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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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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划出了一道抛物线越过了付赋的头顶,付赋后退一步向上伸出了手,却发现帽子落在另外的人手中,惊异地转身,呆住。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温和的笑脸,拥有这张笑脸的男生算不上帅气,可是干净斯文,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一种遥远的熟悉感在付赋心中悄悄的漫开。那个人,像极了辞职以前的父亲。
翻看旧相片的时候,付赋总是惘然,不是说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吗,那为什么那个身着白色衬衣戴着黑框眼镜的清癯男子会是现在那个圆滑阴狠总穿深色西服的成功男人?对于以前的父亲,付赋早已印象淡薄,只知道现在的父亲,她难以亲近。
付赋后退的同时转身,顿时重心不稳向旁边跌去,宁馨、吴霜明和那个男生都伸出了手,三人稳稳地接住付赋倒下的身体。
“体育白痴果然名不虚传。”吴霜明皱起眉头。付赋顿时像刺猬一样展开了浑身的刺想要还击,可是突如其来罩下的帽子灭掉了她所有的怒火。
随意地往付赋头顶扣上帽子的男生正要自我介绍,宁馨就喊了出来:“你是齐斌?”
齐斌笑笑:“对,和你们同班。宁馨、吴霜明,嗯……付赋?”
付赋很诧异,一班的学生在以前的初中都是精英,彼此因为校际活动有一面之缘很正常,可是认识自己,倒真的很诡异。
仿佛听到了付赋的疑惑,齐斌微笑着解释:“我听我同学说七中的宁馨是个大美女,不好接近,不过她有一个很心疼的表妹,叫付赋,讨好她可以换到不少情报。所以我猜你就是那个付赋吧。”
“表妹?”付赋很生气,明明她是保护者,怎么到了旁人眼里却成了被保护者,也不想想她帮宁馨挡了多少的苍蝇,“哼哼,我牺牲那么大,她还能不心疼我,我妹妹又不是白眼狼。”
“情报?”宁馨恍然,原来以前同学认为她有那些高雅的爱好都是付赋捣的鬼,可怜那些男生为了有共同语言去攻康德、尼采,听《田园》、《安魂曲》。不知多少男生望而生畏,把宁馨当成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公主,付赋也算是兵不血刃,宁馨暗暗佩服。
面对她们的一喜一怒,齐斌完全不明所以,而吴霜明则感觉自己处于混沌之中,答案既远又近。他向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拍上了付赋的帽沿:“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就会欺负我,你干什么不去问宁馨?”付赋扶着帽子,抗议道。
“ It is a secret。”不待吴霜明询问,宁馨笑得神秘。
“嘿嘿,我总算知道什么叫‘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付赋感叹。
“恶!”吴霜明和付赋的战争又开始了。
走在去寝室的路上,宁馨和齐斌无视另外两人无聊的斗嘴聊得起劲,等吴霜明和付赋厌倦了争吵的时候,他们已经像多年的好友一样热络,吴霜明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为了挽回劣势,吴霜明自告奋勇地帮宁馨领了所有的床上用品,还很积极地送货上门,扔下付赋抱着大堆的被子在后面咬牙,顺便哀悼一下自己的爹不疼娘不爱。虽说她对吴霜明根本没有任何爱恋,可始终还是存着希望被人宠的小女生心思,和宁馨在一起,所有的宠爱几乎全部落在身旁人的身上,作为朋友,作为一个自诩的保护者,她是开心骄傲的,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她实在无法摆脱那淡淡的酸意。旁人这样倒没有什么,只是吴霜明,她的青梅竹马,如此不加掩饰的遗弃她还是第一次,以往的酸意一下子泛了起来,把自己都给吓坏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为这样一个小心眼的人,这样和那些可悲的动漫女配又有什么差别。
“不行,这样想的我太卑劣了!”付赋狠狠地谴责自己,“可是我还是很委屈呀!”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辩护着。人神交战的结果就是付赋的泪水无法抑制地落了下来。
齐斌看着付赋将头埋在手中的一堆被褥中,浑身颤抖,很主观的料想是付赋和吴霜明两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轻叹一口气,单手扶住了付赋:“我先去放好被褥,等会我再帮你拿上去,如何?”没等付赋回答,转身也走了。
付赋不能不感激齐斌的体贴,一听他转身,赶紧抹了一把脸,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做出微笑的表情,如此几次,那股委屈总算给压了下去,等到齐斌快步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像没事人一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还没有走到寝室,就听得宁馨不顾形象的大喊:“吴霜明,拜托你下去领自己的被褥,少在我这里碍手碍脚的行不行?”下一秒,吴霜明从寝室中垂头丧气地出来,原本阳光帅气的脸满是委屈,让付赋原先肚子里面的气一下子没了去处,到口的讽刺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伸出一只手拍拍吴霜明的肩膀:“老兄,别泄气,我支持你。”
进了寝室,付赋立马后悔她所说的“支持”,只见宁馨的被褥和床上都有一滩水渍,地上一个空的塑料桶不停晃荡,宁馨气哼哼地企图吸干地上的水份,一看就知道是某人献殷勤反而打翻水的后果。强忍着笑,付赋和齐斌一起投入了善后工作。
善后工作完成,三人如释重负般相视一笑,宁馨突然紧张起来:“付赋,你哭过?”付赋才想起自己的眼睛鼻子一流泪就变得通红,何况还在被子中憋了那么长时间,原本头上低低的帽子为了干活方便摘了下来,这么一来,证据确凿,一时哑口无言。
“怎么了?原本好好的,究竟怎么了?”宁馨摆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算了,糗事一桩。别提了。”付赋尴尬地躲开那犀利的眼眸,却一偏头接上了齐斌的视线,顿时红了脸。
“哦!”宁馨怪声怪调地应着,“哼,我还不知道你?嘿嘿!”接着暧昧地看了齐斌一眼。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认为自己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又因为对齐斌有好感,所以不愿意再提吧。我该说你是细心还是粗心好呢,付赋很无奈,眼前的小小委屈随着好友的关心一下子全部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