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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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下界，我便以失败告终。我暗暗发誓，我再也不要去下界历练。被打，被哄赶，被人骂畜生。人身而已，我要那腌臜东西作甚？人族也没那么好。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瑶天衔蝉宫，刚推开门便看到一条白色大狗朝我扑来。
“宫星辰！”大白狗甩着舌头朝我扑了过来，舔了我一脸的口水。宫星辰说这是他们神獒族表达友善的礼仪。不得不说，这礼仪着实不太体面。
据说，当然是据宫星辰说。他刚回瑶天，大气还不曾喘一口便去找我。四处搜索一番却始终没有见到我的身影。他便以为我遭遇了不测，竟不想我去了下界历练。
“小玄猫，你历练回来变个人身给我看看？”说罢他便幻化人身轻轻抚摸我的头。
“我失败了。”我轻轻低下了头。“我再也不要下界了，我这副样子不也挺好的，猫就是猫，要那人身坐什么？”
宫星辰手顿了顿，又继续抚摸我的头。
“没有报恩？还是未缔结因果？”
“未缔结因果。”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第一次下界历练，理应是十分简单，很少有族人会失败。而我却连因果都未缔结。便这样灰头土脸的回了瑶天。
“小玄猫啊，你再试一次。我在衔蝉族就你这一个朋友，你没有修为的话活不久啊，以后可没人陪我了。”
狗就是狗，化成人身的样貌虽然俊朗，可是那一双狗狗眼眼睑低垂眉头微蹙的样子，真是让人说不出的乖顺委屈。
“宫星辰啊，你知道我在下界经历了什么吗？我先和母亲一起流浪，后来母亲被饿死。我独自去集市寻找食物。我看到了好香的糕点，我想吃，结果被老板娘打了。一个女孩把受伤蜷缩在角落的我捡回去送给了她表哥。”
“你这就是缔结因果了啊，报恩不就好了吗？”我看到了宫星辰眼中的光还有疑惑。
我轻笑一声，继续讲述着我的故事。
“那个女孩表哥的猫刚刚去世，她把我送出去就是为了取悦她表哥。你知道他之前的猫是怎么死的吗？”
宫星辰摇摇头，又试探的回了一句：“病死的？还是被吃了？”
我伸出爪子敲了他一下。骂道：“下界有六畜！吃猫作甚？怎么？你被吃过？”
宫星辰点点头，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我没有想过，这位我的朋友，曾经被人分食。
“这是常有的事啊，你别难过啊。你快说你那个族人是怎么死的。”
“我没难过！我只是在想他们为什么要吃你！你那么臭！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我抬头看了眼宫星辰。
“我也是。”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眼里的悲伤是我不敢触碰的。这狗的眼睛真的会说话。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话语，他都能用眼睛告诉我。
“我没做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第一天他喂给我食物。紧接着他就切断了我的尾巴。”
“第二天，他拔了我左前爪的指甲，连带着我的第一节指骨。”我能感受到自己再说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逐渐颤抖
“后来的每一天他都变着法的折磨我...”我不敢回忆那种痛苦。
虽然回到瑶天后，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在下界所遭受的劫难，心脏依旧会钻心的疼。
讲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宫星辰一言不发的抚摸着我的头。我把头埋在他的衣衫中，他身上总是有着一股果子的清香。清冽又醇厚的柑橘香气，让人，不，让猫闻着很舒服。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得到他眼中的悲悯。
我突然感觉他停止了抚摸，接着身体一阵翻转，我被这条傻狗举了起来。我被迫和他面对面，我离他的脸不过半臂距离，他在笑，他笑起来真好看。
这狗化为人身是真的好看。眼睛下面还有一条鼓鼓的东西，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明显。他说这叫卧蚕，开心笑颜的时候就会有。
看得出来，他每天都很开心。他的卧蚕像是个半永久。
“人族不都是这样的，我曾经有一任主人待我很好，他把我当作家人。我尚来不及报恩，便殒了命。”他偏着头看我：“她要回乡，无力顾及我，便重金请人把我送回她的故乡。”
他说着便又把我抱在怀里，大抵是怕我看到他眼中的落寞与遗憾吧。因为我看到他眼下的卧蚕消失了。
“结果那车夫为了多得些钱财，用不透气的箱子运的我，活活把我闷死了。我甚至不知道，那车上究竟还有多少像我一样被闷死的衔蝉神獒族人。”
“我的经历中，好人坏人都有，不过很遗憾，在你第一次下界没有来得及遇到好人。”他轻笑一声，“你下次下界一定会遇到好人的。别放弃自己啊，你变成人身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比我好看！”
我看着他的脸出了神。
“星辰，你几尾了？”我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一句。然而我忘记神獒族似乎没有长尾巴的传说。
“嗯——按你们衔蝉族的习俗呢，我应该好几尾了哈哈哈哈，我很喜欢下界的。”我不理解，为什么他总是很快乐，明明是繁杂的修炼任务，他却似乐在其中一般。我有问过，你为什么下界这么快乐？他说，积攒功德就很快乐啊！
“你不要排斥下界嘛~”说罢他用力揉了揉我的头。这条傻狗很喜欢摸我的头，他说被摸头的时候会感觉很幸福。
有一次我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头，他反手把我举起放在他的头上。发髻有点硌着我肚皮。他说我的爪子太小了，不是那种被摸头的感觉。
我也想摸狗头......
要么，再下界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