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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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气候清爽，晴空万里。
云绵醒来时，隐约听得阵阵声响自院中传来，料是常暄又在练刀。她起身打理好自己，推开房门，边打哈欠边打招呼：“暄暄姐早。”
一招练完，常暄收刀，她快步走到云绵跟前，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他们家肉肉哪哪都好，就是起床气重了些。万一真是被吵醒的，免不了会造成些经济损失，到时候某个吝啬财迷又要念叨她了。
“没，”云绵睡眼惺忪地摇摇头，“我是饿了。”
冬蛰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睡得一日比一日沉，像常暄这样只练招式不用灵力的修行，完全打扰不到她。
“哦对了。”常暄拿出昨晚从黑市买回的挂饰递到云绵眼前，“送给你的。”
那挂饰是个晶莹剔透的小乌龟，由一整块晶石雕刻而成。她担心它不够结实，特意注入了些许灵力，又在睡前求了景策，让他施了道加固的法阵。
她虽不喜配饰，但却固执地认为，像他们家肉肉这般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合该被打扮得漂漂亮亮，所以但凡有机会外出采买，她总会想着给对方买些小玩意儿回来。
云绵接过小乌龟，眼睛也跟着变得亮晶晶了。她走到常暄身侧，双手揽上她的手臂，微微侧头靠上她的：“最喜欢暄暄姐了！”
常暄十分受用地轻轻拍了拍云绵的纤纤素手。
她忽然就懂了为何总会听见“一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的故事——美色当前，谁会不心动呢？
当易晗端着食盘来到院中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感天动地的姊妹情深，他不禁再次感慨：幸好常暄不是个公的，否则这情债定能欠到五湖四海，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
“开饭。”
一听到吃，姐妹俩迅速就位。
易晗先是盛了一大碗八宝饭递给云绵，随后瞥向常暄，十分嫌弃地“啧”了声，这才去盛她的那份。
常暄被瞥得有些莫名，心想：一大早的，在这儿犯什么病呢？
“唔……暄暄姐，你这里……”云绵在百忙之中抬手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有些乱了。”
常暄抬手摸了摸头发，手感确实不怎么样，大抵是练刀时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她不甚在意地回道：“哦，没事，等景策忙完了，再找他重新给我梳头。”
易晗将饭碗递给她，那凌乱的头发他是越看越难受，最后实在忍不住便又开了口：“你看看人家肉肉。”
吃得正香的云绵蓦地被点了名字，神情茫然地看向易晗，含糊地“嗯？”了一声。
“比你小的都知道怎么梳头。”
这话说的没错，云绵确实是自己梳头的，且不论是简单的发髻还是复杂的盘发，她都会。但问题是，她也只会给自己梳头，一旦换成了别人的脑袋，她便不晓得要怎么搞了。
常暄自知无法反驳，只能在景策出现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景策心领神会，无奈地笑了笑：“坐好。”
常暄笑着坐正了身子，任由景策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辫子拆散，又听他说道：“你也吃吧，不耽误的。”
她眨眨眼，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没动筷子：“我等你一起。”
景策不语，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他取出一把桃木梳子，轻柔地将青丝梳顺，手法娴熟地为她编发。她不喜钗环珠花，他便依照她当日的穿着，以颜色相近的发带点缀在她发间。
用完饭后，云绵回房补眠，易晗负责整理碗筷，常暄随景策一同出门。
晨间烧饭时，景策便已同易晗研究好了本次出行所需的各种物品，需要采买的东西并不多，且均非稀有，寻常商铺便可购买，因此无需再去黑市。
常暄嚼着糖葫芦，默默跟在景策身边。
不同于易晗的锱铢必较，景策可谓是出手阔绰，但凡她多看两眼的，他便都会买来给她，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往别处看了，只得盯着身旁这位身材颀长的美男子。
自身侧投来的目光太过炽热，着实令他难以忽略。于是景策无奈侧头，垂眸问她：“怎么了？”
咽下最后一颗糖葫芦，常暄脱口而出：“你怎么那么有钱？”
每次从千机阁兑了赏金回来，除却用于日常生活的公用开支，余下的部分是四人均分，而财政大权掌握在易晗手中，她便理所应当地觉得那位才是“首富”，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居然是个隐形富豪。
景策听后一愣，随即笑了：“大概是因为我平日里都没什么花销吧！”
他既不像易晗那般在意吃穿，又不似常暄和云绵需要锻造灵器，就连炼制丹药的原材料也都属于公费范畴，加之他鲜少出门，故而个人份例还当真是没什么机会去用。
