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苏》筱韵

38、故人

　　公子却早已泣不成声，痛哭半晌才止了下来。
　　知玉看着他叹了口气，“为何如此的孩子气？想必公子的年岁已经不能可想了吧？为何……心还是如此的稚嫩？”
　　“知玉和方苏儿是很要好的亲友。但是两人的性格确实如此的不同。知玉的心如此的细腻。可是方苏儿那丫头却是活泼得紧。”公子摇了摇头。
　　“可否将缘由告知与我？”知玉问道。
　　“什么？”公子抬头看她。
　　“苏哥哥还不知吧？”知玉端起桌边不知何时倒好的茶，轻啜一口，“为何公子……如此的需要有人来保护？或许便是……公子的过去。仅仅只是告诉我，我不会告诉苏哥哥的。”
　　公子笑起来，“你哪日忍不住要是告诉她也无妨，是她的话……我便已是不会在乎……”
　　“喜欢上我苏哥哥了吧？”知玉坐回去淡笑着说道。
　　公子吃了一惊，先是滞了一下，“还没有到那个份上吧？”
　　“是吗？”知玉掩面而笑，“或许是吧……但是苏哥哥看你的神情……和你谈起她时的样子……不要让苏哥哥伤心。”
　　“呵……”公子笑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
　　“不要……让苏哥哥伤心。”知玉又一次郑重的重复。扭头严肃的看向公子，“你有很多爱过的人吧？”
　　公子点点头，并不否认，“是。我是爱过很多人。”
　　“害过很多人。”知玉说道，“对不起……但是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虽然苏哥哥并没有说过。但是这样你会很伤人啊!”
　　“还从没有人如此的对我说过。”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知玉，“或许真的很过分。我是很花心……”
　　“公子不觉自己所爱之人太多了吗？要定下一个自己真正所爱之人啊！”知玉锁眉，“我来的路上……可是听到了不少公子的传闻，追兵也马上就要搜查至此。”
　　公子无奈的笑着说：“看来你是知道了我不少的风流事啊！都没有和方苏儿讲，是为了不要她难过？”
　　“他们说……公子和方苏儿是一对情侣，但是不同的是，他们总是看到方苏儿站出来保护公子，一般来说……都是男人保护女人。苏哥哥虽然有些像男孩子，但是苏哥哥她……还是需要人来守护啊……而且回来后我发现她改变了许多，变得像女孩子了。是公子所改变的吧？既然如此，我便将苏哥哥托付与你！！以后，不要再让苏哥哥如此的辛苦。”
　　“我会保护好她的。”公子笑着说：“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知玉呵呵笑道：“那我便放心了。公子的过去，也请一定要奉上啊！”
　　“因为太长了，我来整理一下，再告诉你。”公子闭上眼，回想起了当初的情景。
　　——“那时真的很美好。”他轻轻的开口道。

　　那个地方真的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方苏儿忍不住好奇，又来到了当日偷偷跟随老酒鬼来的宅邸，那门虚掩着，仿佛里面的事物是一块巨大的磁石，让方苏儿停不住脚步。
　　终于走到了宅邸门前，方苏儿轻轻抬起手，将自己纤纤的玉手放在了门板上，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门。还是当日看到的风景。
　　丝毫都没有变。但是那屋子里的样子还没有看到，方苏儿走进门里，穿过长廊，外面是一片草地，中间的一棵果树上苹果结得诱人，不远处是一片柳林，无数的柳树被风轻轻吹动，像是画中的景色一般，美得梦幻。
　　方苏儿走进了那棵果树，抬头发现刚好有一颗苹果接在了头顶，伸手便要摘取。
　　“这里便是我居住的地方，你若是喜欢，可以常住的。只有我们两个。”赤炼扶着树从树的另一边走出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方苏儿的神情就变得震惊无比。只见他身着一袭艳红的薄衫，里面是基层薄薄的红色纱衣，他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看起来是伤还未好，脸色显得苍白无力，显得他更加的俊美了。
　　“赤……”方苏儿向后退一步，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可是手刚一抬起来，就被他拉住，带入了怀里。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语姚。”赤炼抱着方苏儿深情的说道，“我等了好久，你可要赔偿我。”
　　“语姚……”方苏儿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双眼，脑海浮现出她并不曾经历过的记忆。那是语姚的记忆。
　　‘十二朔？好长的名字。’
　　‘真没想到会遇上像你这般的人。他们都说我很特殊，但是我觉得你更奇怪一些。’
　　‘你在寻找保护你的人？为什么？你都多大了还要人保护？算了，看你怪可怜的，以后你尽可以靠在我的怀里安详的睡觉，而我来帮你排除危险。’
　　‘我喜欢上你了，离不开你了。如何是好？’

