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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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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边,夭夭牵着小十八的手,往前越走越远,直到远的瞧不见行帐了,才猛地停了下来。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充满疑问的瞧着小十八。
小十八也瞧着夭夭,用更迷茫的眼神询问。
一时间,两个小人四目相对,一起歪着头装作思考的样子,肉肉的包子脸越来越皱紧了。
天色越来越黑,夕阳西坠,黄昏的光的映在高大耸立的树木上,拉出细细长长的黑影,一个叠着一个,很快,周边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了。晚风呜呜的吹着,在丛林间回响,远处的山谷传来几声嚎叫,更让人觉得可怖。
两个小人紧紧地拉着彼此的衣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小十八,我有一点点想嘘嘘!”说完,夭夭的整张包子脸都涨红了。
“走?”
夭夭跟十八又往丛林里走了几步,来到了一片树木掩映的背阳处。
“小九九,非礼勿视呦~”夭夭的小奶音因为害怕而变得颤抖起来,但是还是时刻不放过教育十八妹妹的机会。
小十八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又转过身去,扭头对夭夭笑笑,又极快的把头转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此时,葱郁的树木后,露出了一只大如铜铃,泛着冷光的眼睛。
轻微的树枝折断的声音,在寂静的丛林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小十八猛地睁开了眼睛,望向西北方,凌厉而慎重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小童所有。
白虎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顺着自己的视线北望,就瞧见了一只三头身的小崽子在凝视着自己。它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微微露出了獠牙的一角。见对面的敌人没动,复又靠近了几步。
小十八只是一直瞧着白虎,没有什么动作。
僵持了片刻,白虎渐渐没了耐心,它向后几步,猛地助力一扑,直冲咽喉。
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味,白虎疑虑的瞪大眼睛想要瞧仔细,瞧见的只是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数里开外,传来“咚”的一声,一群人尖叫着“天降白虎”。
如厕出来的夭夭,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她只瞧见依旧乖乖站在原地的小十八,开心的跑了过去,靠近开口道。
“小十八,你很乖呦!没有乱跑哦!是个乖十八!”
听见小九九的称赞,小十八笑得露出了两个圆圆的小酒窝,小啾啾一摇一摇的。
“从前姨母总说树林里是很可怕、很可怕的地方,但是一点也不可怕呀!没有大老虎、也没有大熊哦,姨母是不是记错了呀?”
老虎?小十八歪了歪头,是刚才被自己扔掉的那只吗?小九九很喜欢它吗?要不要再把它捡回来?
“虎?小九九?”
“不喜欢,夭夭不喜欢老虎哒!老虎很可怕的,会发出‘嗷~~’的声音呢!”
夭夭着急的跟小伙伴解释自己不喜欢老虎的缘由。
不喜欢就好啦,那十八就不用去找啦!看来下次要给小九九瞧一瞧,万一有小九九喜欢的呢!小十八心想。
两只小崽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丝毫不觉得畏惧。
终于,天越来越黑,除了细小的树枝交叉处,已将暗的瞧不见一点光亮,平日里皎洁的月色,也被不知是哪里吹来的乌云给掩盖住了,一轮圆月只能委委屈屈的缩在后头。
不知走了多久,许是几个时辰吧,夭夭和十八终于不在林子里转圈圈了,两个小人找了一颗大树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行帐处,宣平侯夫妇面色凝重的坐在上首。
“这两只小崽子啊,真是没一天让人省心的。”
瞧了一眼,浓墨色的天空,宣平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洵美已经带人去寻了,夭夭和十八定是走不远的。我们在这大肆搜寻,说不定人家已经躲在哪里睡的正香呢!“
论到对家里那两只小崽子的了解,宣平侯夫人最有发言权。
从小便是上房揭瓦的主,等哪一天安安静静的,自己才要担心呢!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这样想着,只是从频频向外张望的眼神可以窥探出主人的内心并不也是那么的平静。
“都是你这蠢货干的好事,慎小二,你便是这样疼爱的弟妹的吗?从前你顽劣,可以说天性使然,什么时候顽劣的连弟妹都不看顾了?啊?你倒是好好解释解释!”
