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黄粱梦·真是人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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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曹氏放平了心态继续看戏，你也放下心，开开心心地坐在那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戏。
台上，扮演贫女的旦角准备入京寻夫后，然后场景一转，扮演张协的生角上台了。扮演张协的生角并没有太多戏份，随意地露个面并说了几句话，就从容地退了下去。
“那日红楼数里，要纳夫婿，谁知道苦相嫌弃？①”
一句唱完，一个你不认识的角色扶着另一个角色上了戏台，然后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你一边吃水果一边听戏，听了几句后，结合上下文，你大概的推出了台上的其中一位角色应该是在扮演枢密使王德用家的姑娘，就是原本打算嫁给张协却被拒绝的那位。
如果你没猜错，应该是被搀扶的那位。听唱词，这位被人扶上台的王姑娘，似乎是因为被张协拒绝而恼羞成怒，导致了自己身体有些不太好。
说实话，你并不是很理解这位王姑娘。王姑娘出生好，又是家中独女，一没定亲二没结婚的，何必在张协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不过你转念想到这出戏大团圆的结局，你便有所明悟：感情这位王姑娘，就是让女主贫女提高身份，可以顺利嫁给张协的工具人罢了。
想清楚后，你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只能继续看起戏来。
“我孩儿三魂离素体，七魄别阳台。①”
听到这你也不住轻轻叹息一声，将目光从戏台上收回，准备给自己倒杯茶。
你伸手欲取茶壶，冷不防对上坐在对面的曹会，不由得愣住了：她虽然对着戏台，却是微微低着头，并没有看台上。而且从你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滑落下来。
曹会这是看哭了？她这是为王姑娘感到悲哀，还是……？你眨眨眼，对此表示有一些诧异。
不过因为曹会给你留下的印象不算好，所以你也懒得关心对方，给自己倒杯茶，继续看起戏来。
但如果你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一定会好好关心一下曹会的。可惜，即使是可以不断重来的你也无法预测未来。所以对曹会没什么好感的你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
曹会虽然没哭出声，可泪珠子挂在脸上还是很容易被附近的人看到的。
为了防止徒惹是非，你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了其他桌的人坐得比较远，应该不会也看不清这边发生的事后，你又继续看戏去了。
坐在曹会身边的崔曹氏因为遇人不淑，导致她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太好，所以并没有精力留心曹会。可坐在曹会另一边的曹以就不一样了。
之前在筱竹厅，曹以就被曹会不慎泼了一身墨，后来还因为这件事与曹会的姐姐曹全闹了一场。所以此时此刻，对方自然看对方不顺眼。
曹以看到曹会的这幅模样，轻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道：“你画得珍珠妆可真是别致，只是凭你的身份，你现在能画吗？还不赶紧擦了！”说罢，还递给了曹会一张手帕。
虽然曹以的话凶巴巴的，可到底是为曹会好。毕竟今天是高老夫人的寿宴，你在人家的喜宴上落泪，未免有些犯忌讳。
结果曹会缺愣愣地坐在那里，也不接帕子，只呆呆地看着前方，喃喃道：“是啊，我是什么身份？”
说罢，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地掉了下来，发出了极轻的声音。
“嫂嫂，她这是怎么了？”本来在看戏的曹似被曹会刚刚发出的动静给惊醒，看到对面曹会的模样，不由得颇为惊讶，于是凑近了你压低声问道，“这大好的日子，有什么哭的？”
是啊，这大好的日子，有什么哭得呢？
你根据曹令之前透露出的消息在心里推测了一下，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大概是她的眼睛里眼睛里进了沙子吧。这大好的日子，有什么哭的呢？”你随意地找了个理由应付曹似道。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曹似听了你这话，重新坐直了身体，一脸无语地看了你一眼。不过曹似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于是也没继续问什么，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二人。
“你不是要看戏吗？看她们两个干嘛？”你好奇地凑到曹似身边问道。
