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魂未归》曐語

31、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阿姨，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和威廉？你给我一周时间，我把公司的事处理一下就离开这个城市。实在不行，你给我多一点时间，我把公司转让了，我移民再也不回国行吗？”慕晨风想不出自己还能怎么做。
　　许振江看着慕晨风，他和威廉年龄一样的，自己很确定没做过对不起子君的事情。
　　看着他在那儿轻声细语的劝子君，怎么都不能相信这是自己的孩子。他是个暴脾气，怎么能生出这么绅士，这么温柔的儿子。
　　许振江这会儿满肚子疑问，也顾不上发脾气了。就这样看着慕晨风在那儿跟王子君说话。
　　威廉听他出国的话都说出来了，想拉起他问清楚。可看着王子君泪涟涟的样子，硬是忍住了。慕晨风就是出了国，也休想甩了他。
　　“阿姨，你别不说话，你想我怎么做，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办。”慕晨风把手放在王子君的手背上。
　　“阿姨，你不会像叔叔说的，也想打死我才能出气吧？要不你也打我几下出出气。”慕晨风抓起王子君的手往他脸上拍去。
　　在手拍上晨风脸之前，王子君收回了手说：“你为了不见卫琏真的可以移民，再不回国？你不用这样做。”
　　“我不是为了躲他，我是为了让你放心。刚才进来前，我也想过和威廉坚持到底。我们年轻，离经叛道，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但进门看到你哭红的眼，我就知道……我不能和威廉坚持下去了。我不多的记忆里都是我妈妈哭红的眼睛，我不想让你哭。我要是带走威廉，你一定也会像我妈妈一样，夜夜流泪。”
　　慕晨风想起自己妈妈，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换上了满眼的愧疚。
　　“我妈一直怕我爸把我抢走，后来我被判给我爸。我被接走第二天，我妈就割腕了，我特别后悔。我要是知道她会想不开，我就是死在她手里，我都不会跟我爸走，我那天跟我爸吵架了。我把我妈的死怪在我爸头上，我赶我爸走，结果他出门就出了车祸。”
　　慕晨风从没跟威廉说过这些，威廉只知道他妈自杀，他爸出车祸。他妈妈为什么自杀，他爸爸又怎么出的车祸，慕晨风也没说过，他也没问过。
　　慕晨风悲伤的说：“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我爸走，然后又赶我爸走。”
　　慕晨风眼前闪过妈妈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和爸爸一身是血躺在自己面前的影象。
　　想起满眼的血和浓浓的血腥味，慕晨风一阵晕眩，站起来冲到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的。吐到没东西吐的时候吐黄水，后来实在吐不出来了，又干呕半天。
　　威廉跟进来他帮他拍背擦嘴。
　　许振江他们三个也跟了过来，在门口看着慕晨风吐的七荤八素的。
　　最后慕晨风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他脸色苍白靠着墙闭着眼睛。
　　威廉看着他虚脱的样子轻声的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慕晨风眼也不睁的笑了：“不用，老毛病了，歇一会就好。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威廉不解的问：“什么感觉？”
　　“闻到血腥味就头晕恶心的感觉。”
　　“可刚才你也没见血呀？”
　　“我刚才想起满地满身的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呕……”慕晨风又干呕了一阵。
　　威廉也不管他爸妈在门口看着，把晨风揽在怀里抱着。
　　晨风闭着眼，面无血色的靠在威廉肩膀上。
　　“不是好了吗？”威廉帮他擦着头上的冷汗。
　　“我也以为好了，我不要你了，老天就把我的晕血症还给我了。这是不是也算是有得有失。”
　　慕晨风虚弱的笑了笑。
　　“你胡说什么呢！”威廉看他狼狈的样子，心疼的不行。
　　慕晨风什么时候这么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过。
　　“我想回家，帮我叫辆车吧！我这样估计开不了车了。”
　　慕晨风真的累了，如果不是在威廉的家里。
　　慕晨风就这样坐着都能睡着了。
　　他小时候经常这样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吐着吐着就睡着了。
　　“我送你回家。”威廉想扶慕晨风起来。
　　“你可别，你妈妈哭起来，那么难哄。我们要是一起走了，她再哭怎么办？”慕晨风靠着威廉是真不想起来。
　　“今天的事，就到这儿吧，你妈妈哭起来难哄，老爷子生起气也难哄。那是你爸，我打不得，也骂不得，我又不能真搞点事把他弄进去。唉！再待下去，他要还说伤我父母的话，我忍不住动了他，你该为难了。”
