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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三十一章 下 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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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才目前正在创作的话本叫做,《戏说罗刹》。取材于**海龙王一族复杂神秘而又惨烈的家族斗争。自然,题材都是来自于芍药。
正写到关键处,笔锋里突然坠下一滴墨汁,染了好好的纸面。
程远适百思不得其解,眯起眼睛,拿食指肚轻轻的戳戳笔尖。
屋外此时传来叫喊声,甚是凄婉。
程远适将毛笔搁到笔架上,匆匆起身。
一推开门,只见一院的乌烟瘴气。
叶家的那个小徒弟叶锦捏着自己的耳朵站在墙根里,怯怯的躲在自家师兄身边。
西海那个悲情的王子,手里端着一盘菜,正站在自家的柳树下,看上去脸色很是不善。
程远适顺着敖裳的视线望过去,就在柳树茂盛葱茏的绿叶里,隐隐的掺着一团火红,顺着乌黑的树干垂着一只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
唔,自家芍药最近真的本事了,前些日子里喊他跳上房梁捉老鼠他都上不去,今儿竟然能窜树。
突飞猛进日新月异,士别三日就能长出老长的胡子了呢。
芍药眼尖,亏他在那么茂盛的枝条里都能看见程秀才。
他两只前爪扒在脑门上,黑溜溜葡萄般的小眼睛水汪汪的颤着。“程秀才,呜呜呜,程秀才-----救我。”
程秀才一脸黑线。
小祖宗,你又作甚么孽了?是不是又摸隔壁家的鸡了?
敖裳微微扬起头,语气淡淡的问,“当真,不下来么?”
芍药一哆嗦,小脑袋摇的拨浪鼓般。
“很好,”敖裳微微一笑,转过身来,
“秉言,将他捉下来。绑结实了再挂回树上。”
叽叽!
院子里霎时又乱作一团。
程远适紧忙上前,“敖裳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呢?”
敖裳黑着脸不吭声。
程远适紧忙陪笑道,“芍药小,不懂事。你看,他前些日子还去隔壁家偷鸡----”
芍药的大尾巴此刻正被秉言抓在手里,倒垂在半空里,芍药听到程远适的话似乎甚是不服,挥着小拳头为自己辩护,“我并没有偷来!那只公鸡狠狠的啄了我一口!”
程远适一耸肩膀,无奈的看着敖裳,“都快到吃饭的点了,你看,要不就先算了?”
敖裳扫一眼角落里的叶锦,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在程远适的庇护下,芍药蹲在角落里吃了一只鸡蛋。
叶锦贴着叶守的的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只能听见吸溜声。
如此这般,便算是到了晚上,叶锦身上毕竟是有伤。而且,这两只总算是没有做出些别的甚么。敖裳强忍着一口怒火,和蔼的望着叶锦,“吃完就休息罢,明天就要换珠了。”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天算是宣告结束。
总的来说,在锦儿的小半辈子里,师父和师兄才是他生命的全部内容。冷不丁的出现了一个叫做熬汤的男人,彻底颠覆了自己对于感情的观念还有憧憬。
小孩子,有的时候,并不懂得责任的含义,有人是基于喜爱而肯一再的纵容你,这便成了自己可以无度索取的理由。至于因此而不慎暗示给对方的情义,自己是一点也不知晓的。
叶锦搂着大尾巴芍药,两人快活的在床上滚来滚去。不一会就沉入梦乡。
叶守再次将地铺铺好,也呼呼的睡死过去。
敖裳一个人站在床边静静的端详着叶锦的睡脸,轻轻的笑意弥漫了上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叶锦的脸,就像是甜蜜的絮语。温柔,缠绵。
再将两只小家伙的被子往上掖了掖,敖裳轻轻的推门走了出去。
“秉言?”静静的唤一声。
秉言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敖裳面前。
“公子。”
“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公子,已经将他放了。”
敖裳点点头,“秉言和赏心,一起长大的罢?”
秉言嗯了一声,“公子们的手下原先都是住在一起的。所以----”
敖裳长长的叹口气,“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向念旧。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罢,若是再牵扯的赏心的事情,我便差他人去做好了。”
秉言低了头,“谢谢公子。”
“那公子,我们何时回西海?出来这么些日子,宫里可能积攒了很多的事情我看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敖裳斟酌了片刻,“回是一定要回,只是,这里的事情还有太多没有解决好,棠迦结识的朝廷显贵实在是太多,秉言,查一查,当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是。”
墙头突然传来一声娇媚的笑。
秉言警觉,扭头望去,只见一红衣女子立于墙上。
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是,眉宇间长的很是熟悉。
“你是谁!”秉言并不晓得欣赏,拔剑便喊。
敖裳伸手“秉言,莫要冲动。”
转身对着墙头的红衣女子浅笑,“这位姑娘可是狐仙?”
牡丹淡淡的点点头,轻盈盈一拜,“牡丹见过西海三太子。”
牡丹?
原来是狐族的族长。敖裳还礼,“不知姑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牡丹妖媚的双眼流露出一丝无奈。
“还是为了舍弟前来。他离家多日竟不思归,哎,此次下山特特来寻他的。”
“令弟是----”
芍药?
屋门突然被打开,芍药变回了男子模样,静静的走了出来。轻盈盈一跃,飞上墙头。
腆着脸干干笑了两声。
“姐姐~”
牡丹适才一副小女子的姿态瞬间没了踪影,一手捏起芍药的耳朵,“你还知道我么?你倒是说说,你这次溜出来多久了?”
“诶,疼疼疼!”芍药跳着脚哀哀的唤,“我知道错了呢,姐姐你不要打了。”
自是别人家家务事,敖裳也不便问,敖裳对秉言点点头,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