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恋完全无关的那些事》寒风里

6、第 6 章

　　初恋愣住了。

　　她看了眼一旁，拿起手机起身，走到了稍微安静的一角。

　　“你……你是江一藤？”初恋低声不确定道。

　　“嗯？还有谁啊，你前天不只跟我见面吗？”又是那种恶作剧似的的腔调。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哦，我问傅心怡要的。”江一藤很随意道。

　　？！初恋心里感觉很怪异。她想象傅心怡在被问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她瞬间要脱口而出问他跟傅心怡是什么关系，但还是没问出口。

　　“你可真冷淡啊，”江一藤的声音透过电话徐徐传来，“我们度过了那么愉快的一晚，你不仅连个电话都不留，还不告而别。”

　　初恋分不清他语气里的委屈是真的还是装的，只淡淡道：“那天我醒的太早了，不想吵醒你，就自己走了。”
　　等到说完，她才发觉这句话听上去多么暧昧。
　　果然江一藤在那头诡异地低笑了两声。

　　“好吧，那我就当你是在体贴我了。”他顿了顿，“你在外面吗？我听到音乐声，酒吧？”
　　“嗯，跟几个朋友出来玩。”
　　“在哪儿呢？”
　　初恋把大致位置告诉了他。

　　“我也在外面，要不要一会顺路接你回家？”江一藤状似随意地说。

　　初恋愣了一下，沉默片刻道，“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

　　“都说了顺路啊，”江一藤说着，又道：“你不希望我来接你？”

　　初恋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卡座里相依偎的熟悉身影，只犹豫了一会儿，说了句：“没有，那麻烦你了。”

　　这样也好，省的等会回去的时候拼车，遇到什么尴尬的局面。
　　而且她今晚也不想再卷入任何的闲聊。

　　回到坐着的地方，只有查尔斯还在那里，见她回来问了句：“谁的电话啊？”

　　初恋莫名觉得他问的有点唐突，有些不自在地含糊道，“一个老同学。”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一行人拖着有些疲惫，有些还在亢奋的身体，陆陆续续地朝门外走去。

　　初秋的夜晚有了一丝凉意，从温暖的室内出来格外明显。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钻进车厢，赶紧再次回到温暖明亮的所在。

　　“初恋！你过来做我们的车吧，让他们两个小情侣一块腻歪去～”贝小雪隔着人群朝初恋喊道，一边还对艾乔里和马莉咏的方向做鬼脸。

　　“我……我等一会再走，你们先走吧。”初恋对她说。

　　“嗯？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查尔斯转过头奇怪地看着她。

　　“我约了一个朋友，他正好顺路过来——”初恋话还没说完，视线就被由远及近忽如其来的一道亮光占据了。

　　一辆光洁锃亮的玛莎拉蒂跑车在一个流畅的漂移后，稳稳当当停在了门口。暗红色的车身在灯光下艳丽的像血一样，闪着夺人心魄的色彩。

　　一侧车窗缓缓落下，江一藤戴着那副橙色眼镜的脸朝初恋露出一个笑容，还顺带朝她身边的几个人也抛了几个眼神致意。

　　初恋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挺着僵硬的脊背侧过身，也没去看旁边人的表情，匆匆说了句：“我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聚。”
　　说完拉门上车，一气呵成，在一片诡异的沉默声中绝尘而去。

　　·

　　“……你怎么不开你另外那辆车？”初恋问道。
　　“那辆车停在公司了。”江一藤随意道，笑着看了眼初恋，“怎么了？你比较喜欢那辆车啊？”
　　“……不是。”

　　她回想江一藤刚才说的话，又道：“你说停在公司，你现在在上班了吗？”

　　“啊，算是吧，”江一藤淡淡地说，“毕竟我也到年纪了，也该考虑成家立业了。不像你们，还可以放肆地逍遥快活。”

　　“我觉得你也挺快活的。”初恋说。
　　“呵呵，是吗，”江一藤笑了笑，“那可能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原因吧。”

　　初恋的心跳快了一下。
　　又是这种若无其事，手到擒来的暧昧话语。

　　她忽然觉得有点烦躁。

　　她看了一眼江一藤的侧脸，顿了片刻，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改过名字？”

　　“是啊。”
　　“你以前，叫‘江睿宇’？”初恋看着他问道。
　　“嗯。”
　　“你……”初恋看着他一脸没什么情绪的表情，也没有要继续就着她的话往下说的意思。
　　她只好又开口道：“我们小时候见过面你知道吗？”

