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知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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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学的时候，已经是初二下学期了。
郑煜趁着寒假又参加了一个比赛，但很可惜，这次并没有得到什么奖项。
郑伟明为郑煜申请了休学，请了家教为郑煜补习，为郑煜节省下来大量的时间练琴，直到中考都没再回学校。
然而，方云锦的苦难生活才刚刚开始。
王可开始明里暗里地针对方云锦。不是在自习课上让方云锦去倒垃圾，要么就是拿方云锦的入学成绩说事，明里暗里地讽刺方云锦。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
这边王可的针对不断，那边不知道怎么传出来“方云锦玩弄感情”的谣言，搞得方云锦的名声一落千丈，班里的女生看方云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学期，方云锦光荣地升入了初三，成为可以一名准中考生。
王可按照成绩重新排了座位，每个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不再轮换。
程丞的成绩一般，被安排在了第五排，方云锦的成绩在考进育英本部的边缘晃悠，属于可进可退的人，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郑煜的位置被王可挪走，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方云锦依然每日吊儿郎当，王可依然明里暗里针对方云锦。班里的学生有样学样，再加上方云锦身上的不良传闻，方云锦几乎成了一班的透明人，除了程丞，没人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听不进去课的时候，无聊的时候，被漠视的时候，方云锦就画画。
有时候拿水笔在草稿纸上随便画点什么，有时候在速写本上拿铅笔认真勾勒着。
偶尔，方云锦也从王可的嘴里，听说到郑煜的事。
郑煜又得奖了，郑煜又被电视台拜访了，郑煜被育英本部高中破格录取了。
方云锦收起速写本，翻开试题册——要努力了。
——
初三下学期，方云锦的成绩就像坐了火箭，蹭蹭往上窜。不过之前欠下的债太多，方云锦最终凭借着运气的加成，踩线考上了育英高中本部。
回过头看，整个初三，唯一一件让方云锦开心的事就是，他意外遇见了陈亚杰。
那天是高考，育英初中作为考场全校放假。方云锦在家待不住，苏岚干脆带他去了自己的工作室，让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学习。
苏岚的新衣要拍照，陈亚杰是摄影师。
方云锦本来没认出来陈亚杰，但陈亚杰却一眼认出了方云锦，毕竟方云锦可是等比例长大的小孩，想认不出都难。
陈亚杰变了，变得更帅也更成熟了，小寸头变成了长发，扎着一个小辫子，像个艺术家。
“杰哥，你怎么做这个了？”方云锦端着盒饭，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大快朵颐。
陈亚杰拿了瓶水放到方云锦面前，长腿一伸，抬起手垫着脑袋，往沙发上一靠：“喜欢呗。”
方云锦喝了口水，有些疑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摄影？”
陈亚杰像小时候那样从后面揉了揉方云锦的头：“以前还小嘛。”
“好吧。”方云锦暗自想，这人一点没变，还是喜欢在自己面前装成熟。
“那你现在不上学了么？”方云锦接着问。
“你是忘了么？我比你大四岁，我都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耽误上学啊。”方云锦争辩道。
“那倒是，不过我已经毕业了。”
“毕业了？？？”方云锦惊讶地回头看着陈亚杰，“你不是和我一届么？”
陈亚杰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比你大了四岁！我不会跳级么！”
“哦……”
——
中考成绩一出，方云锦彻底放松下来，天天无所事事地乱晃悠。
正好陈亚杰要去北京进修，苏岚马不停蹄地给方云锦收拾了行李，让他跟着陈亚杰去北京玩尽兴了再回来。
方云锦跟着陈亚杰去了北京的住处，一个一居室，地方不大，但东西很满。陈亚杰和室友唐颂在卧室睡，方云锦则被安排在了沙发上。
屋里挂满了陈亚杰和唐颂的合照，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折腾了一天，方云锦洗了个澡就睡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唐颂和陈亚杰都不在，方云锦点了个外卖，吃饱了又昏睡过去。
等方云锦彻底睡够醒来的时候，陈亚杰和唐颂已经回来了。
“醒了？”陈亚杰一边往桌上摆吃的，一边开方云锦的玩笑，“你可真是能睡，怎么，梦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啊？没有，我就是太累了。”方云锦坐起来，从陈亚杰手里接过筷子和米饭。
“嗯，可累了，吃个饭累死了快。”陈亚杰给方云锦夹了块肉，笑着怼道。
“哎呀！”方云锦反给陈亚杰夹了一块鱼，“你快吃饭，别说话了。”
唐颂看他俩闹腾，也不搭腔，只是笑。
唐颂是个化妆师，比陈亚杰还大三岁，一次工作时候偶然和陈亚杰结识。
这个住处严格来说是唐颂的住处，不过陈亚杰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北京，所以说是两个人合租的也可以。
两个人认识了三年，合住了两年，几乎从来没吵过架。
方云锦又多问了几句跟唐颂职业有关的问题，唐颂看他实在感兴趣，答应他第二天可以让他当自己的助理，近距离观察自己的工作。
——
唐颂在一个明星造型工作室里工作，虽然他年纪小，但在这个圈里资历很老，据说天赋也很高，有很多客户会指明让他给自己做造型。
方云锦说是助理，其实就是唐颂带过来玩的，跟了几天，方云锦和工作室里的哥哥姐姐们都混了个脸熟。客户看他长得漂亮，也都乐意逗他几句。
方云锦每天都呆在唐颂工作的工作室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拿自己做试验品，学着唐颂往自己脸上化。偶尔唐颂闲了，还会指导一下方云锦。
那天，来了个老先生找唐颂，方云锦坐在旁边拿着笔坐在那老先生的旁边，在速写本上画画。
