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分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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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
接下来的一切都跟记忆里没什么差别，他们听从麦格的指挥排成一列，僵硬地跟着她走出房间，穿出门厅，然后到达了餐厅之中。漆黑的天花板上，繁星璀璨，周围的蜡烛漂浮着，照亮了精美的餐具，还有四张桌子上一张张苍白的脸。
在朝前方走去的时候斯内普捕捉到了邓布利多，他换了身红袍子，戴着比较正经的尖顶帽，但胡子上却打了个金色的蝴蝶结，正在跟身边的弗立维低声交谈。
他收回了视线，安静地跟随着前方的人。在他们走到教师坐席前的时候，麦格命令他们停下，然后转身面对着所有的学生。她随后拿出了惯例的四脚凳，然后是分院帽。
它看起来仍然破破烂烂，打了补丁，还脏兮兮的。斯内普有些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像它自己的歌里唱的那样，曾经有过还是顶崭新挺括的新帽子的时期。
餐厅里鸦雀无声，然后，帽子扭动了一下，裂开了那条缝，开始歌唱。
也许我看起来有些破旧
但也曾经有过崭新的时候
在那时四大巫师刚刚携手
距今已过了一千多个年头
从未有人想过事情会有所改变
然而命运的剧本已然写就
四位巫师终于分庭抗礼
最好的朋友们反目成仇
唉、唉、请让我从头细述这个故事
尽管也许你们根本无法把它想个通透
这四位伟大的巫师
他们联手创办了霍格沃茨
他们雄心勃勃
想将自己的魔法与思想永远流传
他们在巫师中精挑细选
试图寻找出最优秀的少年
然而究竟何为最佳
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观点
勇敢的格兰芬多
手持耀眼的长剑
唯有如他一般无所畏惧
才能进入他的学院
聪明的拉文克劳
头戴智慧的冠冕
那些机智、博学的天才
方可迈入知识的门槛
勤恳的赫奇帕奇
捧着金色的酒杯
每个正直忠诚的学子
会永远不知疲倦与后退
骄傲的斯莱特林
手握神秘的项链
唯有纯血与野心兼备
才会得到他的称赞
唉、唉、此时已经埋下分裂的火种
但却并没有人发觉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
日复一日地更加自满
唉、唉、火种慢慢的扩大
终于到了那一天
争斗、矛盾、吵闹，纷争不休
让作为朋友的忍耐终于达到了顶点
年迈的斯莱特林
独自离开了学院
创建者中剩下的三个
这才醒悟事态的改变
然而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四个学院，已经永远无法如最初般紧密相连
唉、唉、我是一顶帽子
我的任务就是要将你们挑选
每个巫师都为我注入了他的力量
我将把你们分到合适的学院
唉、唉、但这个职责
如今我已经提心吊胆
你们原本汇聚一体
而如今我会将你们划分成四半
你们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
知道了一切的根源
我恳请你们携手合作
尽管我深知冲突不可避免
唉、唉，戴上我吧
记住，我已经告知了你们将来的危险
唉、唉，戴上我吧
现在让我们开始分院
分院帽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然后就在椅子上静止不动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然后邓布利多首先开始鼓掌，教师席上传来的掌声似乎唤醒了那些仍沉浸在分院帽的歌曲中的学生们，掌声开始稀稀落落地响起，但每个人都在互相传递着一些眼神，有些人则干脆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所以。”莉莉小声说，“我们只需要戴上那顶帽子就行了？”
“是的。”小天狼星回答，仍然皱着眉头，“等会儿我们就可以分院了，戴上它，它会喊出你的学院——不过我可不清楚它的标准，每个人都闭口不谈这个……而且我在学校的亲戚们也没跟我说过它会唱这么久的歌。”
“根本没什么意义。”詹姆点头同意，“我爸爸跟我说过它会唱歌，然后给我们分院——但我觉得那根本就是故弄玄虚。”
“但是……分院帽有时确实会传达些东西。”卢平低声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比如，有些危险的东西混了进来……或者是，唉……总而言之，它会传递些警告之类的，历史上也有过类似的情形。”
“哇哦，新发现。”詹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看到一个全知全能的万事通！”
周围响起几声窃笑，卢平缩了缩头，不再说话了。
斯内普回想着自己当初分院时的情形——那时帽子是否唱了这么久的歌？但他苦苦思索之后却还是没有得到结论。看样子那时的他大概全身心都沉浸在对于分院的不安，以及希望莉莉能与自己同院的期待和祈祷上了，根本没有心情去留意歌词——就跟所有的一年级学生一样。