　　江一藤唇角缓缓勾起，说：“知道啊。”

　　初恋皱起眉，“你知道？那你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装作不认识我？”

　　“喂，我哪有装作不认识你，我不是说了你叫潘初恋吗，只是你不记得我了，所以我自我介绍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初恋回想了一下……虽说他讲的是事实，但是……

　　“你怎么不说我们小时候认识的事？”初恋追问道。

　　“你都不记得了，我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江一藤淡淡地说。

　　初恋被堵了一口，总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那……那你是因为认识我，所以才主动找我搭讪的是吗？”她有些不死心地问。

　　江一藤面向初恋，看了她一眼，又转过了头去。

　　“怎么不说话？”初恋道。
　　“噢，我在想，如果在我不认识你的情况下，会不会跟你搭讪啊。”江一藤漫不经心道。

　　“什……”初恋瞪着他，反应过来，忽然发窘，忙说道：“你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也没关——”
　　“我想应该会吧。”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初恋抿了抿唇，而后有些闷闷不乐道，“那你就是个轻浮的人。”

　　江一藤无奈地笑出声，“搭讪也不行啊？看到喜欢的类型说句话都不行吗？”

　　“……”
　　喜欢的类型？

　　“而且如果我不找你说话，你会来跟我说吗？”
　　“……当然不会。”
　　“那不结了。”

　　一瞬间，初恋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丝酸楚。

　　如果……如果她也曾经主动地和艾乔里坦白自己的心意，在比前天那次宴会上更早的时候，主动跟他好好说的话，会不会也有机会呢？

　　如果自己有江一藤一半勇敢和直接的话，那她和艾乔里的今天是不是也不至于会走进死局呢？

　　初恋瞥了眼江一藤轮廓分明而白净的脸，心底阵阵说不清的感觉在纠结。

　　“我们小时候熟不熟啊。”她闷声问道。
　　江一藤笑了，“你这什么问题，熟不熟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记性不好，小时候好多事都不记得，”初恋顿了顿，“我妈说我跟你不熟。”

　　“是吗，那大概就是吧。”

　　“但是我总觉的我们好像不只见过一次……是不是也……在一起玩过什么的？”初恋试探地问道，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江一藤沉默了几秒，忽然叹了一口气。“哎，看来你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啊。”

　　初恋一愣，忙追问：“什么？发生过什么？快告诉我。”

　　江一藤哼笑一声，“大概也就是，抓着我叫我小哥哥还说喜欢我，长大了一定要跟我结婚之类的吧。虽然只是小孩子的话，但当时那么信誓旦旦的，现在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初恋眼里的热度一点点褪去，躺回座椅。“我是记性不好，不是脑子坏了。”
　　江一藤爆发出哈哈大笑。

　　快到家附近的时候，初恋让江一藤把车停在隔了一段距离的路边，没有直接停在家门口。
　　她可不想被家里人问东问西，而且这车也太扎眼了。

　　初恋看了眼江一藤，忽然问道，“你今天就是专程送我回家吗？”
　　江一藤转过脸朝她笑笑，“不然呢？你还想做点别的什么？”

　　“……”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还是快点回家吧，乖宝宝不要在夜里乱晃悠啊。”他恶意地说。

　　初恋咬了咬牙，忽然想起什么，有点唐突地问了句，“你跟傅心怡是不是在交往……或者，交往过？”

　　江一藤看了她一眼，“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嫉妒吗？”

　　“不会，我只是担心她找我麻烦。”初恋硬邦邦的说。

　　“呵呵，”江一藤转过脸去，淡淡道，“放心吧，她不会的。好了，快点回家吧，我看着你，以防你摔着。”说着促狭一笑。

　　初恋默默白了他一眼，下车关上门走了。

　　·
　　晚上看手机的时候，wewe聊天框忽然弹出一条好友认证消息，标注是“江一藤”。
　　初恋点了通过。

　　她想江一藤怎么找到她这个号了，又一看自己的头像，心想或许是因为在哪个群里，看见了自己的头像吧。
　　这么想着，她也看了眼江一藤的头像。

　　江一藤的头像是一张景色照片，落日的余晖洒在一片草地上。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虽然看起来像是平平无奇的风景图，但是初恋还是从色彩、角度和构图，敏锐地察觉出这是一张手拍的照片。

　　什么嘛。
　　这么普通又正经，感觉一点都不像他。

　　……甚至还拍的有点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