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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跟卢平发生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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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多卡斯在吃杏子,夏末新鲜水果甜蜜的气息弥散在她周围,她在吃完后还不忘吮自己手指上的汁水,然后拿手帕擦干。她穿了一件纯色的杏子黄t恤,下摆扎在牛仔裙里,他们聊完以后她微微偏头看他,“晚上有空一起吃东西吗?”
他们找了一家麻瓜中东餐馆吃了饭,然后去他家,在公寓的楼道里就开始接吻,然后在他的埃及长绒棉床单上滚了两个来回。
“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他问她,他一直以为上次会是最后一次。
“啊,睡得好不是很好吗?”她偏头看他,金绿色的眼睛。
他揽着她腰,埋头在她肩颈,年轻女孩子光滑的牙色皮肤,鼓胀的胸脯,胸脯上蜜色的渍。他留恋得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腰偏短,但是腿长,整个人像地中海夏天的水果,桃杏李之类的,散发着诱人的芳香,果皮薄而汁水丰沛。每次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晚上能睡得很好,那是非常意外的的体验,他很少有不那么警觉的睡眠——之所以他觉得上次是最后一次,是因为她的反应,某种被触动的,蜷曲起来的状态,在汗水和全身的疲累中分外显眼。
西里斯突然问多卡斯,“你是不是有意大利血统?”
这好像又是一个有点冒犯性的问题,她转过身来看他,床单上赤裸的女人,显然是难得的惊讶表情,“我母亲是米兰人”。“那就是伦巴第人”,他突然想到她男孩子气的栗子色眉毛和浓密的鬈发,“我以为还要南方一点”。
“意大利一点都不好”,她在他身上伸展身体,然后怔一怔,“算了,英国也一样”。
他抱着她,沉沉的象牙色躯体,窗外夜色深沉,她过了一会儿就蜷在他胸口睡着了。
西里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的宁静。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因为他爱她,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也不知道她爱不爱他。
多卡斯,在和安提戈涅聊天,她们躺在梅多斯家阁楼的床上。
“我现在应该泡在我家的浴缸里,而不是在这个,我坐起来就能摸到房顶的地方睡觉”,安提戈涅气哼哼得,裹着她的毯子。
“天知道你跟你的男朋友们在床上和浴缸里做过什么”,多卡斯裹着毯子,“我家,干干净净,最近出现雄性人类的记录是一年前,尤里过来帮忙搬东西”。
“你真行”,安提戈涅盯着面前人金绿色的眼睛,“□□和生活完全分离”。她的生活和她的很像,但是完全不同,她的确差不多三个月换一次男朋友,大部分情况下是因为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但至少她不介意他们来她家。而不是像她一样,给这间公寓的房子用了所有已知的隐藏咒语,简直像蚕吐丝编茧。据她所知,多卡斯现在的生活和应召妓女很像,大概可能最大的区别是她不收钱。当然,如果理解为她把另一方当应召男妓也行。
“可不是吗”,多卡斯在棕色的绒毯里露出象牙色的脸颊,“既然睡得好,那就继续睡吧——经典笑话,和格兰芬多在一起除了□□还有别的事可以做吗?”
“买衣服和吃饭”,安提戈涅觉得自己有必要点清这个事实。
“那个可以归入前戏”,多卡斯开始笑。
“聊战争相关的事”,安提戈涅觉得非常无奈,她们每个月见面一次,多卡斯把这种事当成笑话说给她听,而她作为目击全程的旁观者觉得他们这关系很诡异。
“那是工作”,多卡斯的脸一下子严肃得板起来。
“随便你”,她们今天喝了一整瓶波尔多,这就是为什么她现在躺在多卡斯麻瓜公寓家的床上,安提戈涅觉得自己也有点晕乎乎得,翻了个身,床垫很软,她也想睡了。
她已经认识多卡斯很久很久了,知道这个女孩子固执起来就不要想让她改变主意。
多卡斯跟安提戈涅描述过自己的经历——像鞘包容住剑,承受同时又没有被伤害,沸腾到觉得自己在上升,她大概猜到了,如果能和一个人睡到这个程度,那肯定是罕见的契合,她不是对他没感情的。
事实上西里斯·布莱克是个比普通格兰芬多要更质地细腻的人。
比如,他学会了亲吻。
格兰芬多的吻和拉文克劳的吻是完全两种体验。在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太喜欢伸舌头进来,只是轻巧的互相吮吸嘴唇,轻柔的呼吸拍打在彼此脸颊上。但是西里斯完全不同,他已经尝到了伸舌头的乐趣,在会议结束,两个人一起走一段路的时候,会扶着她后脑吻她,潮湿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搅来搅去——不是两个人融为一体,是他在掠夺她。
事实上多卡斯总是会被他的探索搞得神情恍惚,然后开始无意识得拽他胸前的长发,他就会更得意得吻她,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砖巷里,开始互相摸来摸去。
格兰芬多有什么不好呢。
很难说,细腻体贴的地方他当然远远不如拉文克劳,但是格兰芬多是更直接的存在,比如她知道他亲她那都是为了哄得她情动好□□,但是拉文克劳难道不是?
