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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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闻言的众人俱是怔愣，黑子、火神二人是不知前情，迷茫地摸不着头脑；而日向春与相田丽子则是不明白相田景虎这突兀的变卦。
相田丽子不解地皱眉：“爸爸？”
日向春直觉相田景虎有他的考量，平静地望向他等待后续。
相田景虎环手抱胸，耷拉着的眼里透露出若有所思：“日向，你说过你感兴趣的专项是排球吧？”
得到肯定回答的相田景虎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黑子的定位差不多就是对应排球中的接应。你试想一下，如果对手的接应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呢？”
日向春稍稍低头思考了一瞬，略微有些明白：“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虚招。为了团队整体，并不会将他列入首发，大约会是关键发球员之类的替补吧。”
相田景虎有些赞赏地点点头，对于眼前女孩迅速的反应很是满意，不愧是金子前辈都觉得特别的苗子。
尽管如此，反观因思维局限在篮球的火神大我听了，不知道代入了什么黑子哲也无奈被换下场的场景，情不自禁地“哈？”了一声，不爽开口：“为什么啊？难道出其不意不是一种杀手锏吗？”
日向春瞥眼见相田景虎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耐心地回答：“因为排球是一项用网隔绝双方的运动，传球的话基本上都是传给队友。而且球场上瞬息万变，排球规定在本方场地触球只能三次，如果你的队友存在感不高的话，对己方的节奏是个致命的缺点。不需要对手打击就会溃不成军。”
“不可以在平时勤加练习吗？黑子的话，和我们练习多了就能习惯了。”火神大我还是蹙眉。
“火神君也知道的吧。”日向春并不恼，话语间反而越发循循善诱，“在比赛的时候精神专注得眼睛只跟着球跑了。排球也是同理，但是场地大约只有篮球二分之一那么大，再折算一下我方的面积，火神君可以保证在篮球场地四分之一大小的地方不撞到别人吗？——还是黑子君那样的设定哦。”
“完全是debuff叠满的地狱模式啊。”相田丽子听了想象了一下，不由感慨。
火神大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综上所述，排球想像篮球那样神不知鬼不觉运球是可能的，但是队友大概率接不上，太吃配合。想要出其不意地扣球，哈，这可是连篮球都做不到的事。”一边作壁上观的相田景虎悠然地得出结论，来总结这场“辩论”。
默不作声的黑子哲也无语了一瞬，感觉莫名被拉踩了投篮技术。
“那，不适合这位小姐的，指的是什么呢？”
听到黑子哲也的话，日向春才意识到说了半天，她连自我介绍都没做。
不等日向春懊悔，相田景虎这次先揭晓了谜题：“是数据分析。常规的技术统计工作大多都是由统计员手工完成，而在社团里，这部分工作的记录和整理一般是以教练为主、经理为辅。”
曾经的白鸟泽排球部经理日向春和正当任的诚凛篮球部教练相田丽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人员多、耗时长、反馈单一，比赛信息也有很明显的滞后性。平时给诚凛的小子们记录数据，全部罗列出来的指标就有投篮进攻次数、两分命中率、三分命中率、进攻篮板、防守篮板、盖帽、助攻、抢断、失误、得失分率整整十项。训练、练习赛、正式比赛，这么多场、这么庞大的数据，能简单地相加做个平均数就已经顶了天了。”
“所以，大家好像心照不宣似的，粗糙地做个大致的概率就当得出选手的优劣进退了。实际上就是个皮毛，完——全不准确啊。”相田景虎说着嗤笑一声，被相田丽子一瞪才咳嗽着收回，仿佛刚刚无意间鄙视了在场两个女孩的不是他。
“所以，”相田丽子不爽极了，态度都变得有些恶劣，“很懂的爸、爸、解释一下吧，这和黑子以及排球到底有什么关系？”
相田景虎这次并不着急哄自己的宝贝女儿，大手一挥“啪”地拍在一旁猝不及防的火神大我的背上，看着力气不大却引得后者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家伙，什么视线诱导，什么ZONE，这TM打的是篮球？！老子当年打全日本的时候，樱木花道和流川枫都没这么夸张的仗势！”相田景虎越说越气，狠狠地在火神肩膀上又给了一拳。
“对于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本来就不那么管用的数据分析就更派不上用场了！我们现在主要运用的数据分析方法，说到底还是靠主观判断的定性分析。丽子，你来接着讲解一下吧，我累了。”
相田丽子被突然爆发的相田景虎吓了一跳，平日里哪里见过这样爆发的老父亲。接过自家越说越气愤，也越说越泄气的爸爸的话头，相田丽子少见地噎了一下，才琢磨着组织语言：“总而言之，火神、黑子你们脱一下上衣吧。”
“为什么又是我？！”被父女二人接连折腾的火神大我像是临界爆发的火山，但在接收到相田丽子死亡的微笑，还是不情不愿地脱掉了已经半干的T恤。而黑子哲也早在丽子话音刚落便完成了指示，别问，问就是习惯了。