“戏哪年不唱呢？依我的经验，一般这台下的戏，可是要比台上的戏好看多了。”曹似看了你一眼，随意地回答道。
也是，就拿台上的这出戏举例子，估计在座的除了你，其他人都看过不止一次了。说不定有看得多了都能记得住词的戏的人呢！台上的戏班子年年请过来看戏，哪里比得过台下这出没有剧本的戏呢？
你觉得曹似说得有道理，于是继续坐在位置上假装在看戏，其实是看着对面的二人。
曹似还在继续流眼泪，也不理睬给她递手帕的曹以。
这样一来，曹以就尴尬了。谁不是个娇养着的闺阁小姐呢？
曹以看到对方这模样，不由得哼了一声，将手帕随手丢在了地上，转过身去不理睬对方了。
也不知一旁是谁的丫鬟，看着这场景，颇为机灵地弯下腰将曹以的帕子捡起来，然后顺手用这方帕子替曹会擦了擦眼泪。
好家伙，曹会这丫鬟真是人才啊！你终于确定了这丫鬟是谁的了，同时在心里为这丫头的动作暗暗地点了个赞。
那丫鬟这么大的动作，自然是惊醒了曹会。
“你干什么啊？”曹会往后躲了躲，随便伸手拦住了丫鬟的动作，轻斥道，“帕子给我，我自己来。”
“替姑娘你擦擦汗呀！”那丫鬟那着帕子，一脸无辜道，“姑娘你不知道，你热得脸都花了。”
“可不是嘛！”曹以笑嘻嘻地补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是要上台去唱戏呢！”
“以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我，拿我与台上的戏子比较！”曹会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吾得吾皇赐梓州，我每必欲报冤仇。①”台上的人又唱了起来，声音恰好传了过来。
“有的人嘴上柔柔弱弱的，恐怕心里也是这么想得吧！”曹以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道，“只敢在心里偷偷想这些，面上柔柔弱弱的，只叫那冤大头替你冲锋陷阵，枉得罪人，丢了性命！”
曹会听了这话，眼泪流得更快了。
曹以她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你有些惊讶，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曹以。确定是碰巧后，你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看看泪眼汪汪的曹会，又看看一脸不屑的曹以，不由得感到头疼，那一口气重新提了起来。
“左右与我们无关，嫂嫂别理她们，我们继续看戏就是了。”曹似拉了拉你的袖子，示意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是高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她们不敢触卫国公府的霉头。”
你暂且信了曹似的话，忐忑不安地看起戏来。
果不其然，台上的一句话都唱完，曹会就在丫鬟的劝说下止住了眼泪。她拿出曹以给的手帕，用它擦擦眼泪，随便抹掉了脸上的妆容，露出了自己的素颜。
别说，年轻的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即使是素颜也是极为好看的。
“谢谢以姑娘的帕子，以姑娘果然就和其他人说的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曹会笑着道。
曹以听了这话，道不好说什么，只能瞪了曹会一眼。
“说起来，这种性格就和姐姐——她一样，”曹会感慨到了一半，突然压低了声音，然后复而笑道，“这帕子我就先不还你了，回去洗干净了后再亲自上门去给你还帕子。”
“谁要这被你弄脏了的帕子？”曹以皱了皱眉，瞪着圆圆的眼睛，顺便伸手挡在鼻子前面，一脸嫌弃道，“反正被你碰过的东西我是绝对不要了，你随意扔了吧。”
“罢了。欣儿，你替我将帕子好好收起来吧，这可是以姑娘的一番心意呢！”曹会也不在多说，将帕子叠好后递给了身后的丫鬟。
曹以看到她这般姿态，重新掏出一块帕子，捂着嘴冷哼道：“假模假样的，做作！”
“姑娘果然与以姑娘感情深厚呢！”那名唤韩欣儿的丫鬟笑着说道，“以姑娘心疼姑娘，特意递了帕子过来；而姑娘也不嫌弃帕子落到地上，执意要用帕子拭泪，还要将帕子留在身边，细细珍藏呢！”
听了这丫鬟的话，曹会不由得僵了僵，连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一旁的曹以也用帕子捂住嘴，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你看着这一幕，也用帕子轻捂住嘴，以免自己的笑声过于放肆。
这丫头到底是曹会哪里找来的？她真的是个人才啊！你在心里感慨道。
“嫂嫂，我就说过，不用担心她们两个吧！”曹似也凑到你身边，笑着开口道。大概是笑得太开心了，曹似的说话声都变了调，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至于一边的崔曹氏，虽没如你们这般笑得那么失态，却也发自内心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黄粱梦·真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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