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箭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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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布鲁德海文被霓虹灯割裂开了两个世界。
CPD区的玻璃与钢材支撑着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和无数的美国都市相差不大。这个贫瘠的城市没有底蕴和历史，只有渣滓残留在曾经的海港中掇拾非凡者的残羹冷炙。
毕竟就连自身的超级英雄夜翼也是哥谭的“技术扶贫”，我猜夜翼刚出道时肯定不怎么受人待见。地域排外永远存在，即使是在这个“开明”的国家。
在这个超级英雄横行的时代，他们几乎快成了城市的标志。而夜翼，一个外地人，还是来自哥谭，更“高级”的哥谭。
一个绝妙的讽刺笑话。我真情实感地笑了一会儿，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想起那些在各色社交软件上布鲁德海文人对夜翼身材的迷惑发言。这些言论里一半仿佛雅典时代的虔诚信徒用莎草纸书写给诸神的礼赞，一半仿佛醉鬼蜷缩在路边对着路灯狂言的下流猥琐意淫。
感谢这个娱乐时代吧，大家总能苦中作乐找些乐子出来。当你被人所知，就要习惯他人对你那些“不那么道德”的揣测。被人讨厌或者被人当成性幻想对象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还有一些人甚至两者兼而有之。
天上隐约能看见两三颗星星，月亮有一半躲在冷棕色的云里。月光几不可见，道路被路灯照亮，还能看见车辆与行人。
罗德尼的公司位于这个城市最中央的那块区域，不算很远的距离。这时候我不得不借助那些杂乱的违章建筑和烂尾楼，它们能很好地隐藏住我的身形，让我不至于变成大晚上穿着假面服装跑酷的神经人士。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被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三米之后又是一个锯齿状屋顶，该死，哪来的飞壁……布鲁德海文的城市规划真是一团糟。就没人觉得这些乱七八糟胡乱堆砌的建筑真的很丑吗？难怪他们的旅游业一直发展不起来。
这一届的市长看上去也不是很想在上面待得长久的样子，长期的建设计划显然不是他的诉求。
完全铁质的鞋底能很好地留下可以被错误估计身形的足迹，商店里的【刺客记忆.稀释版本3.0】也为我的夜间活动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反光玻璃的缝隙非常细小，只能用袖剑抵住向上攀爬，感谢我至少不用从一楼爬上去。
政治就是这样的东西，它消磨掉一切美与高尚的存在。那些夸夸其谈的人，在民众面前承诺的人，他们只知道抛出那些空泛乏味的美好希望，但是没人做到，可恨的事情就是这个。没人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超级英雄也是。
从天窗下去，我钻进管道当中。比想象中要小，不得不把一只胳膊弄脱臼。我打赌，这栋写字楼绝对偷工减料了。
透过通风口能看见一些行走的人影，看上去应该是公司的员工，没什么特殊的。之前的扫描可以看出没有隐藏楼层，我的重点就在于马丁罗德尼的办公室。
我保持着匍匐前进的姿势用左胳膊撑住往前爬，狭窄的甬道离终点还有一段路程。尽量不发出声音。管道内那些微妙延展的铁元素帮了我个大忙。
这个公司最大所有者的办公地点自然也在大楼最高处，没费多久力气我就进入了房间。
将胳膊复位，我看了看四周。
黑色，安静。办公桌边有一株观音叶，和其他高级办公室没什么不同。踩着地砖相接的缝隙向办公桌走去。监控被我用手机生成的视频顶上，至少一个小时内不会有问题。
撬开桌下柜子，我一层一层地翻看起来。在这里的文件不出所料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影印版。
直到阴影当中出现了喷嚏声。
“谁？！”
“天哪，我恨感冒……”
大概是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他从空气里显现出身影。面前身穿红黑紧身衣的人从那株该死的观音叶后转过来。他甚至伸手打了个招呼。
“呃…嗨？”
……一个蜘蛛侠。一个在布鲁德海文的，会隐身的蜘蛛侠。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揍人的欲望开口：“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在布鲁克林，蜘蛛侠。”
“什么，不，当然不是。”他看起来有点急躁，一边比划一边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英雄，我来自平行宇宙。”
“哦，是吗？”从腰间取出复合弓的备用弓弦。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蜘蛛侠，彼得帕克现在还在伦敦穿着红蓝紧身衣做“友好市民”呢。而这位红黑色的蜘蛛，在遭遇那场时空乱流之前，还在我的资料库里当做身份卡积灰。
系统，你确定那些可选择英雄真的已经死去了吗？我在心里问道。
【每一张身份卡所代表的人物都符合电子记录收录的要求。】
完全自愿？
【完全自愿。】
“兄弟，别这样。”看我沉默，他似乎有点想靠近，盯着我手中缠绕的弓弦又退缩了，“我们是一伙的。”
抬掌侧身，我起了个势，“你指什么，‘黑寡妇’？＊”
“嘿，这才不是红斑蛛！”这个人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他的抱怨就差嚷嚷出来了，“大家都是平行宇宙来的，对我友好点行吗？”
“你知道这样只会加重嫌疑对吧。”我没有放下手，握拳的右手指节开始凸起，那是用铁尘凝聚的简易指虎。
他实在是过于活泼了，即使声音由变声器处理得机械化，言谈举止间仍带有明显的欢快气氛。
“我以为你可以信任我一下。”面前的人隔着一层皮质织物朝我挤眉弄眼。天知道我是怎么从那张全包裹的脸上看出表情的。
我没有放松，眼前人的身份实在拥有太多的疑点，他的身份本身就是绝对不合常理的存在，“我不会信任一个蒙面人。”
“你再说你自己？算了，总有人先坦诚。”他摇头，双手叉腰，肩膀塌了下来，“你确定搞定了监控？”
绝对不超过二十岁，天真的年轻人。我在心里想，“我以为这是基础。”
“那就没问题了。”
他一把抓下头套，露出一张年轻的脸。那双冷玉一样的蓝绿瞳孔嵌在深邃的眉眼里，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在黑暗中几乎要发出光来。
“首先自我介绍。丹尼尔·马尔蒂尼，你可以叫我‘红蛛’。”
“作为拯救这个世界的战友，我想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箭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