　　慕晨风叹口气终于睁开眼，他慢慢站起来，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慕晨风一回头，就看见许卫珘站在门里，许振江和王子君站在门外看着他俩。
　　晨风礼貌的笑了一下，洗了把脸，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小刀，阿姨他们都在，你怎么敢这样。”
　　“我怎么样了？”威廉看晨风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又拉平衣服。
　　“你刚才让我靠着你，我还以为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说他们坏话被听到，很没礼貌。”
　　晨风整理好转过头来，笑着帮威廉也捋了捋头发，拉了拉衣角。
　　“我该走了，你开心一点好不好，别让我以后想起你，都是你一副死了老……”慕晨风及时把那个爸字卡在了喉咙里，“死了老婆的哭丧脸。”
　　“你才死了老婆。”威廉勉强露了一个笑脸。
　　“我送你。”威廉拉起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慕晨风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你饶了我吧！老爷子再拿皮带抽你，我可没力气帮你挡，抽我，我也没力气躲。别让他们生气了，我自己走没事儿。子欲养而亲不待，才是最遗憾的，别让自己后悔。”
　　慕晨风抽出手，从许振江和王子君身边走过的时候，慕晨风停了一下。
　　“阿姨，我不求你们原谅我，但请你们别怪他。是我先招惹他的，以后我不会再招他。”
　　说着从自己钥匙串上取出威廉住处的钥匙，还给威廉，从威廉包里取出自己的钥匙。
　　“你们一定不希望再见到我，也不希望威廉和卫珘见到我。我就不说再见了，保重。”
　　慕晨风笑着微微一颔首，向门口走去。
　　看慕晨风出去了。
　　威廉看着他爸说：“晨风和我同岁，你那两年真没做过对不起我妈的事儿？”
　　“没有。”
　　“你有没有捐献过精子。”威廉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爸。
　　他肯定说：“没有。”
　　被儿子问这样的问题，他老脸一红。
　　“卫珘，你用什么测的？”他知道卫珘没胆子做假。
　　“头发，刚薅下来带发根的头发，我怕一根不够，拔了他好几根头发，如果样品没搞错，我们就是亲兄弟。”卫珘还是觉得报告不会错。
　　威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许卫珘：“我刚才看了一眼，那个报告上的数据显示你们可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你说什么。”三个人同时问道。
　　“慕晨风排斥这个检测，我会想办法再测一次。在这之前您们最好别胡思乱想。这次用血样测，回头用爸妈的血样吧，这样更准确。”
　　威廉瞪了许卫珘一眼：“这最好不是你为了拆散我们耍的手段。”
　　威廉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丢下一句“他这样回去我不放心，他如果出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你们别拦着我。”说完开门出去追慕晨风去了。
　　威廉追到门口没见人，暗想这里这么好打车吗？他掏出手机打晨风电话。
　　晨风接通电话笑着说：“我刚出门，你要打电话就不能等晚点打吗？你真不怕你爸揍你，不怕你妈哭吗？”
　　“我现在出来了，你让司机拐回来接我。”威廉边说边走，转过一个路口，就看到路灯下有个人影在接电话。
　　看到慕晨风的背影，威廉暗骂：这个傻瓜是打算走回去吗？
　　威廉挂断电话，一阵风一样跑到慕晨风身边，“你打算走回去吗？”
　　“我想透透气。”慕晨风伸出手牵着威廉的手。
　　看着牵在一起的手，威廉有点迷惑，他不是要分手吗？
　　“你不是不要我了？你牵了我的手就别想放开。”
　　两个人并肩走着，慕晨风笑眯眯的说着：“不要你？开什么玩笑！失去你我可就又成孤家寡人了，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那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不会再见我了，连出国不回来的话都说了。”威廉有点不明白晨风究竟怎么想的。
　　“我不是想哄你爸妈高兴嘛？我不再去见你，你就不能来见我？我可没说不让你来见我。我说出国不回来，你也可以出国来找我。我觉得我姿态放的这么低，你妈妈不会逼我出国。”
　　“那万一他们真逼你出国呢？”
　　“那我就先出去，再改头换面偷偷回来。我们偷偷约会多刺激。”慕晨风开心的笑着，转头在威廉脸上啵了一口。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想分手我不留你。你不说分手，我就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