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侍寝小逃夫》壬甲木

21、第 21 章

　　穆修也没让柳颜熙站在风中等多久，毕竟他身子骨不行，柔弱，所以很快便腾好了一间雅房。

　　柳颜熙进到屋子里上座后没有见到柳颜卿，随口问了一句，“你朋友呢？”

　　“出恭去了。”

　　柳颜熙：“……”

　　他咳嗽了一声，穆修立马递上姜汤道：“暖身，别病着，病了师姐会疯掉的。”

　　穆修言语夸张，柳颜熙感觉他有一丝阳奉阴违的味道，他接过姜汤喝了几口，不喜欢这冲鼻的味道，放下了。正在这时花菁走了进来，她被告知柳颜熙来了，起初还不相信，见屋内真是那抹身影后，神情激动。

　　她隐约着内心浮动的情绪，保持镇定道：“你怎么来了？”随后坐了上去，坐在他旁边的太师椅。

　　柳颜熙微微含笑道：“来看看你，得知你三天后要陪同师弟回门深造便想着可能有好几个月见不上你。”

　　花菁受宠若惊，穆修却在心里吐槽，其实就是为了药，担心他们走后没人负责给他熬药配药了，加重他的病情，多么自私的男人。

　　他俩寒暄几句，柳颜熙似是有私话要与花菁说，看着还站在那里杵得笔直的穆修，穆修感受到柳颜熙的视线，很自觉道：“我先出去了，看看他出完恭没有，是不是忘记带纸了。”

　　柳颜熙再次无语了一下，花菁也是尴尬应付着，“我这师弟说话直，江湖人，粗糙豪爽，呵呵。”

　　穆修出去后找着柳颜卿，终于在某角落里找到了他，问道：“你没出恭啊？”

　　柳颜卿躲着柳颜熙，穆修没往那处想，见他没去茅厕便道：“帮我望下风呗，我去听墙角。”

　　柳颜卿愁闷道：“还没走啊？”

　　穆修回道：“没走，有事而来的，定不是啥好事，待我去听听。”他让柳颜卿看着外面，别让爱操闲心事的人过来影响他，自个跑去门边趴着偷听。

　　柳颜卿先是阻止，后又想着他也奇怪柳颜熙来是有什么事，便替穆修站在不远处望着了。

　　穆修先是听着里面的人一阵嘘寒问暖，问暖过后柳颜熙说着他方才猜中的内容，就是来讨药。

　　他温润柔和的嗓音道：“你这一走这么长时间，我除了思念你便是担心我自己的身体了。”

　　花菁关切他道：“最近有感到好一些吗？”

　　柳颜熙点头，说是身体是比从前有力些，但这样还不够，花菁走了药便断了，他不习惯熬药开方假借他人之手，更不喜欢御医们的循规蹈矩，一个个不懂他喝药的禁忌。

　　花菁似是想到了这一点，拿出一个精美青花瓷器的药罐，递至了他面前。

　　她算好了大概要走多久时日，里面装满了她走后期间的黑色药丸，柳颜熙缓缓打开后，看着里面的药道：“这是？”

　　“水蜜丸，强身健体的，给你补补，我知道你不爱喝那现熬好的中药嫌它们苦便自己酿造了些蜂蜜搓成丸，你一次一颗，十五颗后就可以行那事了。”

　　花菁说得委婉，头还不自觉的低下去，带有一抹羞色，柳颜熙听懂了，收下了这些药丸。

　　他道：“你皇姐碰不碰我还是个问题，我先把身体养好吧。”

　　他无奈的语气迫使花菁抬头道：“我皇姐最近没去你那里吗？”

　　柳颜熙道：“好久没来了，连按惯例都不想来，可能嫌弃我吧。”

　　他自叹自怜，惹得花菁对花蓉微微生气着，“皇姐怎可这般懈怠？她应是知道你也处境艰难的，她不帮你，让你在你父亲那里要怎办呢？”

　　柳颜熙做出一副不想她在花蓉面前吵架以及影响她们姐妹关系的脸孔，宽慰着，“可能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吧，我就怕父亲在朝堂上顶撞她，不给她留个君王面子。再加上最近我母亲是有些嚣张了些，把手伸进了后宫，对那些被选上的秀子动了手脚，她有气在身，迁怒于我也是在所难免的。”

　　花菁一听想了想柳颜熙父母的做派，头痛不已，这都是二皇兄在世时给惯的，是残存的毒瘤，没有办法的柳颜熙身处其中确实难办，如此花菁语气连同脸色皆放缓和了些，对着柳颜熙劝解着，“你可以主动去看望皇姐，晚上去，这样更深露重的，她也不好赶你回去。”

　　柳颜熙费尽周折的说话终于是把花菁说到了他想要的点子上，得到了花菁的认可，他内心舒心着，表面却迟疑未决，认为不妥般的慢慢说道：“这样不好吧？我在子嗣方面表现得太主动会让你皇姐误以为我是在帮我父亲筹划，会更加疏离厌恶我。”他想在花蓉心目中以及世人眼中营造出一副贤夫的假象，温柔体贴，无法挑剔。这样就算柳家失势了，他也有凭有据，可以当着天下人的面控诉，博得几分同情和眼泪，让花蓉无法全部拿捏他，对他慎重考虑。

