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误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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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声音醉醺醺的，给人一点儿也不正经的感觉。
孔洛羽拨打之前已经反复确认了，确实是方经理的电话呀。
“喂？小勤勤？”电话那头喊道。
啪，孔洛羽把电话挂了。
他托着腮坐在试验台前面，对着这个电话发呆，怎么回事，师兄是不是给错电话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面叫的是“小勤勤”。
师兄的名字是劳赋勤！
孔洛羽瞪大眼睛，一只手捂住嘴，就在方才端在的瞬间，他竟然若有若无地窥探到了师兄的一个秘密！
他大脑迅速开始运转，他知道师兄是弯的，正好接电话的也是一个男声。
没错了，绝对有猫腻！
今晚，孔洛羽要在实验室通宵，因为他要一直看着这一波样本做“离心”，而等待的过程又极其漫长。
试问孔公子慢慢长夜如何度过，唯有找人唠嗑。
孔洛羽突然想到今晚陈修不是夜班，于是，他试着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没想到下一秒陈修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啧，有话不能打字吗，非要开视频，两个男的开视频聊天那多别扭。”孔小爷嘟囔了一句，接通了视频。
“师兄。”陈修低沉的声音直击耳膜。
“师弟，”孔洛羽拿出手机支架，把手机固定好，“今天忙不忙？”
“还好，师兄呢？”陈修问道。
“我都通宵了，你说我忙不忙。”孔洛羽苦笑道。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主要还是孔洛羽在说，陈修在默默听着。
突然，孔小爷想到他之前收的那批数据最近已经分析出来结果了，虽然还没写成文章，但他也想在陈修面前得意一回。
孔洛羽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假装漫不经心，道：“师弟呀，我最近做的课题数据都分析好了，结果还挺好的，是我意料之内的结果。”
“嗯，那恭喜师兄了。”陈修淡笑了一下。
孔洛羽一下子尾巴就翘起来了，笑道：“我给你看看我做的手写记录。”
说完，他从抽屉里摸出记录实验数据的本子。
陈修在屏幕前看了看他的原始数据，又让孔洛羽翻了一下页，最后垂眸，沉声问道：“师兄，你的老鼠用什么饲料？”
孔洛羽一听，以为陈修是觉得自己养老鼠养得好，问自己要“配方”来啦，更加得意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啊？这个是我自己找公司采购的，我发给你看看吧，正好手机有备份。”
说完，他把购买物资的图片发给陈修。
点击发送后，孔小爷心里十分雀跃，在陈修面前装叉的感觉真好！
“你A组的小鼠和B组的小鼠用的是同样的饲料吗，你整个过程中有换过粮吗？”
孔小爷挠挠头，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换过一次饲料，买了新的之后跟旧的混在一起了。”
“重量和成分都是相同的，同一个供应商。”孔洛羽又补充了一句。
“成分相同，每个成分具体占比是否一样？”陈修继续追问。
“我、我不知道，反正同一个公司，同样的配方……”孔洛羽说着，越说越小声，因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对照过两次的成分。
“就算同一公司生产，不同批次，都有可能不一样，细微差别，就可能导致后续的误差。”陈修声音明显放缓，还带有丝丝温柔。
“怎么会呢？！”孔洛羽立马反驳，“人家公司都是标准化生产的，哪来的前后不同呢！”
被对方质疑了，孔洛羽努了努嘴，心中暗自不爽，这个学霸师弟，不会是看着我终于作出成果，硬要挑刺吧。
“即使是标准化的生产，也会因为批次和工作车间的不同，存在细微的差别，有时候就是这0.01毫克，彻底改变了实验的结局，所以还是要用同一批次的更为严谨。”陈修轻轻说道，既没有掺杂个人观点，也没有直接否认孔洛羽的结果。
“具体，你可以再去问问供应商。”陈修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也有可能是没有误差的。”
孔洛羽觉得陈修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感觉心里怪怪的。
方才还有点恼怒来着，对方这么温柔的眼神看自己，孔洛羽觉得自己一下子又软下来了。
“嗯，我自己再想想。”孔洛羽应了一声。
“就算最后结果不同了也没关系，阴性结果也是结果。”陈修补充了一句。
“好。”孔洛羽回应道。
话虽这么说，但往往阴性结果的文章，就是很难投稿出去。
学术界有时候就是这般有趣，经常宣扬“阴性结果也是结果”，但绝大多数时候，人们往往很难去以一个客观的心态去面对阴性结果，都会觉得是实验失败了，觉得还不断的重复，直到自己做出阳性结果来。
然而有些课题，它本身就是阴性结果，无论做多少次。
孔洛羽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手上这批数据，看着自己将近一年半的努力，似乎没有发出一篇文章，别人就不觉得他在努力。
那晚过后，孔洛羽真的去找了厂家确认。
不出陈修所料，结果就是，虽然重量和成分都是一样的，但糖、蛋白质、脂质的占比相比前一批次有差别，而且还不小。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孔洛羽如今拿着这批有混杂因素的数据，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外，这几天，孔洛羽都没有联系陈修了。
主要还是他自己没出成果情绪低落，再者，就是陈修上一回说的确实是对的，他担心陈修又提起那件事，有些难堪。
这晚，孔洛羽不打算在实验室熬夜了，于是早早回出租屋吃完饭躺床上了，如同咸鱼一般，眼神没有聚焦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翻身拿起来一看，是陈修。
这回陈修没有打视频电话了，而是给他发了一个文档。
而且只有一个文档，没有任何其他的留言。
“这是什么呀？”孔洛羽嘟囔了一句，打开了文档，“数据中有混杂因素如何应对？”
他念着文档的标题。
孔洛羽一直往下翻，下面都是根据不同情况，总结出来的，数据中掺杂了混淆因素各种情况以及对策。
最后，他停在了其中一段：
实验数据中，由于选择动物饲料不同引起的误差的处理对策。
最后，本来想早睡的孔洛羽，竟然在研究这个文档上花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大彻大悟——
似乎，就算有混淆因素也能接着往下做！
他又惊又喜，退出文档后，他马上收藏了文档。
过了会儿，他再一次点进去，他想看看这个总结这个文档的作者，是何方神圣。
然而他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作者的姓名，只有在最后撰写人那里看到了一个英文名。
“Soul？”孔洛羽歪着头，“是外国人写的吗？”
他立马退出页面，去学术网站搜索：Soul。
没有任何结果，搜出来的信息都不是文档的那个作者。
“莫非是一个国外大神的笔名？”孔小爷自言自语道。
这个东西真的是帮了他大忙！
于是，睡前孔小爷手痒忍不住发了一条动态：
Thank you, Soul, whoever you are.
点击发送！
孔洛羽随后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满意地点点头，这句英文既表达了对Soul大神的感激之情，又隐隐约约装叉了。
殊不知，陈修刷到这条动态时，忍不住噗嗤一笑。
仿佛孔洛羽那憨憨笑脸就在眼前。
他忍不住想点一个赞，但就在触碰的那一刻，又收回了手。
最后，陈修默默把这个页面截图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误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