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恋爱实录》三人行必有三人

24、二十四

　　完成了整套护理流程，这家美容院的店长也差不多汇报完了最近一个季度的营业额，顺便还展望了一下未来三个月的规划与目标。
　　顾景绵本来也不是特别专业的人，她大致听着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她又看向路澄：“你还想再体验点别的什么吗？”
　　路澄也不说话，就摇头。
　　他本来就眉眼深邃、轮廓分明，属于很有攻击性的长相，这会儿被认真捯饬了一下，又没什么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又酷又凶。
　　……嗯，不像他微x头像那只家养的萨摩耶了，倒是挺像头野生的狼。
　　顾景绵唇畔抿出一点笑意，上前两步去捏路澄的脸，“发什么呆呢？”
　　路澄乖乖给她捏，然后跟着她一起往外走，有点犹犹豫豫地问她，“……这家店是你的呀？”
　　“嗯？不是。”顾景绵收回手，意犹未尽地捏了捏指尖，“这家店是我妈妈开的，我算是来帮她巡视一下资产。”
　　她又看了一眼路澄，心说到底是做完护理的脸，手感就是不一样，又嫰又滑的。
　　路澄刚“哦”了一声，就听顾景绵又道：“不过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店以后会是我的。”
　　路澄：“……”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隐约听到的那些动辄大几十万的流水，又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贫富差距。
　　尤其是在这之后，顾景绵又去了另外两家美容院。不仅一家比一家规模大，管理显然也更正规起来，店长都是单独邀请顾景绵去办公室里看账本，路澄只能乖乖在外面等着。
　　顾景绵总觉得他会无聊，于是路澄这一天下来不仅做了一整套的面部护理，还重新剪了个发型，甚至修了修指甲。以至于他虽然没有涂任何显色的指甲油，但在开车握方向盘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翘了翘指尖。
　　路澄：“？”
　　草了，怎会如此。
　　顾景绵：“……噗。”
　　感觉好像某些第一次穿鞋后不太会走路的狗狗哦。
　　路澄感受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恍惚，他由衷地和顾景绵感叹：“做一个精致女孩也太麻烦了，这就是漂亮的代价吗？”
　　顾景绵莞尔，“也有不需要那么麻烦的人，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嘛。”
　　路澄瞅了她一眼，诚恳地点头表示赞同，“说的也是。”
　　顾景绵被他这个隐晦的夸赞逗笑，手指在车载导航上点了点，“走吧，辛苦你陪我跑这么一天，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她定位的地方是一处私房菜馆，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豪华的店面，后院的停车场里却没有几辆价格低于五十万的车。
　　“这是我爸很喜欢的一家店，”顾景绵带着路澄往里面走，“他在这里包了一个房间，我们每次来这里吃饭都不用排队或者预约。”
　　顾景绵熟练地点了菜，路澄在一旁随便翻看菜单。这家店的菜单就薄薄一页纸，菜名一个比一个意识流，如果不是顾景绵点菜，路澄只会觉得自己在开盲盒，还是价格离谱、没款式图的那种坑人盲盒。
　　到了上菜的环节，路澄只觉得自己对“食物”这种东西有了全新的认知。
　　……这辈子还没见过一盅又是鸡又是参又是鲍鱼炖出来的汤就为了配那两根菜叶子的。路澄一边无语地听服务员细声细气地介绍，一边把自己那盅汤里的两根菜叶子捞出来无声地吃掉。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倒也不是完全没见过这种吃法，至少在语文课本节选的《红楼梦》里还是欣赏过这种奢侈的厨艺的。
　　路澄想到刘姥姥进大观园后的一惊一乍，安详地明悟“刘姥姥竟是我自己”。
　　好在这家私房菜馆走的不是那种“贵精不贵多”的路子，路澄最后吃得倒是很满足，还很饱。
　　出门路过柜台的时候，他动作迅速地掏出手机，抢在顾景绵之前就要买单。
　　前台的小妹和顾景绵更面熟些，下意识先看向了她。顾诗孟在他们这里不仅包了一个房间，还另外存有一笔钱。每次他和家人来这里吃饭都直接从那笔钱里扣，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女儿在这儿吃了饭要买单的。
　　见顾景绵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路澄的行为，小妹才含笑刷了路澄的二维码。
　　路澄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亮付款码的时候一点都不看顾景绵，付完钱后倒是一直在瞟她，满眼都是“快问我快问我快问我”的急切。
　　顾景绵莞尔，故意不理他。直到坐上车了她才悠悠开口，“最近是发财了？”
　　这一顿饭下来可不怎么便宜。
　　路澄嘿嘿傻乐，又眼巴巴地偷摸瞟她，“你还没问我暑假留在江城干嘛。”
　　顾景绵挑眉，颇有几分趾高气扬的娇纵样，“还要我问？自己老老实实从头交代。”
