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黄粱梦·台上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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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邪，特意闭上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四周的声音。风吹过花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送来阵阵蝉鸣。
但就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你却听不到属于女子的踏歌声。
曹全，她该不会出事了吧？虽然你并不想做这样的坏打算，但到现在都没消息，排除不遵守承诺的可能，总不可能是在到处都有丫鬟的卫国公府后院迷路了吧。
你看看四周，其他人虽然嘴上不说，可都在相互用眼神示意。
气氛一下子奇怪了下来。
“原来姑娘夫人们都在这里，可让奴婢好找！”一位看着颇为眼熟的丫鬟突然进到亭中，笑着对你们说道，“畅饮阁那儿正在唱大戏，老夫人请各位去玩呢！”
“有劳姐姐前来通知，”曹三娘笑着开口道，“你先去通知其他人吧，我们过一会儿就过去。”
那丫鬟听了倒不勉强，行了一礼后就往其他地方去了。
曹三娘吩咐丫鬟们收拾东西，然后带着众人往席上去了。你偏了偏头，看到曹元娘带着丫鬟往湖边去了。
八成是出事了，但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你去只不过是添乱罢了。想到这一点，你把自己看向那边眼神给收回来，然后跟着众人往畅饮阁方向去了。
还没到畅饮阁，你就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那婉转缠绵的戏曲声。即使过去的你并不喜欢看戏，但因为这个世界娱乐比较贫乏，此时你在心中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畅饮阁如筱竹厅一般，并不是单指某一座建筑，而是代指那一片的所有建筑。畅饮阁共两层，主要是靠阁内的柱子支撑，为方便人们登高赏景，阁内并没有设什么墙壁，只是用栏杆围着，防止出什么事故。畅饮阁面前是一块平整的地面，若是人多的话可以在此处摆席。畅饮阁对面是紫珠亭，一般表演节目都是在亭中举行。畅饮阁的后面设有几间轩室，供人们休息更衣。畅饮阁旁种了许多紫薇花，三三两两地看在屋舍周围，热闹极了。
“韶华催白发，光景改朱容。人生浮世，浑如萍梗逐西东。①”一阵轻吟声慢慢地传入你们的耳朵。
“嫂嫂，戏已经开始了，”曹似细细听了几句，悄悄告诉你道，“这是唱得《张协状元》，是近年来京城最热门的戏曲。现在应该是末角刚刚出场。”
你默默地将曹似说的话记下来。然后看向了紫珠亭。
紫珠亭里确实有一名着戏装作中年男子打扮的人在那里唱戏。你多看了一眼对方，然后默默地将曹似说得话记在心里。
你们一群人进了畅饮阁一楼。畅饮阁坐了好些人，高老夫人就在其中。
你们一群人乌压压的给高老夫人请安贺寿，大家相互寒暄问候几句后，便四散开来。
大部分人都是找自己的亲眷，你也不例外。
只是你与曹似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却连曹母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那两个丫头在那里转来转去，莫不是在找什么？”高老夫人远远的看着你们俩在周围打转，不由得笑着问道。
“婆母既然好奇，其不如叫那俩孩子过来问问。”一旁坐着的贵妇人笑着说道。
你们虽然站的比较远，但将对方谈话说得一清二楚。高老夫人都主动提及你们二人了，你与曹似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们俩对视了一眼，然后往高老夫人坐的方向走去。
你们二人走到高老夫人面前，立刻给对方行礼请安道：“妾身/似儿给魏国夫人请安，祝魏国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孩子，起来吧。这位是我的大儿媳。”高老夫人笑眯眯的叫你们起身，然后指着一旁贵妇说道。
你们来不及多看，就再一次行礼朝对方问好。
“免礼免礼，快快起来。”卫国公夫人善解人意道。
你趁着起身的功夫打量了一下这位卫国夫人。
对方大概四十多岁了，但一点儿都不显老。穿着一身锦衣华服，显得贵重庄穆。
“好孩子，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不去边上坐着？”卫国公夫人笑着回答道。
“妾身第一次参加这般盛会，心中惶惶。再加上婆母不在身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耽误了片刻时间。”这种时刻自然不能让曹似来承担责任。于是你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你是第一次来吧。第一次来，自然是不熟悉的。”卫国公夫人笑着说道，“你婆母打底是在楼上和其他夫人打叶子牌去了。你去了也没甚意思，不如留下来陪我们看戏吧。”
