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鎏瑯

5、东煌棗

　　东煌棗悠闲地走在皇宫里，仿佛他还是曾经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帝。
　　虽然新皇帝没有下令追杀他，但是他就是不想这样无声无息下去。
　　为什么春那个家伙要那样做！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走着走着，东煌棗也感觉到了今晚的情况不太对。
　　当东煌棗再一次正大光明地走进皇帝的寝室时，果然就看见早已坐在窗边的现任皇帝。

　　如果说，月光映衬下的地板宛若碧玉，那么同样在月光之下的皇帝就是那发光的璧人。他的身材依旧是那样的修长，但是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他的单薄。原来那一头漆黑发亮的长发，虽然现在变得斑驳，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姣好的容颜。他此时的目光中不再有当年的君臣之别，余下可数的也就只是生死的参差。

　　看到皇帝的那一刻，原本警惕的东煌棗就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他就知道，只要他进过这里，皇帝就一定会发现，毫无疑问。

　　“在等我。”
　　东煌棗没想到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
　　“嗯。”
　　皇帝看着这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我好像告诉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东煌棗笑了，“哈？我们？怎么可能。我们毕竟是兄弟。还是说，看到我的这张脸，会让你情不自禁？”
　　东煌棗边说，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皇帝望着他，两人确实长得一样，但是心性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放心，我分得清。”
　　“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你能分得清我们。要抓我吗？我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不。我答应过他，我不会抓你。”
　　“喂，我可是瞎了一只眼。不对残疾人士多点关照吗？”
　　“他可是差点没命！”
　　看着原本波澜不惊的他，现在居然这么容易被调动起情绪，东煌棗笑了。
　　他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是，好像过了。果然，一提到他，皇帝的什么镇定，什么处变不惊都是假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戳刀子。他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那也是你动的手。”
　　本来还在激动情绪上的皇帝，像哑了的炮，一下子熄火了。
　　是啊，是他亲自动的手。

　　“……是你说，只是把能量抽出来，不会有其他影响的。”
　　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但是从他的声音中，还是可以听出他的无奈与悲伤。
　　“我说，你就信啊？”
　　东煌棗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坐在了他的对面。
　　“之前可没见你这么信任我。你想怎么处置我？亲爱的皇帝陛下。”
　　“你走吧，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了。”
　　“走？我能走到哪里去？你怕不是忘了，我们…可是离不开这个国家的啊。”
　　“那你想怎么样？”
　　“我还要做皇帝。”
　　“可以，但是需要时间。”
　　“多久？”
　　“等他好起来。”
　　“这就是你和神树做的交易？”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就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不问！这里的人是虚假的，这个国家也是虚假的，甚至于我自己都是假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这片领土之外，是否还有真实的存在。”
　　“一味的追求真相，只会毁灭自己。就这样，像以前一样平稳地生活，不好吗？”
　　“我们还能平稳地生活吗？”东煌棗指着自己那只失去的眼球咆哮道，“那我的眼睛算什么！就算不说我，那躺在那里的那个家伙又算什么！平稳？你怕是当走狗当习惯了吧！”

　　皇帝无法反驳，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爱人长得一样的少年，只能继续重复着那一句，“你不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