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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项链 ...

  •   40

      砂川月羽远远地就看到了等在公寓楼下的越前龙马,她放慢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又像是英勇就义般快速走了过去。
      越前龙马一看到她就笑了起来,“前辈。”
      “嗯,”砂川月羽装作冷静地点了点头,“上楼吧。”
      越前龙马语气欢快地应了声好。
      他高兴得太明显了,砂川月羽差点就想要问他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砂川月羽打开家门,一眼就看到卧在玄关处的Sora,听到开门声,Sora跑到了砂川月羽脚边。
      可能是因为今天出去得有点久了,Sora难得粘人起来。
      砂川月羽一边抱起Sora,一边说:“Sora是不是想我了?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砂川月羽抱着Sora走到她的专属房间,看到地上的两只猫碗都空了,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Sora真棒。”
      越前龙马乖乖关上门,没有去打扰砂川月羽和Sora交流感情,对于他来说,今天还能够见到她,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他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砂川月羽终于想起了家里还有别人,这才抱着Sora来到客厅。
      砂川月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光坐着挠猫咪。越前龙马自她出现起视线就没离开过她,此刻也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直到砂川月羽终于觉得气氛过于安静了,才抬眸去看越前龙马,而后就不小心撞进了一片奇异的琥珀色,像粘稠的蜂蜜,陷下去后就没法轻易脱离。
      砂川月羽机械地将目光挪开了一些,让自己离这种充满甜香的陷阱远一点。
      她突如其来的注视让越前龙马没来得及收回自己过于放肆的目光,紧跟着的闪躲又让他有些难以吞咽的郁闷。调节好情绪后,越前龙马率先开口:“今天玩得开心吗,前辈?”
      砂川月羽摸了摸Sora,漫不经心地回答:“开心啊。”
      越前龙马以非常冷静平常的语气说道:“虽然前辈说了不会赶我走,但还是不太想见到我吧。”
      在Sora背上轻轻顺毛的手一顿,砂川月羽没有说话。
      “前辈只要再忍受一小段时间就好,很快,我就会回美国的。”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砂川月羽叹了口气,说:“没有不想见到你,只是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相处。”
      越前龙马愣了愣,“和以前一样就可以。”
      “和以前一样的话,我现在会想要拍一下你的头,但,”砂川月羽停顿了片刻,看向他,“这样就越界了。”
      越前龙马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砂川月羽继续说:“是我越界太久了,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越界,所以现在才很难改掉。”
      “既然如此,继续越界也没关系。”
      “不行啊越前,已经不一样了,一旦摊开说了,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不是很懂这种感情,也处理不好这种感情,之前的尝试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可以承受上一次的失败,但未必可以承受下一次的,我不能草率地做出决定,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抑或是保持原状。”
      她的眉头轻蹙,他想将其抚平,却不幸地发现原来源头是他,所以他只能放下了想要抬起的手,说:“是我太冲动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Sora可能是觉得气氛过于压抑了,从砂川月羽腿上跳了下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痛失爱猫”的砂川月羽愣了一秒,目光自然而然地朝猫咪的动线偏去,可挪动到了一半注意力就被视野里出现的其他事物所占据。
      最后,砂川月羽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越前龙马的头,越前龙马皱眉忧愁的神色倏地被惊讶取代。
      砂川月羽朝他笑了笑,说:“想太多果然会不快乐,别想了,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越前龙马也笑了起来,“能见到前辈就已经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刚刚你不就不开心了。”
      “因为前辈不开心。”
      “那之后,我们都尽量开心一点吧。”
      “好。”
      沉闷的气氛终于消散了,砂川月羽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纯净水,把一杯递给了越前龙马。
      喝点大半杯水后,砂川月羽将杯子放到茶几上,重新坐下。
      喝完水,越前龙马说:“前辈会觉得今天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吗?”
      “不会啊。”
      “那就好。”
      砂川月羽无奈地说:“我还没有病到你以为的那种程度。”
      “原来前辈是知道的。”
      “毕竟你之前就说过我太紧绷了,今天静奈也说怕我焦虑过度,但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砂川月羽停下来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解释,“我知道以自己的成绩是可以考上想考的学校的,但内心深处的不安也的确一直都存在,现在这种学习状态并非是重压下的拼命努力,反而只是一种最有效的消除不安的方式。”
      听到不安这个词,越前龙马忍不住问:“前辈所有的不安,都是同一个源头吗?”
      “是吧,可能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不配得到想要的。”对于自己的心理缺陷,砂川月羽已经释然了,反正就算否认逃避也没有用,问题始终存在,不如平和地接受,顺其自然,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完全自愈。
      越前龙马无法不痛不痒地说出“前辈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之类的话,最后他只是看着砂川月羽说:“总之前辈不要累到自己就好。”
      砂川月羽笑了笑,“当然不会。”
      越前龙马点了点头,随后问:“明天,我可以来找前辈一起吃晚饭吗?”
      对上他满怀期待的眼睛,砂川月羽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可以。”反正其实也无所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越前龙马立刻就笑了起来,砂川月羽被他灿烂的笑容晃到了眼,默默移开了视线。
      完全没必要笑得这么可爱吧。砂川月羽在心里吐槽。
      “接下来这周有比赛吗?”
      “周四有一场。”越前龙马答完,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
      砂川月羽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于是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越前龙马应了一声,情绪不高。
      “等决赛了再去看吧。”
      “好!”

