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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璃月的一天 ...

  •   再次返回璃月,旅行者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

      历经了稻妻的眼狩令,见识了神樱大祓,去过了海祈岛,观看了雷电将军和影的信念之争。

      在神樱大祓后,我和派蒙踏遍稻妻,最终只寻了一些失落的古籍,还有那狐狸面具上留有只言片语的过去。

      属于花散里和狐斋宫的过去。

      漆黑的噩梦袭卷,神樱深处依然存在着光明。
      身处于地脉深处的记忆,让我重新认识了稻妻的人民。认识了他们心中斗争的信念。
      而不只是眼狩令下冷漠无情和自私自利。

      这些事情,刷新了我对与我在[一心净土]中战斗的影的看法。
      哪怕她之前曾死板地追逐着永恒。

      因为我可以理解她。

      我理解失去的痛苦。

      我明白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的痛苦。

      ……

      痛到撕心裂肺,无法言语,无处诉说。

      这一切,我都明白……

      [我也曾追逐过永恒。]

      期盼时间停止,期盼瞬间成为永远。

      漫步在解开闭关锁国的稻妻城的大街上,樱花飘落,土地传来的气息不再是拒绝,而是接纳。

      金发的旅行者和紫发长辫的掌权者在高高的天守阁中对坐喝茶。

      [可我清醒地知道,永远只是一个骗局。一个怎么做都达不到的骗局。]

      说着永远的人,都是骗子。

      [我甚至在极端的时候也曾想过。]

      [如果诸天万界全部臣服于我的脚下,那生灵万物、因果循环、万象森罗,不过是掌间棋子。还怕逆不了小小的乾坤?]

      保护宇宙,消灭邪神,不过尔尔。
      更何况只是保护其中一隅。

      说着这些话的少女,笑的肆意而张扬。

      可在派蒙和影看来,这般灿烂的笑,却令人揪心。

      那是一种注定失败,肆意的悲哀。

      [那你后来成功了吗?]影这样问着。

      我笑了笑,只是说:[很中二吧,刚刚的我。]
      [自大又无脑,愚蠢而不自知。简直蠢透了。]

      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会成功啊。

      我啊,可是个现实主义者。

      这种注定失败,注定没有好下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去做呢。

      [我才不会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但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的战友。
      都是一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笨蛋。

      [只有笨蛋才会做这种事。]

      派蒙睁着半月眼,[所以在你眼里,影也是个笨蛋吧。]

      [欸?原来我是笨蛋吗?]

      我看着咬着三彩团子歪头的影怪叫道:[是派蒙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可不想再打一次架了。和神打架需要用到一部分[万象]的能力。眼睛都要痛死啦!

      或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让我有了些倾诉欲。

      我告诉她,[其实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

      哪怕与系统谈笑风生,搞怪作乐。
      也掩饰不了自己表皮下的冷漠和无所谓。

      来历不明的系统,哪怕很蠢,也无法让我完全相信。
      来历不明的飘浮灵……

      内心的空洞,时时刻刻都有冷风呼啸。

      身边空无一物,除了金钱,我想不到什么可以让我抓住的东西。

      「真可悲啊。」

      除了钱一无所有。

      我告诉她和派蒙,[其实在一心净土中和影打架都掉进裂缝的时候,我就完全记起来了。]

      [你们还记得那个黑红色的世界吗?]

      [那是愚蠢的代价。]

      [我的战友想要保全他们的世界,还不想脆弱的人民牺牲,妄图以一己之力抗衡天灾,将人民保护在摇篮里。]
      [身为掌权者,却独自奔赴战场。]

      [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办法啊。]

      要么放弃一个小世界,亿万生灵毁灭。
      要么拿自己来换那万分之一的概率,保全世界。

      身为四方天象,可以焚烧天地的朱鸟啊。
      身为青鸾后裔,可以治愈万物的青鸢啊。

      青色与赤色交织,如流星陨落。

      怎么就那么天真呢。

      我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自己的天真,也嘲笑他们的天真。
      笑的忘乎所以。

      一旁的派蒙皱起眉头不满地大声反驳。
      [不对!不对!才不是这样的啊!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你明明……]

      [你是在自责吗?]