　　——我有一个名字，只有你叫得，只要你叫我那个名字，我就一定会呼应，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要快马加鞭到达。
　　‘那个名字是——’
　　“那个名字是……”方苏儿的眼泪不知为何流了下来，“纯月……”
　　纯月。
　　纯月。
　　纯月。
　　“纯月？”赤炼奇怪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你的眼中没有我的影子啊！”
　　“我记起了一点……过去的事。”语姚轻轻抬起头，“我想起了我和他的事，我一定会想起来的，我一直这么深信着。”
　　“语……”赤炼皱起眉，心痛的看着她，“那我的事呢？”
　　“我曾经和你有关系吗？”语姚看着他问道。
　　赤炼搂紧了她的腰，“你真的没有想起来吗？？你是我的啊！！！你永远都不会属于其他人！！”
　　语姚轻轻摇头，“不。不。我的心已经有了别人。我不记得认识过你，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眼熟。”
　　看着迟迟想不起自己的语姚赤炼急了，“这不可能！！你说你只会爱我一个人的！！”
　　“无论世事如何变，心中仅有一人，仅有一月。” 语姚淡淡的说。
　　赤炼仅仅蹙眉，瞪着语姚，“你只属于我一个！”
　　“我是月一个人的。”语姚回答。
　　“不，你是我的。”赤炼说着，将语姚强行搂进怀中。
　　“放开！！！”语姚挣扎着喊道，“不要逼我对你出手！！”
　　“语姚！！！”是公子……不，是纯月！！他焦急而恐惧的喊道：“你是语姚吗？！！是……语姚吗！！”
　　语姚抬起泪眼看向纯月，深情而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你的语姚啊……”
　　就在赤炼发怔的时候挣脱开他，扑进了纯月的怀抱——那等待许久的怀抱。
　　那早已经不再是言语能表述的清楚的事情了……
　　（混蛋！！你个旁白竟然还说描述不了事情？！！找死啊！！）
　　呃……由于某些事情周转，有了变动我来描述一下好了……从哪里开始呢……
　　就在赤炼发怔的时候挣脱开他，扑进了纯月的怀抱——那等待已久的怀抱。
　　那已不再是熟悉的气息和感觉了，是的，他变了，变得不太一样了。那曾经残存在身上的血味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怀抱也变得温暖了……
　　语姚忍不住眼泪，明明就在身边，但是却始终是无法相见……
　　“姚儿……”纯月狠狠地抱着语姚，好像要将她融进身体里。
　　然而语姚却猛的推开他，用无限冰冷的神情看着他，他抱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和她共存的那个人——方苏儿或是聂雪灰。她冷冷的别过头不看他：“又爱上……别的女人了吧？”
　　纯月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姚儿……我……”
　　“我说过什么？！！！”语姚红着双眼扭头瞪向他，他错愕的不知要说什么。语姚近乎疯狂的向他一字一句的说：“永远……都不要背叛我……”话音落，泪落。
　　——‘纯月……答应我啊！永远……都不要背叛我，不然我会非常的生气哦，因为我非常的爱你！’
　　“啪！”
　　公子一直珍藏的笛子一瞬间炸裂、灰飞烟灭……
　　公子吃惊地看着她，浑身颤抖地看着他一直深爱的女人，“对……”
　　“不需要说这些。”语姚歪着头看着他，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泪水早已洗刷自己的脸不知多少遍。“我恨你！！十二朔！！你答应过不会爱上别人，可是你却……食言……”她摇着头向后倒退，眼神变回了方苏儿，“不不不……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公子明明那么善良……他会在人前害羞……会赌气地撅起嘴……会保护我……”
　　语姚近乎疯狂的喊道：“闭嘴啊！！你又懂什么！！我对纯月的爱是绝对不容许背叛的！！”
　　“不！不是这样的，公子是公子，也会有花心的时候啊！！我心中的公子，是会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的人，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很胆小，但是其实公子是真诚的人啊！”方苏儿努力辩解。
　　语姚摇着头，“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为什么他要留我一个人？他要将自己的心分成几份？他要用几个深情的眼神去看不同的女人！！”
　　“语……姚……”赤炼吃惊的看着语姚，看着她的悲哀，自己的心也仿佛快要撕裂了一般。
　　“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我们的缘分也要再次终结了。”卫锦飘然而至，她雪白的头发犹如华月的光辉，身着轻如湖水一般的长纱，似是仙子降临一般的落在众人面前。
　　“是卫锦！”琉璃和楠楠的声音响起。他们也来了。
　　“白朔对于我们的感情都是真心的……可是你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最喜爱的是谁？现在该有一个答案了吧？”卫锦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就象现在她的样子一般，不真实。
　　十二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谁都很难舍……“我……”
　　“纯月，我不会再原谅你，就算你最爱的是我，也不可原谅！！”语姚皱着眉说道。
　　卫锦向他淡淡的微笑，“我们永远都无法再有交集。”
　　聂雪灰摇着头，“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啊！我要找的人，还在远方。我是等不了的人啊！”
　　“在你临死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你告诉我……你是等不了的人……我遇见了你的转世无数次每次都会听到这句话，你在找谁？你在等谁？你……爱的是谁？！我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件事，不然我也不会存活这么久……我一直在寻找你，可是每次见到的都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面……”
　　十二朔低着头轻轻说道，“真正在乎的那个人其实是……那个一直说自己无论轮回转世多少次都会因为无法预见自己心爱之人而让人生变得灰暗，所以你的名字里总是会巧合的有一个‘灰’字。永远都会相信着希望就在前方……即使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现在让我等到了……聂雪灰，我要做你等的那个人，找的那个人！！”
　　语姚笑起来，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你终究还是爱上别的人了……再见吧！！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让自己灰飞烟灭，让你愧疚一辈子！！”
　　“不会的！！！”方苏儿忽然大喊，“我是两个人的结合体，我知道你还深爱着公子，她不会忘记你，就算他爱上了别人也依然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他最后也不会容下我的……为了不尝到这样的痛苦，我宁愿割掉自己的心！！”后她抬起头深深看了十二朔一眼，“要记得我……”
　　一道红色的光芒落下，聂雪灰那灰色的双眸显露了出来，她抬起头看向十二朔，泪水已盈眶。
　　卫锦也仅仅只是释然一笑，“白朔，我爱你。可是我们永远都不能够在一起。”说完转身消失。
　　“语……语姚！！！”赤炼的双眼因为气愤而变得血红，冲向聂雪灰大喊：“语姚！！！语姚！！回答我啊啊！！”
　　“她不在了。”聂雪灰与其颤抖的说道，“明明相处的很好……她是个善良的人啊……”
　　赤炼又瞪向十二朔：“把语姚还给我！！”
　　“她又不爱你。”十二朔哼了一声，顺便躲过他忽然来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