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世界求生记》秋清月

88、周目五·心上之人

　　“前段时间阿姐府中事忙，所以都没顾得上珠娘你的情况，一不留神，珠娘你身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曹瑞娘见你正在喝水，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曹珠娘身上，“也不知前段时间珠娘你在外面过得如何，可否受什么委屈？”

　　“阿姐你还怀着孕，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谈及到这个问题，曹珠娘对曹瑞娘的态度可比对你好多了，“阿姐，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好，真的。”

　　曹珠娘见曹瑞娘一脸怀疑的表情，知道她没有信心，于是继续解释道：“虽然在外面居住的环境条件是远不如家里，但却能和祜——湖里的鸟儿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倒也颇让人欢喜。”说罢，曹珠娘还微微红了脸。

　　曹珠娘那掩饰般的改口你又怎么会听不出呢？想到那姓王的小子名祜字斯年，你便能猜到知道曹珠娘原本想说的话是什么。

　　不过你看了一眼曹珠娘那带了几份庆幸的眼神，再看看一知半解的曹珂娘，也懒得揭发曹珠娘，只笑着说道：“我说你这几天怎么闷闷不乐的，原来是怪我在家约束了你。也罢，你若是实在喜欢住在外面，那就等那天得空了，我们一家一起去庄子上住几个月。”

　　“我也可以去庄上住一段时间吗？”听到这句话，曹珂娘惊喜地大声说道。

　　曹珂娘这激动的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你不由得带了些许玩味的眼神看着她。想到曹珂娘还是个在学堂里学习的学生，你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只要珂娘你好好学习就好。”你采用了家长们最爱用的说辞对珂娘说道。

　　“咳咳，儿只是近来学了靖节先生的诗，对他笔下的田园风光颇为欣赏。”曹珂娘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失态，如今你同意了她的要求，于是她连忙解释道，“虽然乡间田园村居不比得我们京中的屋宅精致美观，但有榆柳桃李种于堂前檐后，春来桃李争芳绚丽夺目，夏来草木繁茂众鸟相依。乡间虽不必京城繁华，但想来也是颇有几分雅趣。”

　　“你呀！你只知道诗里的田园生活清新淡雅，却不知庄子上的现实生活是何等枯燥无味，哪里有诗里说得那么美呢？依我看，你这喜欢也不过是叶公好龙，只是喜欢那种悠哉悠哉的气氛罢了。”听了曹珂娘的这番话，你指着她笑道，“若真让你过上乡间村民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田织布养鸡喂猪的生活，恐怕你一天都过不下去。”说完，你轻轻笑了起来。

　　“阿娘！你又没见过我在庄子上的反应，又怎么能得到这种结论呢？”曹珂娘对你这种明晃晃的嘲笑表失不满，于是气鼓鼓地看着你。

　　“阿娘你也别拘着三妹了，难得出来逛逛，还是让她玩得尽兴才好。”曹瑞娘看到曹珂娘这幅气鼓鼓的模样就觉得可爱，于是捂着嘴轻笑，但到底怕对方恼了，于是出来打圆场道，“我们在这里说得都是些家长里短，三妹年纪小，到底是不爱听的。不如我让人带三妹去花园里找其他小姐妹们玩，也省的三妹坐在这里无聊发呆。母亲三妹，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珂娘年纪还小，不要只顾着埋头读书，多出去逛逛，与手帕交聊聊天也没什么。”你并不反对曹珂娘出去玩，只是这件事情还是要看曹珂娘自己的意愿，“珂娘，你想去花园玩吗？我自然是希望珂娘你能多和同龄人交流，但你若是不想出去玩，留在这里陪娘亲姐姐们说话也是可以的。”

　　是陪着母亲姐姐在屋里聊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家常，还是去花园里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对于这个问题，曹珂娘果断选择了后者。

　　你对曹珂娘的选择不置可否。于是你摆摆手，细细叮嘱了曹珂娘身边的下人后，便让这些丫鬟婆子们带着曹珂娘去外面玩去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你、曹瑞娘和曹珠娘三人。

　　你看了一眼温柔的曹瑞娘，再看一眼有些倔强的曹珠娘，觉得有些关于曹珠娘的事情可以趁机试探一下。

　　“珠娘，你如今已经十四了，也到了可以相看的年纪了。今天趁着有空，娘亲问问你，珠娘你在心底可曾有想嫁的心上人？”你看了看曹珠娘，还是下定了决心询问道。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女儿做主的道理？”曹珠娘垂下了眼，然后迅速抬头看了你一眼，然后略带不满地嘟喃道，“反正最后的结果你就是不同意，那又何必假惺惺的询问我？”

　　曹珠娘后面说得话虽然音量比较小，但你还是原原本本地听清楚了。但听到以后，你简直大感冤枉——天地良心，拒绝你曹珠娘的是穆三娘，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心里的想法在场的人显然是都不知道，曹瑞娘见你不说话，以为你是被曹珠娘刚刚说的话给伤到了，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试探曹珠娘的任务：“即使身为闺中女子，我们未来夫君的选择没有太多的余地，但我们总能在这个范围内挑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吧。”

　　“都说‘知色而慕少艾’，有喜欢的少年郎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这里都是自家人，即使母亲不同意，那也没什么损失；若是母亲同意了，那岂不是一桩美事？”曹瑞娘见曹珠娘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开口继续劝道。

　　此言一出，曹珠娘的态度肉眼所见的松动了，她看了你与曹瑞娘一眼，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然后迅速低下头一言不发。