　　路澄本来也不是非要让她一点一点问，闻言立刻自己叭叭地全说了。
　　“老容拉着我和其他几个朋友，我们一起搞了个工作室，”路澄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现在主要是接一些大公司外包的项目，但是也挣到一点钱啦～”
　　这可是他的第一笔老婆本～至少已经可以让他的绵绵先实现吃饭自由啦嘿嘿嘿～
　　“容清与给你开的工资啊？”顾景绵乐了，“他倒是挺会现学现卖啊。”
　　在看到容清与出现在周教授小课堂上的那一刻，顾景绵就猜到自家老父亲顾诗孟对这个准女婿的考核大约是开始了。容清与显然也是个人精，不仅聪明，还足够大胆，只是跟着周教授学了短短一学期，就开始上手试着创业了。
　　至于同样出现在周教授的小课堂上的路澄在不在顾父的考核范围内……
　　顾景绵又揪了一下路澄依旧滑溜溜的脸蛋子，“你跟着他也挺好，他那个人精明归精明，对自己人还是不差的。省得你一天呆呆的，再被别的什么人忽悠了。”
　　“害，我们可是从幼儿园玩到现在的朋友，我当然知道老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路澄被她捏脸依旧笑得灿烂，他一边笑着说了一句，一边在心里反驳自己其实也不是在谁跟前都这么听话没脾气的。
　　顾景绵放假这么多天昼夜颠倒惯了，今天难得算是早起，路澄开车又很稳，她窝在副驾座里没一会儿就感觉有点犯困。
　　不枉她特意挑了这辆空间够大的车出门，睡觉也能睡得舒服点。顾景绵侧向车窗那边，看着窗外匆匆闪过的路灯，渐渐睡了过去。
　　路澄原本还想说话，瞥向副驾驶时才发现顾景绵已经睡着了。
　　……哎呀，就这么信任他呢？
　　路澄有点小得意的偷乐起来，车开得简直比他考驾照时还要谨慎。
　　他一路上都在注意顾景绵，直到按照导航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他们停在了江城大学离男生宿舍最近的那个校门外。
　　路澄看着还在熟睡的顾景绵，拉好手刹，又把后排的车窗开了条缝通风，这才终于忍不住傻笑起来。
　　他只是在和顾景绵聊天时随口提了一句自己和容清与都申请了暑期在校留宿。所以顾景绵……其实有听进去他说的每句话的。
　　路澄：嘿嘿～
　　顾景绵再睁开眼睛时，身上披着一件男生的外套，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路澄正站在车外面，侧倚着驾驶那边的车门，有光自下而上地映在他脸上，看样子是在玩手机。
　　顾景绵倾身到那半边，伸手敲了敲车窗。
　　听到动静，路澄抬头看向车里，方才还看着手机屏幕神色淡淡的人，只这么一瞬，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真傻。顾景绵忍不住想笑，她的车窗贴了防窥膜，这会儿路澄应该还没看到她才对。
　　“你醒啦？”下一秒，路澄就已经打开车门，歪着脑袋向车里面看，“睡得好吗？”
　　“还行，车开得挺稳。”顾景绵随口表扬了一句，把那件外套递给他，“你的衣服？今天没见你穿啊。”
　　“和老容学的。”路澄笑嘻嘻地接过衣服收回包里，“他说和女生出去时可以多带件外套以防万一。我特意从衣柜里挑了件干净的薄外套，又用老容的洗衣液洗了三遍，还好现在是夏天，一晚上就干了。”
　　顾景绵好笑，“为什么用容清与的啊？你没洗衣液吗？”
　　“我的洗衣液没他的那么香。”路澄理直气壮地说完，然后轻咳一声，“……你觉得好闻吗？要不下次我再换个味道的？”
　　“还有下次？”顾景绵神情促狭，“你现在可是在容清与手下打工的人，他这个新晋资本家，会那么容易放你出来划水摸鱼？”
　　路澄大大方方地和她对视，声音又坚定又快乐，“只要你叫我，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他说完，自己先乐了起来，“而且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忙的，最忙的只有老容和另一个要一起去拉单子的兄弟，我们剩下几个搬砖的搬完就能歇了。”
　　顾景绵挑了挑眉。
　　怎么说呢，路澄现在这个略有些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德行，看起来……就很像围观顾景卿忙得晕头转向时的她。
　　在她思绪飘远的时候，路澄又一次出声，“……所以下次再需要出门的时候，还来找我一起吧？”
　　顾景绵的回答是下了副驾座，绕到驾驶室这边，点着路澄的胸口把他从车边推开，自己坐上驾驶座，然后降下车窗看着他，语气慵懒又娇纵：“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她拉起手刹，扬长而去。
　　想到自己刚才重新调整的座椅的距离，顾景绵又有点好笑。路澄这傻狗……腿还挺长的。
　　路澄对着她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到家了发条消息！”，目送顾景绵的车逐渐远去，这才独自哼着歌返回寝室，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下去过。
　　大部分人暑假都选择了回家，整栋宿舍楼只有零星几间还亮着灯。
　　路澄回来时，容清与正好刚关了电脑。他看着路澄没心没肺的快乐笑容，有点微妙的不爽，“……今天玩得挺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