假定两次的歌唱得都是一样，但歌词跟二十多年后它唱的那首相当相似——它警告着学院正在面临着某种危机，这很有可能会导致分裂甚至是崩溃乃至覆灭。
但什么样的情况能比得过乌姆里奇当校长的那会儿？他知道历史，这时候伏地魔虽然正是力量全盛的时期，但是却仍然没有丧失理智——他依旧冷静谨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邓布利多的一举一动，并仔细地梳理着羽翼使其逐渐丰硕——直到那个预言以及哈利•波特的事件为止。
换言之，虽然时代黑暗，但霍格沃茨本身却一直屹立不倒，非常安全。
那么，会是什么严重到让分院帽提出警告的地步？
他瞥了一眼卢平，他可不认为一只小小的狼人就会让分院帽紧张不安。即使他憎恨卢平他也得承认，作为狼人，事实上，就算在人类男孩的范围里头，他都算是比较老实的——要知道保护神奇生物课和黑魔法防御课上的大部分老师干出来的事儿，都比八个卢平捆在一起再变身，身边还跟着波特跟布莱克两个人来得更有理由能让学校破灭。
麦格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注意到一个脸色发白的男生已经朝椅子走了过去。小天狼星•布莱克哼了一声，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下一个肯定是我，你们瞧着吧。”他低声说。果然，当帽子喊出赫奇帕奇，然后引来一阵欢呼的时候，麦格已经喊出了他的名字：“小天狼星•布莱克！”
斯内普注意到斯莱特林学院微微有些骚动，大概是布莱克家族一贯的名头和影响力导致的结果。这让一向好出风头的那小子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紧张了，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拿起帽子，一屁股坐下，然后把它扣在了头上。
斯内普知道结果，但此时的气氛让他无法走神，他盯着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男孩，心想，敢在麦格面前做这种动作，还真挺像他们格兰芬多才有胆干出来的事儿。
帽子沉默了几秒，然后咧开了嘴。
“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响起了掌声，而格兰芬多那边则低低地发出一阵嘘声。
小天狼星站起身来，拿下帽子。他的脸上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他耸了耸肩，朝斯莱特林的桌子走去，欢呼并不热烈，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矜持、而又发自内心的愉悦。一个金发少女甚至起身给他让了座位出来。过了几秒斯内普才认出那是纳西莎。
詹姆啐了一口，莉莉呼了口气，卢平也悄不可闻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而斯内普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椅子，一个陌生的学生正戴着那顶帽子。
这怎么可能？！
他还来不及多想，莉莉轻轻推了他一下：“我要走了，西弗勒斯，祝我好运吧。”
就在此时，麦格念出了莉莉•伊万斯的名字。
帽子在帽檐几乎刚接触到她深红秀发的第一秒就高喊出声。
“格兰芬多！”
詹姆笑了，听起来更像是松了口气；卢平也一样——事实上，斯内普自己也不例外。
他同样松了口气，如果莉莉没有变，那么詹姆和卢平就绝不可能变，自己则毫无疑问——那么就表示，历史仍在按先前的规律行进，只在小天狼星身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尽管他在火车上试图提早撮合起波特党四人组的友谊这一举动变成了白费心思，但这样说不定反而更好。
如果波特党瓦解了，他就分别击破。照波特和布莱克的性格，他们俩如果在不同的学院，不打起来才怪呢。
到时，就该轮到他坐收渔翁之利了。
名单在继续着，卢平被点到了。他对两个人笑了笑，走上前去。帽子罩在他的头上，但他花的时间格外久，过了大概两分钟，帽子才张开嘴，喊出了格兰芬多。
“嘿，就剩咱们俩了。”詹姆说，“你要是进了斯莱特林，那可就有的瞧了。我的意思是，我肯定会给你……和他，都给点儿颜色看看，知道吗？”
斯内普注视着玛丽•麦克唐纳走向格兰芬多的背影（莉莉兴奋地站起来对她招手），过了一阵，才开口回答。
“我再期待不过。”
在波特之前，虫尾巴被点到了名。他仍然畏畏缩缩，水汪汪的小眼睛眨个不停，就好像不乐意出现在光明之下似的。分院帽同样花了点儿时间决定他的去向，但结果并无出入。当喊出格兰芬多的时候，虫尾巴看起来喜出望外。
然后就是波特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帽子同样在第一秒就高喊出声：“格兰芬多！”
又过了好一阵，当只剩下十几个学生的时候，他总算被点到了名字。
他坐在椅子上，把帽子戴上头顶，顿时，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与寂静中。