火神大我的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在相田丽子不知道从哪掏出的教鞭下有种莫名的禁/欲味道。日向春和黑子哲也欲言又止地看着原本无精打采的某女儿控猛地暴起，强行没收了教鞭，现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是日向san吗？刚刚好像听到是叫这个姓氏。”黑子哲也朝着同为正常人的日向春搭话。
日向春闻声一愣，没想到少年会突然搭声，不过她很快笑道：“是的。黑子君，请多多指教。”
“是。”黑子哲也轻微地点了下头，以示尊重，但是袒露上躯的他不管怎么态度礼貌，画面还是蜜汁诡异。
不过他俩都不是在意外在细节的人，在理性人之间，旖旎都是浮云。黑子哲也很快说明搭话的意图：“我认为刚刚相田先生的意思是，在排球里所有的能力都只是侥幸？因为我不是很了解排球，所以想问一下日向san的看法，有些在意。”
“嗯……”日向春认真地思索，不自觉地朝上望去，仿佛在浮想些什么，“仅以个人能力而言，我也认识一些排球天才。不过没有你们的那么夸张，大概是左撇子、天生球感之类的吧？要归类的话，一种是剑走偏锋型，一种是超感直觉型，我觉得都算得上是上天赏饭吃。”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以一个基准线按照努力程度和其他影响因素而上下排序的，关键就在于怎么抓住机会拉开彼此的差距。但是，努力决定了下限，天赋决定了上限。那些特别的能力与其说是侥幸，不如说是运气，而运气恰好决定了整个区间的稳定性。”
“是什么意思呢？”
“就好比你的A、B、C三方面的能力数值，经过你的不懈努力，A与B达到了优秀值90分，但是C无论怎么尽力都只能达到40分。因为这一项的不及格，你需要在A与B里再拉回20分的差距，相当于必须拿到满分。对于没有所谓天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判了死刑。排球，大概就是这么一项残酷的运动吧。”
日向春视线飘忽，她想起了太多球场上血与泪交织的画面，或许吸引她仍然向往着排球的，正是这一群热爱排球的人。
黑子哲也看出了日向春内心的波动，微微勾唇：“日向san，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欸？”
“啊！准备好了！小春chan——”
停止纠纷的相田丽子转过身，手里攥着用纸密密卷起封边的纸棒。相田景虎脸色极差地盯着火神大我，后者一脸萎靡，似乎放弃了挣扎。黑子哲也本着好兄弟就要同甘共苦的心态平静地站了过去，又吓了几人一跳。
日向春都可以想象他们平时有多热闹了，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咳。”相田丽子正色，端起专业的教练架势，开始讲解：“我和爸爸平日的数据分析其实是基于日积月累的经验。就比如——”
她将纸棒移至火神大我的胸肌处，“火神的数值就非常直观，各项肌肉脂肪指标绝对是参考书般标准漂亮。具体的体重、骨骼肌、体脂虽然本该是用公式计算，但是因为跟身高、肌肉状态、含水量等相关，所以训练到一定程度可以用这双眼直接测算出比较精确的范围哦。而黑子、嘛，勉强及格的普通人吧。”
后面那句不加也罢。黑子哲也面无表情。
“丽子可以直接肉眼看出数据吗？还不是心算？”日向春惊异不已，原本以为旁边两个男生的能力已经够离谱了，眼前的女孩嘴上说着“我们才是一国的”，实际上也有超能力？！
相田丽子俏丽一笑，不好意思地吐舌：“欸嘿~”
“大概就是这样。”相田景虎抿唇强忍住炫耀宝贝女儿的欲/望，清了清嗓，“所以我们目前无论是技术分析还是战术分析，都帮不上日向你的忙，只能大致地给你指个方向了。如果你的目标是帮助不是天才的普通人提升自我的话，更需要结合对比赛的现象和过程进行定量研究。通俗来说，就是运用起数学工具，具体的我也教不了你。”
“但我过去认识一个人。他可以靠着公式建立数据模型，从而挖掘人的潜能；还能快速处理临场信息，及时调整战略部署，帮助过很多队伍夺得了胜利。我也受了那个人很大的影响，虽然他脾气很差吧，但却是一线团队里最有真材实料的‘半路天才’。”
相田景虎嘴上夸着又直觉得变扭，抬手把头发挠的乱糟糟：“说起来他也曾经是你的师兄，当初也是金子前辈教导的。那家伙从教育学部转到理学部，老头子不但没生气，听了原因以后还乐呵地给人送走了，真够奇葩的，两个人都是。”
“说了半天，那个人是谁啊？”火神大我被多次针对，早就想找回场子，“还有那个老教授，不是搞教育的吗？怎么老喜欢把人往体育方向赶啊。”
相田景虎只略撩眼皮凉凉看了他一眼：“等你们走上国际舞台就会被他收拾到了。”
“金子前辈是从日本男排鼎盛时期过来的，对排球爱得深沉，予体育大约是爱屋及乌吧。”
“而那个人现在还在科研团队工作。不过我听说最近因为臭脾气暂时被踢放到体育协会了，你会见到他的，日向。你想走的路，是最贫瘠也是最需要人去尝试探索的新道路。上吧，决定好了的话，就要义无反顾。”
这位前国手嘴角扯起一个有些淡的微笑，像是怀念，又像是见证。
日向春瞬时感觉四周忽地狂风骤起，时间急速倒退，恍惚间与年轻时的相田景虎对上视线。似是刚褪去青涩的少年背过身，只手抓着篮球直直地递致她的方向。而她只一定睛，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了这一传承。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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