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50、伐木工的任务

　　这个世界上，人类是一种知晓了答案、依旧会犯错的生物。

　　谁知道“好好学习”这种耳熟能详的道理，扪心自问，我们真的做到了吗？

　　这种话并不是诋毁的言论，理性与感性把你的行动反复拉扯，它们无关对错，借此制造了命运的存在。

　　起床迟了的女孩，叼着面包片在转角撞上了一个人，从此陷入爱情。

　　睡过头的小智，从大木博士那里得到了没人挑选的皮卡丘，从此踏上旅途。

　　这种非理性的选择既有好的一面，也会有坏的一面。在那些旧时光里，我们想要说又没说出口的话，大多都成了遗憾。

　　栗本望想要把那些痛苦的事情，变成独自承担的秘密。他想着，忍久了，也许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他觉得见到朋友痛苦是比自己痛苦更难以忍受的事。在一段朋友关系里，栗本望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得极为卑微。

　　在东京生活了十五年，手机里能联系的真朋友寥寥无几。他总是诚心诚意地先对别人好，这份纵容的善待渐渐超过底线，最后成为牺牲自己去取悦别人的人。

　　要是为这种性格找出理由、寻根究底，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家庭影响得太深，那份自卑又难以自爱的扭曲深植心底。

　　每一次被朋友伤害，只会更加自我厌弃，也没有所谓的日漫里“亚撒西”男主的待遇。

　　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缩在小小的角落里，不去交朋友，就不会伤害自己。

　　五条悟和夏油杰那样的人，就像炽热的太阳一样散发着吸引力。心甘情愿为他们前仆后继的人，数不胜数。

　　他站在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种格格不入的尴尬?

　　“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栗本望捂住眼睛，他不想再被翻涌的负面情绪吞没。

　　鲸鱼啊，请把我的胡思乱想吞下去吧，把污秽的那个我沉入最深的海底。

　　我想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那头龙的弱点在头部。”五条悟比出一个开枪的手势，“那个江户川乱步让我们直接对准中间的脑袋，输出最大火力。”

　　“这头龙要是咒灵就好了。”

　　夏油杰很是遗憾，他想拥有一个酷炫的龙形咒灵作为杀手锏。

　　“杰吃不下去的吧？”

　　五条悟对比了九头龙和夏油杰相差甚远的体型，这被夏油杰搓成黑丸子也得是XXL号的大小。

　　“我可以帮杰，努力把它敲碎一些。”

　　栗本望拍拍胳膊，努力鼓起一块肱二头肌，来证明自己的可靠。

　　“那么，开始吧~”

　　五条悟昂起脑袋，露出张狂的笑容。他眨眼消失在栗本望和夏油杰面前，瞬移至二三十米的高空。

　　在这滞空的三秒之内，五条悟猛然向指尖灌输咒力，对准九头龙的脑袋自上而下使出术式反转——【赫】!

　　【赫】强大的威力贯穿了九头龙的头盖骨，轰开一个破碎的大洞。九头龙咆哮着，暴躁地俯冲下来。

　　拉满仇恨值的五条悟对它挑衅般眨了眨眼，再次使用瞬移，凭空出现在九头龙的北侧，使出第二发【赫】。

　　这道强大的力量束不偏不倚射入九头龙的眼眶，瞬间穿透了后脑的枕骨。

　　这一下，拉住了百分之两百的仇恨值。

　　九头龙和五条悟拿捏了“不死不休”的剧本，各显神通，互相开炮。激烈的大爆炸撼动横滨的地面，晃动得厉害的建筑群轰然倒塌了一半。

　　五条悟继续玩闪现，九头龙继续吐能量球。不过，五条悟有意无意地控制走位，把战场引向远方。

　　那个方向好像是港口黑手党的大楼?

　　栗本望虽然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这么做，还是先为森鸥外的发际线默哀三秒。

　　“难得我换了一身《只狼》的造型，结果没有出场的机会吗？”

　　夏油杰被五条悟抢走了风头，有些不甘心。

　　“杰你要砍树试试么？”

　　栗本望递出自己的巨型砍刀。

　　夏油杰十动然拒：“……那种角色免谈。”

　　“好嘞，伐木工的活儿我来干吧!”

　　栗本望站到大树底下，比划着最适砍下的角度。这一刀下去，必然连根都给它刨出来。

　　金色的巨树预知到小命不保的危险，迸发出一束强烈又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千军万马来相见!

　　成群结队的“丧尸群”感到召唤，嗷嗷叫着来助阵。

　　他们是被天元同化、散播恶意的受害者。

　　换言而之，把天元比喻成一台超级计算机，它的功能不仅是能连接上其他的普通计算机，还在向这些普通计算机传播病毒。

　　一个传染俩，俩个传染仨。中了病毒的计算机无穷尽也。

　　守在外围的一名黑手党刚举起枪，就被中原中也大声呵斥，他们的作用只是让这些人丧失行动力。就算真开枪了，也不能瞄准普通人的身体要害。

　　“接下来，与谢野小姐可能会很忙。”

　　国木田独步撕下纸页，发动异能力【独步吟客】变出铁线枪，对准扑过来的“丧尸”腿部射出一击。

　　他的招数会对普通人造成一些伤害，想必等这些人清醒了，后续的医疗救治也是个耗时耗力的苦力活。

　　“尽管放马过来。”

　　与谢野晶子扛起自己的砍刀，拍飞左边偷袭的女人。

　　夏目漱石以手杖利落地左右横击，福泽社长默契地守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户川乱步旁边，以未出鞘的武士刀迎击敌人。