常暄仰视着他：“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好，若换作别人，免不了要挨我一顿打的。”
单是锻刀就要耗费掉大量灵石，此外还要时不时地买些小玩意儿送给肉肉，这便导致她成了四人当中最穷的那个，是以每每看到易晗穿着华丽地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她便只想一巴掌将他拍进墙里，还是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然后回怼一句：看你还敢不敢再炫耀？！
当然，念及十余载的同伴之谊，她并没有狠心到这般程度，顶多是满院子追着他砍而已。
景策不以为意，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还想要些什么？”
常暄皱了皱眉，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没有，”景策收回手，看向别处，“你看错了。”
除了自身修为，常暄最为在意的便是她自己的身高，他与云绵会十分默契地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而易晗也只会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嘲她一句“矮子”——诚然，但凡这两个字被说出了口，那便只会招来更多的毒打。
“你别动！”常暄哪里肯信，一把拽住他宽大的袖口不让他走，而后站到他面前，同他脚尖对着脚尖。
景策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开些，刚有动作，却立即被她眼疾手快地给拉了回去。那力道，他险些没站稳。
“诶呀都说了让你别动！”
见她似乎有些恼，景策只得乖乖听话，默默将双手交叠于身前，一副任君宰割的温顺模样。
拽着他袖口的手没松，她只用另一只手在两人之间各种比量。比来比去，心中便有了结论。她松开手，改为双手叉腰，气鼓鼓道：“你腰线都到我胸口了，以前才不是这样的！”
景策哑然。
“明明吃的喝的都差不多，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高的？”常暄追问道，“好歹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透露透露不算过分吧？”
景策再度失语。
总不能说这是先天优势，无法后天弥补吧？他要是真这么说了，这小祖宗还不得炸毛？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颊边的碎发，决定直接岔开话题：“我记得这附近有家较为特别的商铺，说不定能买到上等的荆芥草，要去吗？”
听了这话，常暄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不少：“哦，那快走吧！”
景策带着她一路行至一个人迹罕至的胡同，最终停在了一堵有些破败的墙壁跟前。他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确认并无旁人后，抬手凭空画符。
常暄鲜少同他单独外出，看了半天也不晓得他到底画了个什么东西，索性放弃，将目光移向别处。
最后一笔落下，法阵完成，景策拉着她的手腕，径直穿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穿墙而过令她一惊，更让她讶异的是，他们此时竟已身处某商铺之中。而对于他们的突然来访，商铺内不论是侍者还是顾客，似乎都见怪不怪。
景策带着她，十分熟稔地来至某个柜台：“荆芥草。”
柜台里边是位风韵犹存的美娇娘，此刻正单手托腮闭目养神。听闻有顾客上门，她却连眼皮都没抬，慢悠悠问道：“要多少啊？”
“全部。”
美娇娘蓦地睁眼直起了身，紧盯来者，眸色由黑转红又转黑，随后仿佛松了口气似的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贵人您啊！”
景策淡笑不语。
美娇娘从身后左侧最上方的格子中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芥子袋，景策也拿出一只满满当当的芥子袋，两人分别拿了对方的，好似在交换信物一般。
常暄的目光游走在两者之间，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可她却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她确实嗅出那芥子袋中装的是上等荆芥草——是真的香啊！
东西到手，景策又带着她回到了来时的地方。
常暄咽了口口水，黑溜溜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芥子袋，十指不自觉地搅在一处：“让你破费了。”
“还好，”景策哪里会看不穿她那点小心思，在她伸手来抢之前便将芥子袋放入袖中，“养你一个还是养得起的。”
常暄见状，强迫自己将目光撇向一旁，口是心非道：“我没想抢。”
景策也没想着要拆穿她，便附和道：“嗯，我知道。”
两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须臾，到底还是景策率先败下阵来：“今日之事若你不与旁人提起……”
话未说完，只见常暄双眸发亮，点头如捣蒜：“嗯嗯嗯，肯定不提，绝对不提！”
景策失笑：“好，咱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