“你是美术生？”老先生盯着方云锦的画，冷不丁问道。
“啊？不是的。”方云锦有些不好意思，拿手虚挡了一下，“我就是随便瞎画的。”
老先生朝方云锦温和地笑：“画的挺好的，看得出来，有天赋。”
方云锦也笑了笑： “谢谢。”
老先生盯了方云锦一会，指了指方云锦的眼睛，却是对着唐颂问道：“他的妆，你画的？”
“老爷子，您这眼力可不行了啊，那是他自己瞎画的。”唐颂打理着老先生一头银发，笑着看了眼方云锦。
“天赋啊。”老先生感叹道，“小朋友，你对化妆感兴趣？”
方云锦点了点头。
“那，你考不考虑以后做个特妆师啊？”老先生笑眯眯地，让方云锦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可是……“特妆师是什么啊？”方云锦问道。
老先生指了指唐颂：“让他给你讲。”
唐颂给老先生的头发定了型，想了想：“大概就是一个需要画画和化妆双重天赋的工作吧。”
看方云锦还愣着，唐颂恨不得明示他：“老爷子这是说你天资卓越呢，还不赶紧谢谢老爷子。”
“啊……谢谢爷爷！”方云锦乖巧地道谢。
老先生摸了摸方云锦的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可以啊你。”唐颂收拾着桌子，瞥了方云锦一眼，“那可是中央美院的大教授，得了人家的指点，你偷着乐吧。”
“啊？”方云锦一脸惊喜，“真的啊！”
“不然呢？诶，你考虑考虑老爷子的话，反正你这不马上就上高中了。”唐颂在方云锦旁边坐下，顺手翻了翻方云锦的速写本，“你确实有天赋。”
方云锦点点头：“前两天看你化，我觉得好像挺简单的，一上手又觉得挺难的。”
“你要真做了特妆师，那level可比我高。”唐颂揉了揉方云锦的头，“不着急，你先查查看看，了解了解，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
——
陈亚杰的培训已经结束，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他和唐颂的睡眠时间不太固定，但大多数时候都要早起，所以每天睡得也很早。
这天难得有机会睡个懒觉，方云锦自己去外面的早点摊解决了早饭，安静地窝在沙发里查资料。
一直到十一点，屋里的俩人都没起，眼看着再不起，唐颂就要迟到，方云锦只好去敲卧室的门。
卧室的门没关严，留了条缝。方云锦抬起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卧室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不，更像是早晨赖床时候哼哼唧唧的声音。
“别闹……你不是还得……还得上班……要来不及了……”陈亚杰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唐颂说了句什么，陈亚杰轻哼了声。
方云锦站在门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奇怪。
想想自己小时候午睡不起，郑煜好像也是这么哄自己的，方云锦又觉得不奇怪了。
他们感情真好，方云锦想，不像郑煜，说不哄自己就不哄了，这都一年多了……
唐颂打开卧室门，看见门外的方云锦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陈亚杰，挡在方云锦面前心虚地问：“你怎么在这啊？”
“啊，我来叫你起床，我怕一会你上班来不及。”方云锦也略微有些尴尬，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去客厅等你。”
唐颂关上卧室门，看了眼方云锦，什么都没说，只是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照常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方云锦自己多心，反正从那天起，方云锦总觉得唐颂和陈亚杰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密。
唐颂会偶尔伸出食指刮陈亚杰的喉结，陈亚杰会在走路时不经意地把胳膊搭在唐颂的腰上。
方云锦感叹两个人感情真好，陈亚杰就会意味深长地回一句“那是肯定的”。
方云锦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就是搞不懂。
——
离高一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苏岚给方云锦打去电话，让他玩得差不多了就抓紧时间回家。
陈亚杰和唐颂特意空出了时间，给方云锦搞了个盛大的送行宴——把所有想来的人都叫来了家里，点了一大桌子外卖。
“反正最后一晚了，来来来，咱们不醉不归。”陈亚杰给方云锦开了一瓶啤酒，“你是主角，得喝尽兴了。”
唐颂一边招呼着剩下几个人坐，一边开酒：“别的不说，今天酒管够。”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举起酒杯，你一言我一语的，带着方云锦喝了不少。
“哎，小锦锦，你这就要走了，还什么时候来啊？”唐颂的小助理玲玲掐了掐方云锦的小脸蛋，“姐姐会想你的。”
陈亚杰一巴掌拍掉玲玲的手，一把搂住方云锦说道：“去去去，别占便宜。”
玲玲喝的有点多，天性解放了不少，吹了吹自己的手背，朝陈亚杰翻了个白眼：“你个死gay，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方云锦喝的有点头疼，但脑子还清醒着，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不然玲玲的话他怎么有点听不懂呢？gay……是什么？
陈亚杰没听见玲玲的话，转过头去跟别人说话去了。
方云锦悄悄打开手机，想搜搜玲玲刚才说的词，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字，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了一个相近音词条：
男同性恋（Gay）一方面属于性倾向的一种，指男性对同性产生情感、爱情或性的吸引。另一方面，男同性恋（Gay）也代指男同性恋者（Gay Men）这一群体，即被男性吸引的男性 。
方云锦感觉自己的确是醉了，这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新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