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时光机》咸饭

7、part 7

　　跟郑清是邻桌的日子其实也没有自己先前想象的那般痛苦，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继程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生活照样过的安稳平静。而郑清也没有像电影里那些狂傲的古惑女那样喜欢找茬或是挑起一些事端来令自己过过瘾，（大概是因为继程是老生，她觉得没有新鲜感）如果去掉恶搞的习惯，或许她也算是一个正常人……
　　不过有一点实在让人受不了，一天下来起码有3节课，令继程的耳朵饱受摧残。郑清跟她所谓的姐妹帮们几乎每天都要激烈地讨论一下各自从家里带过来的潮流杂志外加化妆物品，又或者是新换的指甲油，还有服饰啊发饰啊等等等等。
　　继程夹在她们当中，显得格外的沉闷。

　　周末有48小时的黄金时间，足以让任何一位学生疯狂。
　　崇一提议去银乐迪唱K，但又觉得只有继程跟自己两人唱似乎不太合理，原本要去打篮球的项森也被这家伙给硬拉了过来。但是他仍然觉得3个人坐在偌大的中包厢里会显得额外冷清，于是临时叫了班长，而班长又在一念之间想到应该让管静有机会认识一下新朋友，于是……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自然，使得继程防不胜防，只能一个人干瞪眼，生闷气。
　　想想以前，其实每次唱K都只有他们4个原班人马，现在继程好不容易将管静隔离开自己的世界，怎么现在变成了是班长一手将她塞回给她？
　　继程坐在沙发上闷闷地听着崇一已经不成调的曲子，是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唱得跟哭丧一样。
　　服务生将门推开，先走进来的是那张百年不变的笑脸，继程很少有看他穿便装的时候，因为学生手册里有这样一条规定：在校期间每个人必须统一校服佩戴校徽才得以入校。因此大家看到的彼此都是清一色的朴素穿着，再加上平时假期也很少有看见他，没想到穿便衣的班长比在学校里要意气风发多了。
　　继程的目光停留在他身后步伐害羞的管静身上。
　　黑色的蕾丝长裙，领口跟裙摆处绣着精致花边，如钻石般夺目的亮片点缀在肩膀两侧，在随着她动作的幅度开始一闪一烁，十分动人。看得继程火辣辣的难受。
　　她在继程边上坐了下来，右手小心地抚过裙摆，举止优雅，风情淑女，其实不用刻意去看她的脸蛋，这身打扮已经弥补了所有缺陷，她占尽了风头。
　　继程将视线放回到大屏幕，打心里排斥她。
　　管静就是这样，假期里的装扮跟在学校判若两人，她会根据自己今天的穿着再去学习相应的言行举止，像今天这般淑女，继程一猜便知她是刻意，否则如何能体现出这条长裙的价值？
　　努力让自己专心听歌，心里却千百个不愿意。
　　继程比她漂亮，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看着自己这身休闲的短衣短裤，一点女人味也无法体现，突然想到，或许这就是之前自己输给管静的原因？
　　项森喜欢带有女人味的女生？

　　“管静要唱什么歌？我们帮你点。”崇一既热情又友好的问道。
　　“嗯……”似乎在思考。
　　但不等她说话，班长便替她答了：“王菲的王菲的，她都会唱，我听过。”
　　“哦哦。”崇一转向项森，“帮她随便点首王菲的吧。”
　　继程当然知道，她唱王菲的《流年》是最好听的，但不知项森会点什么歌。
　　“《笑忘书》怎么样？”站在电脑屏幕前的项森转过头来问，因为是逆光，所以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嗯，可以，谢啦。”
　　算是第一次对话，继程烦躁地咬着舌头。
　　“傻啦？我们最拿手的《私奔到月球》诶！”崇一将麦克风递到继程面前，并不停摇晃。
　　机械地接过，应着：“哦哦，好啦好啦。”
　　跟崇一唱歌实在是累，他还好意思说“拿手”这两个字？他总是走调，有时候害得继程都无法跟的住调子。不过也算活跃，在KTV若是没有他估计也不会笑声不断了吧。

　　一曲完毕，身旁的管静竟主动跟她说话。
　　“诶，继程，班长什么都告诉我了。”
　　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让继程有些摸不着头脑。“啊？什么？”
　　“说了关于郑清的事情，你真好，好几次都想跟你说谢谢，但都错失机会。”
　　继程怔了怔，笑道：“哈哈……没关系没关系。”
　　管静的笑容依旧保持，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标准的露出12颗牙齿。
　　淑女式笑容。继程在心里冷哼。
　　谢霆锋的歌曲是项森最拿手的，他唱歌的同时总能令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连崇一也不说不闹。继程喜欢他唱歌的样子，无论是周杰伦的还是陶喆的他都能够唱出听众想要的味儿，但继程最喜欢的还是他唱五月天的《倔强》，那个时候的他总是眼神坚定，左脚在地上打着节拍，分外迷人。
　　正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管静听得如痴如醉，那表情依继程看，八成是一见钟情了。
　　自己始终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管静的心跳，她若真喜欢上了项森也不足为奇，学校里哪个女生不喜欢项森呢？此刻继程拼命地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在项森的心中占多些重要的位置。
　　但是，在唱歌方面，自己真的不及管静。
　　当她在唱《笑忘书》的时候，继程发现，她跟项森拥有一样的魔力，轻而易举就能够制造出一个超强磁场，将所有人都带入了她的歌声之中，比她唱《流年》还要好听还要专业！继程差点也要醉了。连项森都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她。
　　虽然只是两秒钟，但表情专注。
　　余音袅袅。可以这样形容她的嗓音。
　　继程咬咬嘴唇，站起身，道：“我去楼下超市买些绿茶。”

