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暖暖的小时光》温暖向阳

19、重逢

　　武漫漫快步穿过商场一楼的中庭，她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准备去买杯咖啡犒劳自己。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尖叫：“有人晕倒了！”
　　职业的本能让她立刻跑了过去。剥开人群，她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已经失去意识。她蹲下身，快速检查患者的生命体征——没有呼吸，颈动脉搏动消失。
　　“让开，我是医生！”她大喊道，同时讲患者放平，解开她的衣领和内衣。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动作依然专业而迅速。这是她作为医生的本能，让她无法袖手旁观。
　　她开始进行胸外按压，01、02、03……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周围的人群骚动不安，有人小声议论，有人掏出手机拍摄。这些声音仿佛都离她很远，她的世界只剩下这个急需急救的患者。
　　“需要帮忙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武漫漫没有抬头，只是急促地问：“你会心肺复苏吗？”
　　“学过。”男人简洁的回答，已经开始解开袖口。
　　“好，你来按压，我负责人工呼吸。”武漫漫快速说道，“按压频率每分钟100-120次，深度5-6厘米。”
　　男人将修长的手指折叠放在患者胸骨下端。动作标准而有力，每一次按压都恰到好处。
　　她俯下身，捏住患者的鼻子，进行人工呼吸。两人的配合出奇地默契，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她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很熟悉？
　　“01、02、03、……”她心里默默数着按压次数。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患者的脸色依然青紫，但她的手指能感觉到微弱的颈动脉搏动。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武漫漫松了口气，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松懈。她知道，在救护人员到达前，他们就是患者唯一的希望。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武漫漫坐在车厢里，快速向急诊医生交代病情：“患者女性，45岁左右，突发意识丧失，无自主呼吸，颈动脉搏动消失，我们进行了约15分钟的心肺复苏，你们到达时刚恢复了呼吸和颈动脉搏动。”
　　急诊医生点点头：“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交代好一切后，武漫漫缓缓抬头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他的眉眼依旧清冷，鼻梁高挺，嘴唇微抿，只是比起七年前，多了几分成熟和凌厉。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深邃而炙热，让人看不透情绪。
　　“好久不见。”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她熟悉的清冷。
　　武漫漫握紧了自己的衣角，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苏庭衍。”
　　七年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重逢。可是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少女。
　　武漫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身边的人和事物都与她无关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漫漫，我们到医院了。”
　　她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清了清嗓子：“抱歉。”随后下车。
　　看着患者被推进抢救室，武漫漫才感觉到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头。
　　武漫漫回过头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苏庭衍的手僵在半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八点。走出医院大门，初秋的夜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武漫漫想把外套还给苏庭衍，却被他制止了。
　　“穿着吧，”他说。
　　武漫漫犹豫了一下，肚子却在这时候不适时地发出抗议。她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有吃。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苏庭衍笑了，嘴角泛起淡淡的纹路。
　　“一起吃个饭吧？当是……朋友叙叙旧。”他有些不安地开口。
　　“我……”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上级的电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她走到一旁，回头看了眼苏庭衍，他正在低头整理袖口，仿佛没在听她讲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今晚尽量做出来。”她轻声说。
　　挂断电话，她转身对苏庭衍说：“抱歉，我要回去完成点工作上的事。”
　　他点点头，眼神平静：”那改天吧，方便的话加个微信，可以吗？”
　　没等武漫漫拒绝，苏庭衍已经把二维码伸到她面前。
　　加了好友后，苏庭衍竟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发过来：“这是我的电话，你也发一下你的电话给我吧。”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紧张的声音。
　　“我电话号码没换。”武漫漫下意识说道，反应过来他可能不记得了，“是1……”没等她继续说下去，苏庭衍有些自嘲地说了句，“我记得。”
　　拦了辆出租车，武漫漫坐上车，跟司机报了地址后，向他挥了挥手，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苏庭衍站在原地，看着她坐的出租车消失在街角。他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脑海里涌出女孩多年前对他的各种笑容甜美的告别，唯独没有像这一次一样。
　　手机响起，是合伙人的来电：“苏公子，有些资料需要你看看，然后大家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做，发到你邮箱了。”
　　“知道了。”他声音冷冷的。对方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立马八卦起来：“怎么了，我的苏公子，干嘛那么冷冰冰的，是被哪个美女给脸色了？不对呀，以你的性格，你不给人家脸色都不错了，是不是……”
　　没等对方说完，苏庭衍打断道，“没别的事就这样了。”
　　挂断电话，他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打车回到原来的商场，把车开公司。
　　城市的的霓虹灯闪烁着，工作完成后，苏庭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座繁荣的城市，他又想起了女孩。

　　回到家，武漫漫把自己扔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闭上眼睛，高中时的画面一幕幕浮现。
　　记得有一次发烧，苏庭衍翘了体育课来医务室陪她。知道她怕苦，还特意带了糖来，在她喝了苦苦的药后，不好意思伸出掌心的糖给她。还有那次月考，她数学考砸了，他放学后给她补课，直到她完全理解为止。
　　最难忘的是那个下雨天。她做值日晚点才下课，又没有带伞，他撑着伞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轻轻翘着她的额头，宠溺道：“最近总下雨，都不知道备伞。”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浸湿了枕头。七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可当他再次出现，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就像决堤的洪水，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