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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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等日向春回到办公室，岛冈已经将剩余的工作收尾完毕了。她一脸愧疚地准备道歉，岛冈却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表情还有些关切道：“没事儿，都解决了吧？”
日向春当即不解，身为一丝不苟的工作狂往日里早该板起脸来训斥了，这次暴风雨居然没有来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警惕地没有被麻痹，真挚地继续道歉。
“是。老师，真的很抱歉，下次不会再让私事影响到工作的进程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有这么魔鬼吗？”岛冈眼神带上谴责，唇边的笑容还是挂着。
日向春：？不对劲，笑得好可怕，想逃。
“不说这个了。你还记得最近交给你负责的那些二级队伍吗？里面有位选手正在面临转会，需要核对个人数据，恰巧是由你做的分析。”
日向春听了却有些发楞：“是吗？我不记得有做过这类选手的个人数据分析。”
“因为是别的实习生不小心分错了。”岛冈边说边拆手中的东西，“真是命运的错误啊。”
紧接着他递给日向春一封简短的手写信，面露慈爱：“那位选手是副攻，但是不管是拦网还是进攻得分都停滞不前，甚至随着队伍C值和Z值不断下跌，不进步那就是退步了。”
“我看了那份报告，我看你选择用E-view做了时间序列分析吧？那么庞大的数据，居然把每部分数据都做了高阶差分，拟合部分也没什么问题。最后预测的结果还毫不留情地说他不适合做副攻手？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小春。”
岛冈大笑着，情不自禁地又上手拍了拍日向春的肩膀，眼神里是坦率的称赞：“如果只到这一步，也可以合格。不过你还细心地把他发球和接球的数据也自回归了，大胆地建议他转型做关键发球员或者自由人，说真的，我非常惊讶。”
“哪怕素未蒙面，你也可以客观果断地做出判断。当你羽翼丰满的那天，绝对会是个独立的决策者啊。不过我也没想到那个选手胆子和你一样大，真的听了你的建议，而且尝试过后觉得找回了打排球的快乐。看，小春，这是他写给你的信。”
日向春有些懵然，她一直默认到她手上的数据都是属于中学生。所以哪怕数据庞大也只当是资料完整，兢兢业业地处理预测分析，也直接犀利地批上现阶段可以尝试的建议。
原以为只是待矫正的雏鸟，没想到居然是已经在打职业的选手？哪怕名不见经传，但也不该是如今的她一份报告就可以决定未来的吧？
她有些焦急地接过信件查看，准备等会回一封劝诫对方不要过于冲动。
字只有寥寥十几行，她快速扫了几眼便已读尽，但她的想法却随着信上言语的消化慢慢打消。
【分析师你好，在你建议我以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放弃排球。其实我在中学的时候，一直都站在自由人的位置上，成为大家的后盾，我真的很开心。
但是打了职业以后，因为身高被队伍调整当了副攻手。一开始做的不错，就像大家说的那样，果然打排球就是要高啊，只要微微抬手，轻轻松松就可以拦下。
但是后来，我突然得不到分了。得不到分的球员就会像排球一样被不断地传来传去。我想，那还不如不打排球了。
离开现在的队会前，我收到了你的分析。你说数据告诉你，我是个差劲的副攻，应该去转型当自由人。和我见过的任何一封保守敷衍的报告都不同。
我很生气，又很高兴。你大概是个疯子吧？老子（划掉）我也是。虽然我有很多年没有回到边界位置了，但是最近去训练尝试了，感觉很好。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更大的舞台上相见吧。
那时候，我一定会亲口和你说一句，谢谢啊。】
日向春呆呆地反复看着这封手写信。笔者平日里大概也不接触书面上的表达，通篇语句大多都是大白话式的平假名。但是正是这份简单，显得很真诚。
后面或许是平时说话就有主语口癖，大大咧咧地自称了“老子”又划掉，感觉是个坦率又可爱的人。居然评价她和自己都是“疯子”，但是她是阴差阳错，他才是那个疯狂的实践家啊。
可能是误打误撞，但的的确确是她挽留住了一个人对排球的热爱，并重新审视了自身。这份感谢，真的弥足珍贵。
日向春勾唇浅笑，原本淡而平静的双眸渐渐染上熠熠明亮，橘色的眼里潋滟的波光让面容融化成温暖。
及川彻等出来的，正是这样的日向春。
他微微睁大眼，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了？小春chan，你看起来好高兴。”
“嗯——什么都没有。”日向春两目弯弯，没有多说。只双手十指扣住背在身后，仰头看了眼霞光炽盛的天空。
——是需要珍藏在心里的东西。
及川彻“欸——”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也缓缓抬起头。
“看什么呢？不去了吗？”
“哈？！我只是在看你在看什么！”
“我没有看。”
“很奇怪欸！突然之间干嘛这样——”
“啰嗦。还走不走了？”