      “你是在自责吗?”

      回忆中的话语与眼前少年的声音重叠。
      我沉默地抬头,看着天边永远不变的星空。

      我是怎么回答影的来着。

      [不。]
      [我曾经自责,现在却不会了。]

      [战争不是过家家,它是暴乱,是流血牺牲,是你死我活。]

      “祂们想让拯救那个世界,于是倾尽所有,却发现无能为力。”

      夜晚的清风拂过,吹起少年仙人文武袖上的玉环。
      腰间青色是羽毛挂饰扬起又落下,轻轻翕动,发着微光。

      “其实当时我也在那里。”记忆的恢复,让我无比清晰自己当时的弱小。

      或许是因为刚恢复不久,又遇到了故友陨落之地。

      内心的怒火久久不得平息。

      我急需一个口子去发泄。与拥有相似经历的影交谈,与派蒙诉说,与系统谈心。
      都无法让我平静。

      于是我回了璃月,这个与古华夏无比相似的地方。

      “那两个混蛋不让我去前线。说我一个病弱号连自己的异能都掌握不了,上什么战场,去送什么死,废物一个就不要添乱了。骂的一个比一个狠,结果祂们死的都比我早。”我低头扯了一个笑,却笑不起来。

      看起来肯定比哭还难看吧。

      “还立什么狗屁flag,说打完就和我一起去临封星看昙花,结果前线后线,就只活了我一个。”

      “活了个最没用的。”

      未完全体的[万象森罗],比狗屎还坑人。
      根本就不是什么等价交换。

      投入一万,连0.1的报酬都不一定有。

      垃圾的要死。

      “要不是朱雀和青鸢临死前把翎羽给了我,我早嘎了。”

      祂们至少保护了我,而我谁也没救下。
      就连文野世界里的织田作之助,我都差点没救下。

      “是我太没用了。”

      少女的声音又轻又软,不管是自责的话语还是自嘲的话,语调都没有丝毫起伏。

      我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看着那一幕幕,却只能让自己更为愤怒。

      我总是会想着,如果我再强一点,再强一点。那么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至少也能物理说服祂们撤退。

      可是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我不该这么想的。

      无论是朱雀青鸢,还是司邛。
      祂们都不会后退的。

      那是祂们的子民。是祂们为之奋斗的一切啊。

      祂们绝不会后退。

      我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这么想着的我,沉浸于痛苦中的我,果然还是弱小的啊。

      正在我要抬头时,头顶传来一片温热。

      “不要难过了。”魈抬手摸了摸眼前低垂着的头,轻声说着:“诸行无常,一切皆苦。”
      “要是实在难受,哭泣也无妨。”
      “我会陪着你。”

      本来不想哭的我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刚刚他讲的他的过去:“……”

      幼时被梦之魔神抓住弱点强迫他做杀生残忍之事,吞下战败者的美梦。
      好不容易被岩王帝君救了,为自己的过去赎罪,为护法而杀生。守护璃月这方净土。

      到头来。

      他不仅没有了可以陪伴的家人。可以来往的朋友也不多,除了璃月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妈的更难过了有没有。

      我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惨。

      我不禁抱住他的胳膊呜咽:“呜……魈,要不你打我一拳吧,我就不会心里难受了……”

      “……”少年沉默了半晌,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失智说出这种话。
      最终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抬手,在旅行者光洁的脑门上轻敲了下。
      “这样可以吗?”