　　为什么干着急的只有自己，干瞪眼的也只有自己，那么在乎项森，为什么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却还是不及管静的一首《笑忘书》？为什么男生总是看不出管静其实是个很做作的女生？其实她跟继程一样性格大大咧咧，只是喜欢在男同学面前打扮得英伦时尚且故作淑女，为什么项森不擦亮眼睛看一看呢？
　　在心里胡乱说了一通，继程跺着左脚，脑袋升烟。
　　“喂，小心呛到，说了这么多累不累？”
　　猛的回神，发现身边站的是钟近亦。
　　“怎么每次都跟你遇上？”继程将右手伸进冰柜。
　　他拿了几瓶冰红茶抱在手中。“我也不知道，有缘吧，我朋友在上面唱歌。”
　　“我们也是诶。”继程也学他那样，将五六瓶绿茶艰难地抱在胸前。
　　“要不要来我们这边唱？”
　　“啊……不要吧，都不认识，你可以来我这边唱啊。”
　　走到柜台前，钟近亦很大方地连同继程的帐一起付了。
　　“好啊，等我把这些拿过去先，哪个包厢？”
　　“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垂头丧气。
　　男生换了只手拎袋子，看到继程这样的表情，笑着安慰道：“不要气馁了，别忘了我会帮你的啊。”
　　钟近亦可以帮助自己……的确没错。因为这句话，让自己缺失的信心总算回拢了一些，继程点点头，跟着走到了211包厢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左边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女生，包括上次跟钟近亦吃麻辣烫的那位，她也在。
　　钟近亦跟在座的几位打了声招呼便出来了。
　　继程觉得奇怪：“你不陪你女朋友了？”
　　“女朋友？”
　　“嗯啊，麻辣烫那位啊。”
　　“麻辣烫？”表情看来好像不大明白，但随后便作大悟状：“哦，她啊……不是啦，呵呵！”
　　同样穿着深蓝色T恤，面孔跟脖颈被映衬得苍白，但看起来活泼健康，有时候继程真的觉得他更像是吸血鬼。

　　他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小。
　　歌的伴奏还在继续，但崇一却没有在唱。
　　钟近亦挥手，笑说：“大家好。”首先打破沉默。
　　继程知道，他根本不用做自我介绍，这里的人除了管静，其他的基本上都知道钟近亦这个人。但并没有排斥的意思，他们看起来似乎挺欢迎他的，首先拍手的是崇一，他忙说欢迎并迫切询问对方要唱的歌曲然后蹦到电脑前开始移动鼠标。
　　“很活跃啊！”坐在身旁的钟近亦看着崇一一系列的活泼举动，眼角挂着笑意。
　　“是啊，他一向这样的啦。”
　　因为钟近亦的出现，位子稍微做了下变动，管静跟班长挪到了崇一身旁，但这家伙大部分时间都站在电脑屏幕前为大家点歌，所以又是这么一个“自然”，就变成了项森与她并排。
　　继程用胳膊肘碰了碰跟自己两厘米不到的钟近亦的手臂。
　　对方将双手枕在脑后，姿势惬意地靠向沙发，并点头说着：“明白，明白！”
　　只有他最清楚继程此时的状况，也只有他知道，继程唯一的劲敌，就坐在她的身边。

　　没想到班长的歌声搞笑至极，那技术绝不亚于崇一。
　　拖他的福，继程笑得前趴后仰，暂时忘掉那些不愉快。因为实在搞笑，明明是抒情歌却硬被弄成朗读课文般做作，而摇滚却将它喊得撕心裂肺导致破音，活像一只上邢台的公猪，RAP部分又经常跟不上调子，速度缓慢像是和尚念经。
　　他将大伙逗得笑出眼泪，“班长”的威严荡然无存。
　　轮到钟近亦时，大家颇有期待地将话筒传至他手中，崇一还吹起了口哨。
　　是萧敬腾的《王妃》。
　　听听还不赖，并且他的声音跟萧敬腾竟有几分相似，都带了点沧桑的味儿。继程第一个鼓掌。
　　“很棒很棒，很不错！”
　　“过奖！”
　　继程边鼓掌边瞄向坐在一旁的管静身上，她正接过崇一递的话筒，准备唱《好心分手》。
　　而又是凑巧，另一个麦克风此时躺在项森手中，继程的担忧值立马上升。知道《好心分手》也是他的拿手歌之一，但是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让他们合作这曲，于是慌忙站起，朝项森伸手：“我也会我也会，让我唱男声部分吧。”
　　其实不喜欢这首歌，却也要硬着头皮将它进行。