　　花菁哪知他还有这番心思，全当他是以前的他，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于是继续鼓励他道：“这孩子不管与你们柳家是否涉及利害牵连，皇姐她也是要生的。花家已经没人继承香火了，我与她是唯一的两个直系血脉，连外戚的血缘关系也断得差不多，她不与你生会与谁去生呢？所以你还有希望站住脚跟，至少我会帮你的。”

　　“嗯……”柳颜熙不知此刻该怎么表达他对花菁的复杂心绪，只好拉长鼻音应了一下。

　　房中二人商量着怎么谋划搞定花蓉，让她顺顺利利的和柳颜熙诞下子嗣，门外穆修听了脸上风云变幻，十分精彩。

　　他有被恶心到，偷偷跑回柳颜卿身边道：“完了呀，这沧澜的天要变了，以后可能就真的是柳家的天下了。”

　　柳颜卿不懂穆修突然溜回来说什么，满腹不解着，“什么变天了，柳正弘要造反呀？”

　　穆修看了一眼从穷乡僻壤来的柳颜卿，知他不太晓得朝廷事，与他叹气道：“柳正弘不造反也无疑是造反了，他现在无需造反，等着儿子坐享其成便是，他名声这么臭，他敢举兵吗？光是口诛笔伐都能让他在史册上难翻身。”

　　柳颜卿也一阵愁眉苦脸的叹息，痛念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爹，人品极差，都不好意思在当他儿子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想完，他觉不对劲儿道：“你说什么等着儿子坐享其成便是，那屋里的两人是在？”

　　他百般猜测，穆修的话终于是应了他的猜测，只见穆修情绪激动的揪着大腿上的肉说道：“就是不要脸想要冰块女碰他，不主动碰就使肮脏卑鄙的手段，还拉着我师姐一起来蹚这趟浑水，就算兜不住了也有我师姐一厢情愿的帮他擦屁股，多阴险。”

　　穆修说得吐沫星子纷飞，有几滴都喷溅到柳颜卿的脸上，柳颜卿浑然未觉，心思全被穆修的话给带偏了，陷入胡思乱想中。

　　穆修继续在他耳边唠叨：“你说这大臣们的儿子都被欺负成没仕途了，被关在宫中羞辱，失去做男人的尊严，怎么就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勇于献身自己，曲线救国的？不是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

　　穆修一副心怀天下的口吻，把柳颜卿从不好的思绪中拉回，他道：“你什么意思，还嫌皇族宫廷不够乱的是吗？”

　　穆修怪他是老古板，思想不够开化，点醒他道：“这谁生也总比是柳家孩子好吧？柳正弘摸到了皇位，天下百姓还有活路？今年徭役赋税又加重了，北边饥灾还闹得凶呢，柳正弘管都没管。”

　　柳颜卿点头道：“你说得对，可咱也没办法不是？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柳颜卿在说着违心话，心里也是对这事横着一道刺，可他管不着。

　　穆修嗔怨般的指栽他：“你怎么不偷了？你若是还偷的话我会……”穆修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颜卿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原是不远处的门开了，说完事情的两人从门内走出来。

　　穆修看了一眼，迎上前去，柳颜卿停留在原地低着头。

　　柳颜熙无意间看到柳颜卿又回来了，站在不远处，隔着些许距离看不清他具体样貌，问着身旁送他出来的花菁道：“听说你给穆公子找了个陪练？”

　　花菁正命人把他的步撵抬过来扶他上去，忽闻他这般说道，抬眸望了他一眼，也望了一眼远处的柳颜卿。

　　她脑袋飞快转着，面上端得无关紧要，边笑边道：“是呀，但这说法有误，人是师弟自己找来的，我只是准许他带进来，其余不甚清楚，你要感兴趣，可以亲自问我师弟，正好他人在身边呢。”

　　花菁三言两语就把话头推给了穆修，柳颜熙见穆修那般不欲与他说话的样子顿时也不愿再拉下脸皮去问了，他郁闷着俊容上撵，穆修与他龇牙嬉笑着，使他俊容更难看，“柳公子别介意呀，这人我走后便不会再带进来，绝对没有不与你说，藐视你权威的意思，你就学你父亲宰相肚里能撑船，大度些。”

　　穆修委婉凌驾在他头上说教，柳颜熙自是胸中有气，修养极好不便发作，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发作就会令穆修得逞，有人替他出言教训，不用他动开尊口。

　　花菁适时训斥穆修说道：“来到宫中就要守规矩，问问也是为你好，万一这是被皇姐率先发现你就完了。”

　　花菁说柳颜熙这是在关心他，穆修面服心不服的撇过脸瘪嘴，朝着柳颜卿的方向做鬼脸，问他这话说得是不是有失偏颇在偏袒，柳颜卿不想扯进来，默默侧过身，拿黑压压的后脑勺无情背对他。

　　柳颜熙望着柳颜卿奇怪的举动，目光意味深长，望后也不在与穆修在这里僵持，命人起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