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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时尚总监预备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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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的门锁着,梁筝去找了房东借备用钥匙开门。屋内只不过一天没有人,感觉冷清很多。
这是标准的一室一厨一卫,一进门就是一张单人木板床,床头放着一个矮柜,紧挨着又是一个小衣柜,一台电脑,电脑前一张单人沙发。厕所有电热水器,一些洗漱用品。厨房倒是很干净,看得出原主很少自己开火,有单人的碗筷,和一个电磁炉。
梁筝到处查看一番。又从床头矮柜上找到两把穿在一起钥匙。在门上试了一下,一把钥匙是开这个房间门的,但是还有一把明显小一点的钥匙就不知道是开哪里的了,屋里其它并没有上锁的地方。想不通就不去多想,梁筝把钥匙揣进兜里。
柜子上放了一个钱包,打开里面有一百多零散的纸币,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两天前从大荔城到达菊城的火车票。
身份证上的名字和他一样,也叫梁筝。94年生人,现在才21岁。
又去翻了房间里所有的柜子,都是一些日常的东西,没有特别的。
他又打开电脑,开机后没有密码,桌面上显眼的有一个命名为“梁筝”的文件夹,文件夹创建时间是一天前,也就是原主出事的那一天。
文件夹打开,里面有一个EXCEL表格,里面记录的每天的作息。7点半起床,7点50分到达华帝电器厂一分厂总装车间上班,岗位是一号拉位列第8的操作工,负责贴各种产品标签。12点下班,午休一个半小时。下午1点30分上班,五点半下班。晚上加班7点到10点。
另外又写着,每月最后一天发工资,转账给微信上的大伯500元。每个礼拜跟阿婆视频一次。
文件夹里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应该是还在读书的原主,穿着蓝白色校服,伸手搂着一位老人的肩膀,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胖,五官能看出还不错,眼神有点不自在的看着镜头,嘴角带了一点笑意。
梁筝猜测,老人应该就是原主的阿婆了。电脑上也没有再找到其它有用的信息,原主甚至连浏览器上历史记录都删除的一干二净。除非去找黑客,不然凭梁筝自己,是翻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这个留着以后再说。
梁筝又查看了手机,群聊只有一个华帝电器总一分厂闲聊的大群,原主设为免打扰模式,里面未读消息都99加了。另外有一个安静一点的小群,只有10个人,叫“总装车间1号拉”,朝上翻了下,都是一个微信备注名字叫“肖拉长”的人发的加班通知,当天生产任务要求等公事信息。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微信与人工作,生活,交际息息相关的年代,让梁筝觉得惊诧的是,原主的微信好友竟然只有寥寥的三十个人。而其中备注大伯,大伯娘,堂哥,堂姐等一看就是亲戚的就占了十来个名额。其还有一些一看不是卖茶叶的就是卖美容减肥药的微商。
而“肖拉长”的微信是置顶第一,接下来就是“阿伟”。原主和肖拉长的聊天界面一片空白。原主既然在华帝厂上班,怎么着与直系上司应该都是有信息交流的,但是聊天界面很干净,猜测也是被清理过。
至于那个“阿伟”,聊天界面一直翻到去年春节,都是阿伟每个月固定问他借钱,理由要么是交房租,要么是没钱吃饭了等等。过节的时候会收到阿伟一看就是群发复制粘贴的祝福信息,而原主会打上一长串真心实意的祝福回给对方。而阿伟借走的钱,从来没有一笔还过的。不过也不排除通过现金或银行卡转账等其他方式,但是概率不是很大,梁筝判断,这个阿伟大概也只是有事“好兄弟”,无事“你是谁”的那种“朋友”了。原主是单方面把人家当朋友。
现在可以得知的信息,原主应该是高中读完就出来打工了,目前是华帝电器厂流水线工人,有一位放在心上的长辈阿婆,阿伟是他朋友,他的社交圈子很小,今天去医院躺了一天,没有一个微信电话是找他的。梁筝打从心底觉得原主有点可怜。
“噔噔噔噔噔噔~~”
微信电话提示音响起,可巧,正是阿伟打过来的。梁筝有心晾晾这个朋友,等对方第二次打过来才接听。
“死胖子,你拉屎掉粪坑里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阿伟扯着嗓子在手机那头叫到。“出来轻轨桥底下,请你吃烧烤了!快点!老板,再加十串大腰子,一打百威啤酒!”
阿伟说完,不等梁筝回应就挂了电话。像是断定原主一定会去一样。
梁筝直接将手机关机扔在床头。开始一只手简单的整理房间。至于那个阿伟,一猜就是叫原主过去买单,还十串大腰子,也不怕补的七窍流血。傻逼才去。张口就是恶劣的嘲讽他是个“死胖子”,这种朋友,不值得交往。现在既然是他梁筝在这具身体里,不知道原主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就先暂且过着,过日子嘛,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
将口袋里小护士给的巧克力剥开包装,扔到嘴巴里嚼碎,甜腻的香气带着一点微苦。
床单沾了血直接报废扔了,底板上也都是血迹。梁筝拿着拖把简单拖了一下。揣着钱包就下楼打算找便利店买一些必须的日用品。
“现在的物价可真贵。”
梁筝提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里面是床单,枕头,新内裤,牙刷,水杯等贴身私密东西。衣服,看他这个身材一般的也不好买,何况上班都是要穿厂服的,等以后有钱了再买,就这一点东西花光了他钱包里面所有的现金。
路过一家叫“潮流前线”的理发店,发黄的玻璃门上面贴着“洗剪吹30元”,想到原主的头发都遮住眼睛了,他决定进去修理一番。
店里现在没有多少人,梁筝说了需求,很快就安排上。帮他洗头的是一个穿着紧身皮裤的十几岁青少年,挑染着一头红毛,看着十分符合店名的特色。
“兄弟,发型挺酷!”梁筝忍不住开口。
“嗨,你是第一个有慧眼的人。店长他们都说我这像零几年的非主流,他们懂什么!”红毛一听有人夸他,立马来劲儿了,洗头洗的更卖力,洗发水不要钱的朝他脑袋上糊,旁边明显是老板娘的胖女人白眼翻的都快上天了。
“对,红色代表着自信,勇敢,代表着对生命的热情,对这个世界的宣告。”
“对对对!虽然我现在没有剪过一个头,但是我相信,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造型总监!”红毛激动的一顿猛抓,嘴里更是说着说着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粤语唱了起来“一生中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大白,你给老娘安静点,等下把客人都吓跑了!”胖老板娘在旁边叫道。
名叫大白的红毛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梁筝噗嗤一笑。
理发师给梁筝理发时,大白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一双眯眯眼恨不得把师傅的剪刀盯出火花来。
“下次给你剪?”梁筝试探的问了声。
大白疯狂点头,直说叫梁筝不要忘记了。他洗了半年的头了,没有一个顾客肯叫他上手。梁筝心想,你要不要先给自己换个发型先?顾客看着你的头发,都不敢让你动手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勇敢的随时随地唱起歌来。
梁筝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看到别人充满活力,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的心底深处,总是对热闹涌出一种渴望。不过梁筝没有多想,与大白交换了微信才离开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