      -
      越前龙马没有呆太久,很快就走了,他离开后砂川月羽跑到了Sora房里,强行抱起猫猫,在怀里揉捏。
      她好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边又无计可施,维持原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都像是会通往无尽深渊,代价是失去,区别是早晚。
      砂川月羽终于不得不承认,对于越前龙马,她在意过头了,而这种在意是出于哪一种情感,又难以辨明。
      砂川月羽长长地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苦手科目——情感问题。
      Sora拒绝继续充当她的解压玩具,嗖地一下从她怀里蹿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猫窝里,准备睡觉。
      砂川月羽只好跟她说了声晚安,然后关了灯,虚掩上门走了出去。

      -
      砂川月羽当然不至于连着两天都因为同一件事情失眠,虽然根本一点都还没想清楚,但她果断选择明天再说,然后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又到了周一,砂川月羽准时被闹钟吵醒,起床洗漱喂猫,随便吃了点早饭后赶往补习地点。
      上午补习结束,和补习班的同学一起吃了午餐,回到家喂猫,午休了一会儿,回房继续学习。
      规律的学习生活让她暂时忘了还有一件待处理的事情,没有纠结的美好生活只持续到傍晚,砂川月羽收到了来自越前龙马的信息,说他再有五分钟左右就要到了。
      砂川月羽回了个好过去,然后将手机锁屏放回桌上。呆坐了两分钟,砂川月羽用掌根揉了揉太阳穴,拿着手机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吃晚饭之前当然要先喂Sora,看着Sora吃饭的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砂川月羽摸了摸Sora的脑袋后才慢悠悠过去开门。
      越前龙马今天难得没有穿T恤,而是换了一件衬衫,衬衫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白衬衫而已。
      “你是不是少扣了一颗扣子。”砂川月羽的目光从他脸上下滑到锁骨处,以及下方裸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
      “忘扣了。”越前龙马可疑地脸红了一下,正要抬手把第二颗扣子扣上时被砂川月羽制止了。
      她隔空点了点那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的区域,说:“这里太空了。”
      越前龙马愣了愣,没理解。
      “等我一下。”砂川月羽思索片刻后扔下这么一句就匆匆跑回了房间。
      越前龙马斜靠在门边的墙上,视线始终追逐着她。
      砂川月羽似乎在房间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出来,重新来到他面前时,手上多了一条项链。
      金链上坠着的透亮琥珀泛着金色的光泽,被切割成了类半圆的形状,比半圆稍稍突出一些。
      “前辈要给我这个吗?”越前龙马问。
      砂川月羽用食指和拇指固定住坠子举到他的脸侧,目光游移在两者之间,“这个颜色,和你的眼睛在光线下的颜色有点像。”
      越前龙马从她手中接过项链,低头打量着这个形状罕见的坠子,灵光一闪,猜测道:“这是月相吗?”
      “你竟然能猜到。”砂川月羽有些惊讶于他的敏锐。
      “我记得前辈说起过,生日是下弦月的前两天。”
      “嗯,所以定制出来的就是这种奇奇怪怪让人看不懂的形状。”
      “这是前辈特意定制的吗?”
      “不是我,”砂川月羽摇了下头,“是我妈。”