      岁月予他磨难,他却温暖如初。

      原本呜咽的我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更难受了,都怪你……呜呜呜呜哇……”

      泪水打湿了眼睫,还有缠着眼睛的绷带,有些难受。我一把扯下来碍事的绷带,抹了把脸,然后接着哭。

      “太过分了!呜……”我一边哭一边控诉,“你就……呜……你就一直看着我哭嘛…过分…”

      “……你难道想我跟着你一起哭?”魈伸手将我抱紧,一边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一边皱着眉思索,表示这有些难办。

      看着她哭的哽咽声音都哑了几分,他心中难受,无法用言语诉说心中情感。
      亦无法同她一起哭泣。

      “抱歉……”他想道歉,却不想怀中的人哭的更大声了。

      “都怪你……呜呜呜呜……”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怪他,但想不明白的仙人只能好脾气地继续道歉。

      月上枝头,万懒俱寂。

      只余望舒客栈楼顶传来的哭声。
      未曾被知晓,便被风揉碎。

      “笨蛋……呜,你都不会哄人的吗……呜……”

      “人类的情感……我不甚了解。”

      “呜,好吧……我听见你身上的业障在骂你……”我缓了口气,撑着身下的树干,将我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减轻,坐直了身体,停止了哭泣,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哽咽。

      我才不跟不会哄人的笨蛋计较。

      “嗯?”闻言,魈皱了下眉,细细听去,确实能听见那些声音,只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不甚在意罢了。

      他没有理会,细细擦拭我脸上的痕迹,“失败者的无能狂怒,不必在意。”
      “再哭要变成花猫了。”

      我瘪了瘪嘴,吸了吸鼻子没有再哭。

      正当他松了口气时,就听见怀中的小姑娘哑着声音和他身上的魔神残渣对骂。

      “呸呸呸,至少魈有女朋友,你有吗你有吗?”

      「这种无用之物……」

      没等它们说完,我继续道:“哎呦,你急了你急了。你听见河对面青蛙的叫声了吗,那都是给你奏乐的,孤寡孤寡,多么悦耳动听,配你一脸,杂碎。”

      残渣沉默了一瞬,又开始了古怪的笑声。

      「桀桀桀」

      「业障缠身,你以为他又多干净,他和我们一样……一样……嘻嘻嘻…」

      「……」

      「短命之人…废物…终将落入黑暗……」

      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怨恨着,愤怒着。诅咒着被缠身的人。

      听着它们叽叽喳喳极尽恶毒的诅咒和言语,我气了个够呛。

      “垃圾,你才是废物!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们挨个丢进垃圾桶!”

      我挨个骂了回去,骂得它们被青鸢的翎羽压制不再冒头,还是怒火中烧。

      魈垂眼看着气呼呼的旅行者,温和了眉眼。正要开口说话时,怀中的小姑娘又气的开始掉眼泪。

      “呜…我好生气…气死我了……哇……它们凭什么骂你,凭什么,就凭那废物样吗!”
      “呜呜呜呜……混蛋…呜……我要揍扁它们……呜。”

      听着黎断断续续的话语,他不禁哑然。
      如果说她之前是因为自己而哭泣,那么现在就是为他而委屈。

      他不明白。

      不明白那种即欣喜又难过的情感。心中酸涩,复杂又难受。

      “再哭眼睛要肿了。”

      听着他低哑的声音,我抽泣了下,抬起头,望进了一片令人心醉的金色眼眸中。

      如果眼睛会说话。

      那么他一定是在说。

      「不要为我哭泣了。」

      少年俯身,吻掉了我眼角的泪珠。

      ……

      第二天清晨。

      阳光越过地平线,肆意挥洒光芒。

      昨天因为哭的太厉害,敷了一晚上冰袋。
      反正形象早就被造作完了,就这样吧。

      我在极度摆烂中,又开始手贱地接任务了。

      “欸,昨天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路过厨房时,我被一脸忐忑的言笑喊住了。

      我歪了歪头:“什么声音?”

      “就是哭声啊!”他声音增大了一瞬,又立马降下来,带了些惊恐:“昨天楼顶的哭声,你说不会有女鬼在吧。”

      我(昨晚在楼顶哭的女鬼本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什么哭声?

      我不知道!

      “没有听见哦,我昨晚睡得很好。”

      “欸?奇了怪了,难不成我幻听了?”

      乘着言笑疑惑怀疑我一个顶楼住的人啥都没听见而他听见了是不是因为他幻听的时候,我立马开溜了。

      妈的再不跑就社死了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璃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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