　　“觉得你很累。”钟近亦这样说。
　　继程无奈只有点头。“真辛苦。”
　　“你不可能比她差啊，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个我也想过啊，怎么可能谁漂亮谁就是赢家，那也要看项森的意思才行啊。”
　　钟近亦将身子向前倾斜，短时间内观察了一下管静，再看继程，无赖般笑起来。“说真的，她比你有女人味很多诶！”
　　继程翻过去一个大白眼。“是是是！”
　　“或许……”他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
　　“或许什么？”
　　“如果项森真喜欢这种类型，那你不妨试试啊，从造型上着手。”
　　这句话让继程着实心动，可是……
　　“我看这些衣服眼光不够标准，未必会搭配啊。”万一弄巧成拙可就糗大了，毕竟自己对时尚这方面不是特别了解。
　　“哦，这个你放心，我叫阿洁帮你。”
　　“阿洁？”
　　“就上次跟我吃麻辣烫的那位啊，老朋友了，她对这方便超有研究。”
　　继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但是……转念又想，自己好不容易成为幸运人物，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买到后悔药，为什么不大胆尝试一下呢？不然回去的又该是后悔的自己，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再看那边，管静跟项森的距离已经变得半米不到。
　　那股难言的情绪时常萦绕在继程心头，让人心神不宁，只感胸闷。
　　休息日对继程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时光，可以开心游玩也可以放心睡个懒觉，可是眼下的情形，她宁愿坐在客厅里肯瓜子看DVD，也觉得比这样子要来的较轻松自在。
　　从前跟管静，表面无论有多么的亲密，内心仍然是无法靠近，或许中间隔着项森的缘故，这种难缠的恋爱情绪让继程益发疲倦。
　　最放不下最不甘心的，就是自己。
　　可是失恋的又不是你，你怎么可能体会到我这样的感受？

　　钟近亦看着坐在身旁的女生，眉毛微蹙，神情紧绷的样子。
　　叹气。“你的脑袋瓜很会想东西啊。”
　　“是啊，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烦！”
　　在大伙都唱腻了的时候，鬼点子特多的崇一开始提议：“不如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看大家都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下了。
　　很简单，石头剪刀布，输者必须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如选真心话，必须老实回答胜者提出的每一个提问，如选大冒险……嘿嘿，不过一般人都不喜欢选后者，因为崇一这家伙在，他非整死你不可。
　　继程在猜拳方面的运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第一关输掉的人就是崇一，这家伙狡猾的很。“我选真心话！”
　　继程首先提问：“如果有机会让你跟项森搞同志，你会尝试吗？”
　　这个问题惹得全场爆笑，但崇一认真地摇了摇头，表否定。看来还是个正常青年。
　　“有偷拿过零用钱吗？”班长。
　　答：两年前有。
　　“有没有秘密？”项森。
　　答：没有。
　　“有没有上大号没手纸的经历？”钟近亦。
　　答：小学有过。
　　最后是管静。“有没有被女生扇过耳光？”、
　　答：从没有过。
　　第二轮，输掉的人是钟近亦。
　　继程首先提问：“喜欢那位叫阿洁的女生吗？”因为对他实在没有其他八卦，也只好问这个问题了。
　　答：怎么可能，她是老朋友了。
　　崇一：“那喜欢继程吗？”这家伙又神经兮兮的了。
　　答：不清楚，我对感情比较……不了解。
　　班长：赢了球赛有没有兴奋得要死？
　　答：当然不会。
　　项森：“篮球练过几年？”
　　答：五年。
　　管静：“皮肤那么白，是有什么秘方吗？”
　　答：天生的。
　　这一轮，继程在心里诅咒崇一，咒他运气不佳并选择大冒险，她一定要叫他跳脱衣舞给大家看！
　　可是，事情往往不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发生，输掉的人竟是管静，并且她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大冒险。
　　爱搞鬼的崇一不断嚷着：“亲项森一下！亲项森一下！”
　　于是班长也跟着瞎起哄，只有继程跟钟近亦两个人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项森朝崇一瞪过去的可爱眼神，还有管静有点不知所措的娇羞面孔。
　　真希望输掉的那个人是自己，继程想。
　　为什么连猜拳的好运气都开始加害于自己。
　　最终敌不过崇一的嚎叫，管静在项森左脸颊上留下很轻的一吻。
　　继程别过头去，翻涌而出的黏糊液体红了眼眶一圈
　　面前的钟近亦露出担心的神色，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愣愣地看着继程，跟着干着急。

　　眼前的大屏幕上是阿信严肃的面容，眼神跟英勇的骑士一样无畏，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穿越前方重重阻碍，朝梦想的方向不断前进。
　　结尾句是他唱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