格兰芬多的爱和拉文克劳的爱是完全两样的东西,她已经发现他爱她了,他没有办法隐藏的。波特、卢平和佩蒂鲁大概早就发现了,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们,爱米琳·万斯可能也猜到了一点,隐晦的问过她,更别说洞若观火的穆迪和邓布利多。
麻烦的地方在,她不知道他爱上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不是她。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层的,彼此之间存在着太多的刻板印象,他们的确不同,互相承载了某些超出普通关系限度的情绪,她的依仗是他的爱,他则通过某些技巧击穿了她的防御,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反复确认某些问题。而西里斯·布莱克,作为一个格兰芬多,他不说他爱她,那显然也有他的理由,在格兰芬多的世界里,情欲之爱的排位大概在很后面。他的直觉的确比鹰和鹰之间经过磨合的熟悉还要灵敏,但是他愿意动用他直觉的时候,大概不是很多。
更麻烦的一件事是她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
她当然喜欢他,但那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态度。在高塔之上俯视山毛榉之下,腐朽之人赞叹青春和活力,年老的智者欣赏美人——他当然是美的,像狮子像豹,蜜色皮肤像流动的金色丝缎,灰眼睛像天上的晨星。但是她真得能完完全全得接受一个格兰芬多吗?从天文塔上跳下去当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笑话,一个迟钝的格兰芬多意味着生活中各种各样的麻烦,还很容易为了某些大义轻易得死掉。
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睡得很好。
趴在他背上也好,躺在他怀里也好,他们现在开始玩花样了。
排除掉私人生活,多卡斯也还是有很多其它烦恼的,比如她现在坐在公子哥公寓那张装饰艺术风格的餐桌边上,就正在考虑别的严肃性问题。
西里斯端着炒蛋和咸肉过来,顺手把她的拿来绾头发的魔杖拔掉,丢到桌子上。
栗子色的鬈发全散了,她气得打了他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手贱”。
“放下来好看”,他坐到她面前,眨了下灰眼睛,等到她托着腮到脸红起来,才慢悠悠得恢复了严肃的语气往下讲,“魔杖会回火的,等下穆迪又要讲那个烧掉半边屁股上牛仔裤的笑话”。
“你真得,好像,一条狗”,多卡斯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是么?”他用玩味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像一条狗”
“吵死了”,她看他一眼,“汪汪叫”。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喜欢狗”,他比划了一下一条小狗的大小。
“停下,不要讨论狗的话题了”,她做了一个中止的手势“我要问点认真的问题”,多卡斯拿叉子敲了敲盘子,“你跟卢平——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里斯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这不是我该问的是吗”,多卡斯把叉子放下来,“但我找不到什么更轻松,还没有别人的时间可以问了”,格兰芬多们总是闹哄哄得,成群结队的出没,或者就是在战争复盘,清点死亡人数之类的,但是她能轻易得发现某些不对的东西,比如西里斯和詹姆从来不遵守任务手册中的要求,但是能直接完成任务,对此反应最激烈的却是莱姆斯,他私下要求穆迪,除非必要,不要再把他和西里斯排在一起。
“拉文克劳”,他开始笑,那并不是一个非常愉快的表情,但还是逼人的英俊。
“你知道社里发生了什么,对吧”,多卡斯盯着他烟灰色的眼睛,“我想,博恩斯一家死后,这个问题就出现了”,凤凰社的人际关系像春天湖面上的薄冰,半透明的,薄而脆的一层,很容易看到水下涌动的那些东西。
现在距离凤凰社真正成立已经过去了一年,他们已经失去了玛琳·麦金农,埃德加·博恩斯,博恩斯甚至是一家人都遇害的,凤凰社和食死徒的人数差距是一比二十,他们主要依靠得是比傲罗更灵敏方便的消息系统和出动流程,毕竟,魔法部的高官们比卷入战争的普通人要需要傲罗。在人员快速的消耗中,某些事情会看得更清楚,特别是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拉文克劳——虽然这个死亡率在她看起来甚至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对于加入社团的年轻人来说,显然有着巨大的影响。
西里斯不说话,对于格兰芬多来说,如果他不说话了,那一定是令他感到羞耻。
炒蛋太油了一点,还冷掉了,多卡斯没什么胃口,“我走了”。
他下意识得站起来,她已经幻影移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