瞧着夫君在那和跪在中庭的二子挤眉弄眼的“交流”,宣平侯夫人给了夫君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了,别在这怪模怪样的,你以为就说着几声,我会不责罚慎小二了?”
再敲一言不发、沉默低头的二子,宣平侯夫人也无意责罚。
”好了,季玄,起来吧,你有过错,只在于没能劝阻幼妹们,夭夭和十八那两只小崽子什么时候能不闯祸?今日的事,没有什么大碍,等你三姊找到人回来一起受个训便罢了。”
季玄听得前一句本已半起,但是终究是少年的羞怯占了上首,复又底下有闷闷道。
“此时是我的错,我没有跟着夭夭和十八,如果我跟着......”
“如若你跟着会怎样?”宣平侯夫人戏谑的瞧了二子一眼,接话道。
“我跟着,就会一起丢!但是我会保护妹妹们的!“
“是你保护妹妹们,还是妹妹保护你?”
“阿母!”
宣平侯夫妇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想起从前小十八的光荣事迹,内心的担忧也放下了一丝。
别瞧小十八只是一只安安静静,不肯多言的三头身幼崽,英雄事迹倒是不少。
一岁的周岁宴,因为不洗浊酒的滋味,在抚远将军喂酒时,轻轻一捏,春秋时的百兽纹青铜尊硬生生的碎成了渣子,轻轻一拍桌案,便能轻而易举的在实木桌案上留下自己的小爪子印。惊呆众人。
据说刚出生时,抚远将军还十分开心,在出色的继承人西行建功立业之后,又有了可以调教的对象。但是这一切只能成为了幻想,因为再厉害的武器也不能在小十八手里停留一盏茶的时间,最终沦为一堆废铁。
这种日子在抚远将军锲而不舍搜寻了一件又一件的神兵利器,妄想再培养出一位女将军,但是结果从只能让奴仆趁着月色偷偷从将军府后门悄悄抬出来的毁坏的青铜器可见一斑。
成功人的坚持叫锲而不舍,而失败的坚持则会成为人们嘲笑蠢人的例子。
而再当了这例子两年之后,被迫停止了。
而小十八最喜爱的游戏,最终也因为将军府的入不敷出而被迫告终。
抚远将军在自己将近不惑之前重新披甲上阵。把自己凶狠的目光投向了帝国西南方的羌人。
总结上述故事,大概可以叫家有‘神女’不容易,论老父亲的打仗还债之路!
从此得知,养女儿,特别是养一个天生神力的女儿,那么恭喜你,说不定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所以对于两岁能把不慎栽进池塘的二子给倒着拎起来,三岁可以扛着花园的假山到处溜达的萌萌的小十八,宣平侯夫妇是放一百个心的。
话虽如此,但是理性的认知和感性的情感总是复杂的交织着。
万一小十八和夭夭遇见狡猾的狼群怎么办?要是遇见力大如山的棕熊怎么办?两个小小的人能在处处危险的丛林里等着三姊的到来吗?
未知,才更令人畏惧!
此时,一阵马蹄声,伴着急止的嘶鸣声清楚可闻。洵美掀起门帘,英气的双眉微微蹙起,更添一丝凝重,使得宣平侯夫妇心跳如鼓。
宣平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微微平稳心绪,慢慢开口道。
“没寻着两只小崽子?”
“是,洵美无能,带领家兵寻了这方圆十几里的地方都没能找到夭夭和十八。猜测许是已经回来了,洵美便想先回来瞧瞧。如今既有瞧过,许是有地方遗漏,姨父姨母勿忧,我再去带人寻寻。”
看见转身欲再度出发的侄女,宣平侯夫人赶紧制止。
“露色渐浓,你也寻了几个时辰了,歇歇吧!来人,去府里把‘饴糖’带来。这动物说不定更能仔细分辨主人的气味。“
待仆人领命退下,四人分席而坐,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