　　他们的攻击范围不大，异能力也无法解决这百米范围之内的袭击者。江户川乱步一指中原中也，还未等他开口，中原中也就已经率先行动了。

　　他的周身微微亮起红光，周围的下属极有眼色，连忙后退，为中原中也让出空间。

　　轰隆隆——

　　中原中也抬脚一踩，地面自他的脚底开始龟裂，一圈裂纹扩散出去。土地猝然下陷，陷出一个三米深的大坑，足够容纳几百人。

　　看样子，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继而两个人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况，夏油杰谨慎地观察着周围。栗本望把后背交给他，全神贯注到眼前的事上，将咒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手里的巨型砍刀。

　　因为是自己的灵魂碎片变成的，所以力量也是共容的。栗本望一想到封印在砍刀里的费奥多尔，这把砍刀就有些烧手。

　　他说过不想再使用它的气话，自己的砍刀莫名其妙掺进了一个费奥多尔，这难道不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吗？

　　这不是正宗的刀剑男士啊喂！

　　最后一丝咒力毫无保留地榨取殆尽，栗本望双腿一软，差点倒下。

　　他咬紧牙关，竭力砍向粗壮的树根，发出一声怒喊：“给我砍断吧——”

　　巨型砍刀的刃面顺畅丝滑地切入树干，横向深入另外一端，速度越来越慢，还剩下五分之一的距离。夏油杰从后面握紧他颤抖的手，替他补上不足的力气。

　　金色的巨树咯吱作响，似是一声惨叫，它轰然倒地，激起一地尘土。

　　与此同时，活跃的“丧尸”们像是失去了电力，眼神空洞，纷纷倒地不起。

　　“咳咳咳……”

　　栗本望捂住口鼻，不让异物进入到内部。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了半只眼睛看情况。

　　手里忽然一轻，砍刀的刀面自刀尖斜下裂开，一道裂纹在短短三秒之内达到刀柄，碎成四分五裂掉落。

　　栗本望握着一个刀柄：“……”

　　“杰，我裂开了。”

　　一块灵魂碎片，又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怎么会这样?”夏油杰弯腰拾起，“灵魂不该这么脆弱啊。”

　　人类的灵魂有极强的韧性，像橡皮泥一样可以捏成各种形状，咒术师的灵魂尤甚。

　　“可能是我输入太多的咒力了吧，它没有承受得住就爆裂了。”

　　栗本望认命地脱下外套，把砍刀的碎片包裹其中。

　　“树的下面应该埋着什么东西。”夏油杰召出三只咒灵当帮手，“你们仔细挖。”

　　三只有爪咒灵的任务是把剩下一截的树桩子拔出来，它们同时使力，却动不了树桩分毫。

　　夏油杰察觉出不对劲，叫它们向下挖开树根。在咒灵的努力下，他们才窥得一小部分密密麻麻的根系，密得连根手指都插不进去。

　　夏油杰不信邪，让咒灵隔开五十米的地方继续挖土。这边的树根只是埋得更深，大概到四米的深度。

　　难道树根才是它的本体?

　　栗本望：“不，它又不是蘑菇。”

　　“我应该有一只长得很像鼹鼠的咒灵，”夏油杰再次召唤出他的神奇宝贝，不，是咒灵，“就让它去看看地下的情况吧。”

　　鼹鼠咒灵是出了名的挖土专家，它以优美的姿势刨开一个小坑，做好热身准备。随后它大展身手，以每秒两米的速度，挖出一条深不见底的细长隧道。

　　十分钟后，鼹鼠咒灵一跃跳回地面，同夏油杰报告了地下情况。

　　“正下方的树根里是空的，原来应该放着的东西后来消失了。”

　　夏油杰总结出了情报。

　　栗本望匪夷所思：“这被埋起来的天元大人还能长腿跑了?”

　　“没错。”夏油杰感叹一句，“万物有灵。”

　　“不，现在的时代不允许成精。”栗本望说着说着想起怀里的“书”，补上一句，“国家允许的除外。”

　　他们不知道的是，天元在栗本望发动白雾的那会儿就被惊醒了。

　　沿着那股危险的气息，天元通过树根的定位钻出地面，抬眼就望见了半死不活的羂索。

　　羂索在用反转术式修补脑子。栗本望确实刺穿了他，他当机立断，为了求生切断了另外一小半脑部的联系。

　　这一举动让他丢失了大量的记忆。

　　“羂索，你的模样真是不堪。”

　　天元叹息一声。

　　没想到，羂索用神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你是一个树精吗?”

　　“……你的脑袋坏了？”天元反问道。

　　“确实坏掉了。”羂索给自己用布条扎紧一圈额头，“就算我傻了，也知道我不会认识会从土里爬出来的怪人。”

　　“这不好笑。”天元低声含怒，“你答应过我，要让我从这不死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现在是想装疯卖傻，借机反悔?”

　　“都无所谓了。”羂索疯疯癫癫地大笑着，“我现在，只觉得一切都无比快乐。”

　　他把一块碎肉砸到天元身上。

　　这一块刚好是大脑中名为额叶的部分。

　　“树精，小树精~”

　　天元厌恶地皱起眉，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既然羂索靠不住，那么我要做个了断，彻底破坏掉那棵神树。

　　咒术界，一起在无尽的绝望里沉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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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识：蘑菇的本体是根部，上面部分就是它的生殖器官，它们还有自己的语言，会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