“……走。”
*
及川彻推荐的那家甜品店装修风格是正大受女高中生欢迎的ins风。店内主色调是极简白，墙面上悬挂的大多是一些线条绘制的简约挂画。被分割开的座位顶端垂下的是云朵状的暖灯，将空间笼罩在一片淡橘色里。
“及川，这是女孩子推荐给你的店吧。”拿着菜单的日向春漫不经心地开口。
及川彻正委屈着，闻言不由气结：“当然不是啊！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没等日向春回应，他便阴阳怪气地又自嘲道：“在你心里我不会就是那种喜欢玩弄女孩子感情，然后还沾沾自喜的垃圾人吧？”
日向春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又抱怨起来了啊。
及川彻以为这一眼的意味是肯定的意思，生气地给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快把你脑子里奇怪的印象清空掉啊啊啊！！！”
“客人，可以安静一些吗？”身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双手交叠在腹间，面带完美的职业微笑。
及川彻戛然收音，羞耻地用手挡了挡脸，将身体向前凑近，低声埋怨：“啊……都怪小春chan啦，被说了欸，好丢人。”
日向春顺势和服务员点了杯前缀花哨的卡布奇诺，看了他一眼，没理话头，只递了菜单过去。
恢复很快的及川彻单手接过，见日向春只点了杯饮品，摸着下巴略微思索又加点了几样店内广受好评的热销产品。
“真熟练啊。”日向春撑着脸，一时兴起地打趣。
“嘶。没、没有啊。”及川彻刚点单还挂着的微笑不由一僵。
日向春并不在意地笑了笑：“及川家里一定有关系很好的哥哥姐姐吧？”
“欸？是这样没错，我有个姐姐。”他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因为——”日向春静静看着他，这个习惯被追捧的天之骄子，家人宠爱、朋友环绕；脑子聪明、自身也努力。从来不缺鲜花和掌声的生活里，受到最大的挫折或许就是不断地输给牛岛吧。
“你看起来，就是一直被好好爱着的样子。”
明晃晃的厚重顶灯突然耀得及川睁不开眼，这一句话让他周围的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只有血液在身体里咝咝地流淌。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胸腔里不知是什么在鼓荡，令他情不自禁一把拽住了眼前人置在桌面的纤手。
日向春震惊地下意识抽回。
没有抽动。
“及川？”
出乎意料的，及川彻许久没有说话，更没有松手。他低垂着眉睫，过了很久才抬眼：“不要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以意味不明却压抑的语调。
日向春疑惑地看着他，等感受到力道逐渐松开，便重新尝试将手抽了回来。这次矜持地将手放置于双腿上，掌心好像还留有少年炙热的温度，火辣辣的烫。
失策了，到底是哪个字刺激到他的神经了！
及川彻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强压住心房的震颤，紧张地假笑道：“啊……那什么，就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小春chan的样子！”
日向春狐疑：“你指什么时候？”
“哈哈哈。”及川彻干笑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那个，就是你二年级那时候来青叶城西学科竞赛的时候。“
“当时有个我们学校的同学知道结果以后一直在哭，好像围了很多老师家长同学在安慰吧。明明得了金牌的你，却看着他们露出了和刚刚一样的表情。”
“嗯……”及川彻默然片刻，“看起来像是更想不得奖的样子。”
日向春愣了愣，抬手扶住额，挡住了双眼，半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要觉得你很了解我，及川。”
“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很了解你了。”他轻声道，“你很冷静，很自律，也很要强。你的努力我觉得我看的很清楚。一开始不敢相信你居然延学就为了去乌野当小小的副教练，现在看你在排协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
“不要小看乌野啊。”日向春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及川彻摇摇头：“我可不会，那可是小飞雄在的地方，还有你弟弟那个怪物。只是——”
窗棂没有紧闭，有微风吹动他的鬓发。他抬起头，眸光明亮：“我只是觉得，你必须站上更大的舞台。看着你还在奋斗，我真的会很安心。”
日向春看着头顶灯光拂过自己的身躯，在桌面上落下瘦长的影子，她看着影子慢悠悠地跳呀跳呀，最后只说：“谢谢你，及川。”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chapter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