　　破案了，曹珠娘现在心里确实有个心上人。根据时间推断，曹珠娘面前爱慕的对象，大概率是王斯年与王明志这二人中的一人。只是曹珠娘具体是谁，还需要继续试探。

　　你作为长辈，有些话不好直接询问，但曹瑞娘作为曹珠娘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自幼一起长大，两人关系亲密，询问这种事情最好不过。

　　于是你朝曹瑞娘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曹瑞娘开口询问。

　　而曹瑞娘也不负你的期望，立刻明白了你的意思，于是继续摆出一副贴心姐姐的样子关心曹珠娘：“我记得你与姑姑家的表弟自幼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关系极好。姑姑性格宽厚，而表弟他对你也是极有好感，你曾经也对他有过爱慕——”

　　“现在已经没有了！”曹珠娘连忙打断了曹瑞娘的话。

　　你与曹瑞娘都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于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曹珠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由得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再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

　　只是……你看向了曹珠娘的衣摆。刚刚曹珠娘刚刚情绪过于激动，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衣摆。如今，她的裙子已经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曹珠娘现在没有心情关系自己的衣裳是不是皱巴巴的。她看着曹瑞娘，颇为认真的解释道：“或许过去的我与王表兄太过亲昵，给人造成了一些误会。但我只是将王表兄当成自己的哥哥来看，与他并无什么男女之情。”

　　“以后为了避嫌，我也不会再无故和他见面了。”最后，曹珠娘又心情复杂地填上了这一句。

　　你看着曹珠娘那一脸的复杂，顿时心有所悟。看来因为之前私奔的事，曹珠娘对王明志起了嫌隙啊！

　　知道曹珠娘与王明志的事是不能成了，你顿时心情颇为复杂。虽然你学过生物，知道近亲结婚对孩子不好，但这个年代的主流还是亲上加亲，如果曹珠娘执意要嫁给他，你也不好太过明显的拒绝。而且在这个年代，曹珠娘与王明志这种表兄妹结婚的事并不稀奇，你如果以此作为借口，反倒是显得你这个人太奇怪了。所以，对于曹珠娘如果继续喜欢这个王明志表哥，你到底是要成全还是要棒打鸳鸯这件事，你曾经也是颇为纠结。但如今曹珠娘自己不喜欢对方了，倒是省的你这个做母亲的难做人，反倒是阴差阳错，让你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一来，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曹珠娘尤其是喜欢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很明显了。想到曹珠娘居然还真对王斯年产生了真情，你就觉得有些头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显然，曹瑞娘也想到了这一点。你们两个受害者惺惺相惜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将曹珠娘打发出去玩，好让你们两个眼不见心为静这个决定。

　　“二妹，你这裙子怎么皱成了这个样子？”曹瑞娘装作一副刚刚发现对方裙子有所不妥的样子，对着曹珠娘惊讶道。

　　“这——”提到自己这条“无缘无故”就皱得不能见人的裙子，曹珠娘眼神飘忽了一瞬，然后支支吾吾道。

　　“你这孩子，好好的一条裙子，你怎么就将它皱成了这幅这样？待会儿在宴会上怎么见人？”你打断曹珠娘还没说完的解释，直接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教道。

　　“阿娘，不过是条裙子，换了也就是了。”曹瑞娘不赞同地反对道。

　　“阿姐！”两厢一对比，曹珠娘立马一脸感激地看着曹瑞娘。

　　“罢了罢了，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这次，”你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妥协的模样，“你去换衣服吧！换好衣服后你去找你的小姐妹们玩去吧，省的来我面前碍眼。”

　　“是，母亲。”曹珠娘朝你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了。

　　如今，屋里只剩下了你与曹瑞娘二人。恰好，有一些你一个人不好拿主意的事需要曹瑞娘帮忙思考，如今这种情况正合时宜。

　　你对上曹瑞娘的眼神，显然对方也是这么想。

　　只是，你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曹瑞娘的肚子，下意识地担心起来：都说孕妇不宜多思，让曹瑞娘思考这些事情，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

　　曹瑞娘显然知道你的顾虑：“自打怀孕后，夫君与婆婆事事都不让我操心，我这一天天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再这样下去恐怕都要变笨了。”

　　“你婆婆夫君关心你还不好？”你指着曹瑞娘笑着说道，然后顺便关心了一番曹瑞娘的身体状况。

　　得知曹瑞娘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身体正好，你才微微放宽了心，然后将对曹珠娘婚事的担心说了出来。

　　“珠娘的婚事现在说起来倒也不急，像她这般年纪的姑娘，即使过个两年在定亲的也不是没有，”曹瑞娘认真分析了一番，然后摸了摸肚子，一脸担忧地说道，“比起瑞娘的婚事，我更担心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看到曹瑞娘这幅模样，你别知道是顶重要的事情。但由于你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于是连忙询问道。

　　“母亲可曾请大夫给珠娘她把脉？”曹瑞娘突然凑近了一些，贴着你的耳朵细语道，“旁得事情也罢，有些事情必须早做打算了。珠娘在外与那人，那人，”

　　曹瑞娘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支支吾吾了几句，到底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了出来：“与那人厮混几月有余，若不慎有了身孕，母亲您做何打算？”

　　有了什么？仿佛晴天霹雳，你感觉自己被劈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娘，您醒醒！这只是一个猜测！”曹瑞娘伸手推了推你，同时焦急地说道。

　　是了，这只是个猜测罢了。你回过神，愣愣地看着面前怀了孕的曹瑞娘，脑子里无端浮现出曹珠娘挺着大肚子的模样……

　　曹珠娘怀孕这件事情不可能发生！私奔已经够离谱了，更不要说怀孕这种事了！你摇摇头，将脑海里的这幅画面甩了出去，然后努力安慰自己道。

　　“应该不会怀孕吧。”你一脸期待地看着曹瑞娘，希望她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