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
我紧抓着电话，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有些什么梗在了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在脸上肆虐了开来。我伸手捂住嘴，生怕电话那端能听到我在哭的声音。像个孩子一样抱着电话我在墙角，曲着双腿，脸贴在膝盖上，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浑身颤颤抖抖个不停。
知道那边又传来一句：“喂，你好！请问你是谁？”我这才回过神来。
“苏沫，是我！”我颤颤抖抖的说：“我是梁若惜。”
“若惜？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打来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么？”她问我，“能跟我说说吗？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若惜，你是在哭吗？我感觉你在哭，是吗？”
“我……苏沫，我觉得自己正处在悲哀的边缘，我感觉自己就快要被灭顶了。怎么办？苏沫，我该怎么办？”我死死的抓着电话，声音沙哑的连我自己都有些茫然，不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嗓子中也能发出这么低哑的声音。
“你一个人么？”
“嗯，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边，心里面像是藏着一堆裹着钉子的乱码，乱糟糟的理不顺，还硬生生的咯得慌。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就在刚刚，我觉得我迷茫了，有点无路可走，我经历了太多太多这一生中都无法抹去的疼痛，这些年过去了，我都是选择了自欺，可是我现在却发现，自欺竟然比面对更痛苦。”
“你住在哪里？你一个人在的话，我始终还是觉得不放心。有什么事等一会儿我们见了面再说，好吗？你现在先一个人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在床上睡一会儿，我马上去你那里。好吗？待会儿有什么事，我们就一并说清楚，就别再憋在心里面了，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我们谁这八年间的路都不平坦，而我也是最能体会你究竟是怎样一种处境的人。”她在电话的那一头悠悠的说，“所以，若惜，我懂的……”
“苏沫，我……”我将自己的住处告诉她，“这么晚了，要不你就不要过来了，我就是自己现在乱的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就不要在那里瞎寻思啦，我马上就过去，我也住在河东的，所以我们两个住的并不远。我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那我先挂了，待会儿见！”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给她打电话的，当我最最无助的时候，我的脑子力总会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我母亲最后看着我那绝望又仇恨的目光，苏勿离被就出去之后，在医院里那呆滞而又无助的模样……我知道八年前，苏沫的小男朋友离开的时候，她曾经自杀过，甚至还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可是她还是活了下来。
而经历了这样这样多的我，竟然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八年。就这样，我竟然也能活着？八年啊，我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也只有我自己清楚。不知道谁曾经跟我说过，他说这爱啊，要是太激烈太火热了，就一定会灼烧了自己。我早就知道，我爱得太深，所以最后受伤最重的那个人，也一定会是我自己。
我坐到床边，将床底下那个已经沾满灰尘的铁盒子拿了出来，那盒子其实是我小时候就一直放在身边的一个宝贝，就好像在小时候挖坑深埋的那种藏着许多记忆的时间胶囊，我的铁盒子，是在和我父亲出去玩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种用铁盒子装着的饼干，感觉好奇就买了下来，却没有料到，原来它才是承载我最多记忆的载体。
打开盒盖子，我顺势坐到地上，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的拿了出来，全都整齐的摆在了地上。我拿起一个小型的日记本，是我母亲为我做的日记，直到我会写字之前，这个日记一直都是我的母亲在记录着，可是现在，我却再也看不见她了。她恨我，就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刻，她还在很这我。