“嗯……”他的耳边响起了那个细微的声音，“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经验丰富而又聪明的好家伙，它让你看起来远比这些孩子们年长得多……也许你有段不错的过去？乐意给我讲讲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封闭术十分高超，事实上就连黑魔王也无法悄无声息地探查他的思维。呆了一阵，分院帽又开口。
“嗯，嗯……不爱说话？沉默寡言？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不想回答，也不是思维迟钝——你心里有数，啊哈，对不对，你算计好了所有的事情，它们都会按着你的设想走下去……你在铺路，一条条的路，所有人都要在你的手掌心上转……”
“那并非我期待的。”斯内普用思考打断了他。
分院帽沉默了一会儿：“野心，狡猾，周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不把你分到斯莱特林……可是，难道你不想换个口味吗？去尝试些不一样的东西？人不应该墨守成规，当然作为一顶帽子，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可我毕竟是……”
斯内普没有说话，它又安静了下去，几秒之后，它开口：“好吧，既然你决心已定——”
它对着整个餐厅喊出了他的学院。
“斯莱特林！！！”
斯内普把分院帽摘下，朝斯莱特林的桌子走去，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格兰芬多的桌子，看到莉莉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他辨认出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现在看起来还非常年轻，青春洋溢，谁能想到很多年后他们中有的会死无全尸，有的会面目全非，最幸运的那些也都会变得逐渐年迈不堪？
……除了黑魔王，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敢于向死亡挑战？
他看向卢修斯•马尔福，有着白金色头发的级长对他优雅地颔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他还记得他。斯内普想，但这不意味着什么，更不需要担心什么——对他来说，这是好事。
“坐到这儿来，西弗勒斯。”小天狼星亲热的招呼让他突然后背一阵发毛。他转过头去，男孩正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这儿都是我的熟人，还有些亲戚……唉，你能过来比什么都强，我还真以为我会一个人了呢——这是我的堂姐，纳西莎。”
“幸会。”他对她点头致意，少女高傲地望了他一眼，稍微合了下眼睛，似乎算是点头了。小天狼星扯了他一把，让他坐下。
“你别在意。”他说，“她就是那个样，我们全家都是那个样子，唉，原本我还以为能有点儿改变呢。”
他唉声叹气了一刻，然后又喜笑颜开。
“不过在这儿挺好的！”他说，“而且你还挺有本事。我妈一直说让我去把格兰芬多的蠢货们全都干掉，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呢——现在我才知道她从头到尾都是说真的……哎，我说，怎么样，要不要联手？”
斯内普斜睨了他一眼，此时他根本不想掩饰内心的反感与烦躁了：“就凭你？”
“别以为拿架子能吓得倒我。”出乎意料的是，小天狼星咧开嘴笑了，“我们家里随便哪幅画像，都比斯莱特林院长还更有派头——回头你可以上我家去见见，怎么样，哥们儿？”
纳西莎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在警告小天狼星的粗鲁言辞。小天狼星眉毛一挑，正要开口讽刺的时候，分院结束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他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就像是没有听到分院帽的警告一样，“大家应该都饿了吧，那么，祝大家用餐愉快！”
面前的餐盘里顿时出现了大量食物。按理说每个人现在都该饥肠辘辘了，但斯内普却不怎么觉得饿，他随便取了点儿东西吃着，然后身边的噪音又响了起来。
“哎嘿，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去干了格兰芬多的那帮傻帽儿？要照我妈的意思，我就该把他们给……”他比划了一个极其下流的手势，周围的斯莱特林们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纳西莎脸色苍白，看起来几乎快昏倒了。
但小天狼星仍不罢休，他又往嘴里塞了块南瓜馅饼，含混不清地说：“是吧？哈？其实这不是我妈说的，但我觉得她就是这个意思……”
“亲爱的布莱克先生。”卢修斯•马尔福开口了，语气冰冷，“住嘴。”
斯内普觉得自己这辈子头一次如此打心眼里地赞同马尔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分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