      越前龙马一惊,“这样的话,我戴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喜欢戴项链。”砂川月羽忽地一把拿过琥珀月相项链,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直接将链子往他脖子上挂。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越前龙马猝不及防也根本来不及阻止,颈部接触到项链的皮肤染上了一层凉意,而她靠得极近的温热气息一下一下地洒在他的右锁骨处,一冷一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激得他起了一阵莫名的酥麻,紧接着便是无处释放的难耐痒意。
      在她扣好项链准备后退一步欣赏之时,越前龙马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动作很轻,却也成功阻碍了她退后的步伐。
      “前辈越界了。”他轻声说着,目光却牢牢将她框住,琥珀色的双眸里盛着灼灼光亮,烧得虹膜呈现出了与吊坠类似的金色,而除了光亮之外,还有无尽的渴望。
      砂川月羽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喃喃道:“是啊,我又越界了。”
      越前龙马克制地让自己松开了手,然后说了声抱歉。
      砂川月羽带着微妙的情绪后退了两步,抬眼去看他锁骨之间的吊坠,透过高透的琥珀还能看到白皙的底色,再往上一点,是他的脸。
      他的情绪隐去了,像平常一样,神色淡淡,慵懒又疏离。
      “很合适,”砂川月羽笑了笑,“走吧。”随即便开门走了出去。
      越前龙马跟在她身后,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颈间的吊坠。以他们之间目前的关系,怎么看都很不合适吧,而且还会让他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出了公寓楼砂川月羽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想好晚饭要吃什么,出门前也没有抽签,于是她将问题甩给了越前龙马:“越前,你想吃什么?”
      越前龙马猜测她是懒得想了,所以明智地没有回答随便,而是想了想后说:“铁板烧?”
      砂川月羽满意地应了声好,然后在脑内的地图上搜索相应的地点,很快就得出了搜索结果——附近某商场的3楼。
      说是附近但其实也没那么近,3站公交车的路程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公交车上人不算太多,虽然没什么座位,但站立的空间还很富裕。由于乘坐的站数比较少,所以砂川月羽选择了后门旁的区域站立,越前龙马跟在她身旁,注意力不知不觉又全部集中到她身上。
      砂川月羽握着车内的栏杆保持平衡,视线穿过车窗落在车外一动不动,像在发呆。
      越前龙马喊了声前辈,过了两秒砂川月羽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没什么”的话会被嫌弃的吧,而临时能想到的只有:“项链真的要给我吗?”
      砂川月羽反问:“不想要吗?”
      越前龙马不自觉地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没有不想要。”
      砂川月羽说:“那就行了。”
      越前龙马啊了一声,随即又道:“前辈想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拿走。”
      砂川月羽沉默了片刻后才说了声好。

      三站路程很快就到了,下车的时候砂川月羽忽然想到:“身为运动员的你,是不是太白了一点?”
      “可能是因为训练都在室内,比较少晒到太阳的原因吧。”
      “挺好的。”砂川月羽点了点头,在心里补充:白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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