你不好擅做决定，于是看了一眼曹似。曹似发觉你在看她，于是微不可见地朝你使了个眼色，示意你顺着卫国公夫人的话。
你心中有了数，于是笑着说道：“夫人您相邀，妾身自当从命。”说罢，你和曹似向二人行礼告辞。
高老夫人与卫国公夫人对此并不关注。听到你们主动告辞，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戏曲上。
你与曹似一起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你看着周围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心中一片迷茫。
台上的那个人在说些什么？你疑惑地看向了曹似。
“《张协状元》讲述得是书生张协赴考入京赶考，却不幸中途遇到强盗。幸好张协得一贫女相救，才幸免于难。张协为了报答贫女，于是与贫女结为了夫妇。”曹似知道你什么都不懂，只能暗暗在一旁为你解惑道，“张协如京之后，幸得官家看重，被点为状元。本朝素有‘榜下捉婿’的传统，所以张协被枢密使王德用看重，欲招为赘婿。”
“莫非张协拒绝了王枢密，然后与贫女琴瑟和鸣？”你想到了后世著名的《西厢记》，不由得提问道。
“当然不是。”曹似诧异地看了你一眼，然后否定了你的猜测，继续说道，“虽然张协拒绝了枢密使王德用的招赘，但贫女寻夫到京，张协却嫌弃她相貌丑陋身份卑微，不肯与贫女相认，甚至在赴任路上用剑将贫女劈下山崖。”
“这世上竟有这般狼心狗肺之人！”你大大地震撼到了，不由得继续追问道，“张协此人，可有报应？”
“后来贫女被王德用收为义女，最后与张协破镜重圆。”曹似看了你一眼，轻轻道。
“？？？”
你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对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声音颤抖地说道：“就这？这种剧有什么看头？”
恕你一个现代人不能理解古代人的思路，要你是贫女——不行，你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你觉得这地方不能待了，再听下去，你怕你会吐血。
“似儿，我们去找太太吧。”你看了看曹似，发自内心地提议道。
“自当如此。”曹似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起身悄悄离开。临走时，你看到之前见过的那位崔曹氏看着台上的人，眼角闪耀着泪花。
你转过身看向台上。
“若要奴家好，遇得一个意中人，共作结发，夫妻相与谐老。①”台上的旦角笑着，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着。全然不知台下的人在悄悄落泪。
你顿了顿脚步，继续跟着曹似离开了这里。
“似儿，你说男人犯了错，只要悔改了就一切都过去了吗？”你走在空荡荡的台阶上，想着崔曹氏的眼泪，想着那充满讽刺性的戏曲，不由得黯然道。
“原谅不原谅重要吗？只要世人原谅就可以了。”曹似笑着说道。
你默然不语。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上了畅饮阁你才发现，原来畅饮阁不是没有墙壁，只是墙壁不高，比栏杆略低一点。在畅饮阁下面望着，压根就注意不到这所谓的墙。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说这畅饮阁二楼无墙了。
畅饮阁二楼视野开阔，你与曹似很快就看到了曹母。
“妾身/儿见过太太，见过各位婶婶！”你与曹似来到曹母身边，朝这桌子上的三个人行礼。
曹母打到兴头上，看了你们一眼后就叫你们起身，然后继续投入到叶子牌中。
倒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妇人笑着问你们道：“你们刚过来，可知楼下的戏有没有开场？”
“已经开始唱了，唱得是《张协状元》。”曹似回答道。
“《张协状元》呀！我可喜欢看了，我……”那妇人还欲说下去，就被曹母给打断了。
“糊了！”曹母淡淡说道。
“又是你赢了，我都输了多少了？”那妇人把牌一扔，将输了的钱掏出来，笑着说道，“好戏登台了，我才懒得跟你们打下去，下去听戏才是正经。”说罢，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你家媳妇与姑娘来得倒巧，正好腾了个位置，还不赶紧顶上？”另一个妇人笑道。
你与曹似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上前一步。
“三娘，你过去坐下吧。似儿你去看看她。”曹母一边洗牌一边说道，“若是输了，回去我补给你就是了。”
闻言，你才放下心来坐下来抓牌。
有曹似在一旁指点，两三轮下来，你也渐渐明白了规则，愈发的得心应手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黄粱梦·台上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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