还有我的父亲，我一直在纠缠于父亲和苏勿离指间，即便是在和苏勿离做|爱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有时都会出现我父亲看着我报警时的那个表情。我梦到他问我，报警究竟是因为正义，还是因为我想要成全我的爱情？我想对他大笑，到了这个时候，剩下这副模样，我还有什么爱情可言？
我早已经就不再是我自己了，自从看见我最最敬爱的父亲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变了，我不再相信人性，更不相信那些表象。我们所看到的事情，总有些不是事实，就好像那黑与白之间，还总是会夹杂着一些深深浅浅的灰一样，一如我的父亲，一如我那可悲的爱情。
我伸手拿起那张黑漆漆的照片，放在心口处，眼泪再一次的模糊了我的视线。那是我第二个孩子的照片，还没有成形的一个小“肉团”，在检查的时候，大夫给我照的。那个孩子，是我第一次想要好好珍惜的一个孩子。
那天苏勿离不在，他一个星期都没有来过我这里，我就一个人在家里，随随便便吃了点东西，可那天我吐得厉害，有些虚脱，所以我才打车去了医院。幸好我那时候去了，所以我才知道，原来上帝对我还是很公平的，最起码他再一次的赐给了我一个天使，我坚信他是上帝牵着小手来到人间的。
我到医院的时候，一开始查的并不是妇产科，而是内科，我以为自己是出坏了肚子才会吐个不停，而大夫一看我，就告诉我要去妇产科。我当时还很诧异，结果我就去了，当时在那排队的都是一些怀孕的妈妈，身边也都跟着各自怀着准爸爸心情的丈夫。当我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她们都以一种怜悯有鄙视的眼神看着我。现在我才明白，大概他们那个时候以为我一个人出现在那里，是去做流产的吧。
我有点忐忑不安，也能猜出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去的妇产科，可我怕大夫也能出错，到时候我又只能是空欢喜一场。终于到了我的号码，我四周看了看，跟着护士走了进去，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看着我，示意我做到那，然后开始帮我检查。
“小姐，恭喜你，你怀孕了！”当时她是这么说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不差。
听到她真的说出我盼望的话时，我竟然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袖。我大睁着双眼，盯着她的脸，不安的问：“大夫，你是说我怀孕了？是说我能够生宝宝？是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有孩子了？”
她看着激动的我，似乎是早已经看多了这种戏码，笑着拍拍我的手，说：“是真的，你怀孕了，孩子已经十四周了，三个多月，你孕吐也是很正常的。”
“三个……多月了？”我痴痴的问，三个多月么，我傻笑，是苏勿离从法国出差回来的那一次吧？那次我们没有做防护措施，而他也在第二天就离开了，我以为是在安全期，也就没有注意，没想到就那么一次，真的中奖了。
“你想看看它的照片吗？虽然还没有成形，但是可以拍一些它的照片。你想看看吗？”她问我。
“我想！”我想也不想的回答她。
她从刚才的机器那边拿出四张照片放在我的手里，黑漆漆的，中间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小影子，但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天使。
她伸手将特殊的耳麦递给我，说：“这个可以听听小孩子的胎动，你要听吗？”
我伸手结果它，放在耳边，也不知道在听些什么，可就是一边听，一边傻傻的笑。从医院出来我还在傻傻的笑着，我控制不知我自己那种喜悦的心情。第一种感觉就是，当苏勿离不在的时候，这个世界也不再只剩下我一个人，而苏勿离，也不再是我身边唯一一个人了，那时候，若是他不要我，我就能甩甩头离开了。
可这个梦，却被苏勿离的情妇一个巴掌给打碎了。这是个脆弱的梦境，稍稍一碰就碎了，我当时就清楚了，原来，幸福还是离我那么遥远，我渴望的，也还是没有到来。而那一刻，我选择了自欺，同时也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路。我深刻的体味到了绝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门铃的声响打断了我回忆的梦境，我迅速的将一切又放回了盒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家居服，走到门口，深呼了一口气，将门打了开。
门外是苏沫，和……两个漂亮的小孩子，大约五六岁的样子。
“嗨，若惜，我来了，你还好吗？”她笑着说。
我呆愣愣的指着那两个孩子问：“你不是单身吗？他们是……”
她大方的告诉我，说：“这是我的孩子。七年前我为梁景初剩下的孩子。他不知道，顾安臣也不知道，因为这是我偷偷生下的。”
偷偷……生下的孩子吗？那我……我没有机会了，因为我已经离开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