸朝下死死摁住了,一条腿屈膝压在辛晨背上,随后再次拿起木盒子端详,边道:
“到底偷了人家什么东西?该不是黑吃黑吧?我看刚才几个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你是现在招,还是等会去局子里招?”
辛晨也是一肚子火,这二百五要是真报了警,后面将会有一连串麻烦,可眼下打又打不过……辛晨狠狠扭了扭身子,大概是强烈表达着不满,随后不情不愿地说:
“也没什么,我男人跟人跑了,我拿他点东西怎么了,你人民警察呀?管这事儿干什么?我都够惨了,你放开我行不行?”辛晨每次认真满嘴跑火车的时候思路极其顺滑,闭着眼都能扯出一篇故事会。
沈星起单手打开木盒子,只见黑色软沫垫中间静静躺着一个小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浅蓝色的液体。
辛晨也是第一次看到盒子中的物体,回想顾连的话,他说这是一管疫苗,辛晨这才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什么疫苗值这么多钱?顾连光许给自己的佣金就有二百万美金,那他跟雇主的交易金额又是多少?又是什么样的疫苗值得顾连冒风险背叛组织从里面坑钱?
这些念头也只一闪而过,辛晨不想细究其中缘由,她只想拿钱跑路。
沈星起端详着小瓶子,道:“你他妈就鬼扯吧,你说对了,我还真……”沈星起瞥了一眼辛晨,改口道:“我还真就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