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同人女我怕谁》落瑄裂

8、8.涟沐音无

　　“涟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音无苦笑着看着涟沐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甚至差点撞在风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插着梅花的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的大瓶子。
　　涟沐拼命地退着，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成这样子，好像在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吧？
　　真是狼狈啊。
　　涟沐讽刺地想着。
　　但是，涟沐宁可就那么退下去，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怕的话，大可以就这么离开。
　　所以，他只是退着，希望逃离。
　　可惜，涟沐不知道，当自己第一步向后退去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输了，自己早就注定无法逃离。

　　“涟沐？”音无还是那样笑着，异常地美丽，几乎把涟沐仅剩不多的理智全部埋没。
　　“什么事… …”涟沐拼命控制自己的神情和动摇的心情，抬起头时，竟然让是在一旁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他和音无的风凌都吃了一惊——
　　好完美的表情！
　　冷漠，不在意，还有… …一种就像是神在问着迷茫的人类的表情。
　　“涟沐——”音无叹了口气，“你又不是经常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我认识你之后的这么多年的时光里，我与你相遇不到十次！每次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下一次与你的重逢中浑浑噩噩地渡过的。所以… …你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好不好？”
　　“那你想我用什么表情看着你？”涟沐狠下心来，对着音无大声地喊着，“你还想让我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表情看着你吗？”

　　涟沐还记得，第一次遇见音无，自己本来是躲在无人的绝境等待度过发病的时期，却偏偏没有想到，音无竟然会出现在本以为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还是，突破了自己的水幕而来。虽然在发作时期的能力会有所减退，但是，涟沐绝对没有想到有人可以突破自己的水幕。
　　而且，还是在自己痛得全身发抖，最最无力、无助、痛苦的时候，在自己只能用一种渴望血液的眼神看着音无的时候出现。
　　——为什么要喂我你的血？
　　涟沐在音无的怀里终于恢复了正常，开始因为自己竟然喝了人的血而生气，悲伤地看着从音无的唇上一直蔓延到自己的脚边的鲜血。
　　音无只是笑着。
　　——因为你很痛苦。
　　涟沐就因为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多少年都没有哭泣过的自己，以为早就已经没有泪水这种东西的自己，竟然就那么哭了出来。
　　在音无——自己刚刚见过一面的人的怀里，卸下平日里全部的伪装，就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哭得浑身发抖。
　　然后音无就那么抱着本来就见过一面的涟沐，温柔地看着不知比自己大了多少的孩子。
　　因为涟沐的泪水而降下的雨水，就那么温柔地，覆盖在涟沐和音无的身上，应和着涟沐的啜泣声。
　　此后，涟沐每次见到音无，都会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那次哭泣，然后，所有最脆弱的表情都会不自然地出现。
　　好像，每次都会哭呢。
　　涟沐最讨厌的，就是软弱的自己。
　　因为，他知道不管如何，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马上就离开自己，纵使音无的生命远远比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一只叫做落的小狗要长得多，但是，对于永生的自己，还远远太少。
　　因为，他害怕音无会因为自己开始对血的渴望而更早地离开自己。所以，涟沐害怕，比害怕自己发作更加害怕面对音无。
　　涟沐怕软弱的自己会不管一切地对音无撒娇，好来保证音无用自己有限的生命陪着自己。
　　那样，是最恶心的事情。
　　涟沐绝对不会做，绝对。
　　所以，涟沐害怕，怕到极限。

　　“第一次遇见你？”音无的表情惊讶了一下，问出口的声音把涟沐从悲伤的想象中拉了回来，然后音无叹了口气，浅浅一笑，“我还真是怀念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呢。那时出现在我的面前的你就像是最完美的生命体，表情也是那么地生动灵性——”
　　“——！！！”涟沐生生地开始打颤，声音更是颤抖到不小心就会碎掉一样，“音无… …你说什么… …？”
　　明明是自己最痛苦的时候，为什么这个人会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嗯？你不觉得吗？”音无继续笑着，涟沐却觉得自己的心全部都笑碎了，一点点沉了下去。“我真是到现在还能记得呢——那时的涟沐真是好可爱啊… …”
　　可爱？
　　涟沐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把音无和一直在看着他们的风凌都生生下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涟沐用尽力气地笑着，直到泪水渐渐涌了出来，再也装不下去。
　　“涟沐？”音无不知所措地看着泪水夺眶而出的涟沐。
　　“音无… …我算是知道了… …涟沐，涟沐… …到底在你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涟沐纤细的手指抓住胸口，突如其来的绞痛几乎让自己再也站不住。然后，涟沐挺直了颤抖不已的身体，“音无，我告诉你！我才不要与你相遇！我才不是在你眼中的小孩子呢！对长辈起码要有必要的尊重吧？我可是不知道比你大上多少岁的长者！你说什么等着与我相遇的鬼话，不如找别人去编！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来找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喜欢你的血的味道罢了！对你，根本就… …”涟沐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喊了出来——
　　“我根本就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除了欺负我以外还会什么？我… …只不过是为了你的血而装装样子，让你心甘情愿地把血给我而已… …”
　　涟沐刚喊出口，就深深地开始后悔——这话，本来是准备到时候逼音无离开自己的话，虽然已经不知道练过多少次可是总是无法下决心说出来… …没有想到，今天不过是受到了一点刺激居然就狠狠地喊了出来。
　　然后，音无的脸上是涟沐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深深的，不能抑制的，痛苦和悲伤。
　　却偏偏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自己，“涟沐… …是这样啊… …那么，再见了… …”
　　涟沐的泪水在现在更是比刚才还要多地涌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对于自己，这本来就是早晚要对音无说的逼他离开的话，只不过… …比自己在内心的希望早了而已。
　　涟沐闭上眼睛，不敢看音无的表情——那种受伤的表情曾无数次地在自己的心中模拟过，但是… …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痛得像是要炸开？

　　音无… …对不起！
　　早晚都是这样的话… …不如趁着我这次有勇气，就从此不再相见好了。否则，我很有可能随时会动摇，那时，只会更害了你。
　　毕竟… …我是，永远不会幸福的人。
　　音无，你知道吗？
　　… …我不配，不配去幸福！只不过… …要伤害你，真的是对不起！

　　涟沐拼命抬起痛得无法挪动的手指，让水淹没自己，消失在这里。
　　再见。
　　涟沐在最后看着音无的一眼中，心又一次深深地像是要从此不再跳动般地刺痛着——
　　看着音无悲伤的神情，涟沐知道，从此，再不会用心脏在跳动着的涟沐了。
　　不会。

　　“… …音无。”风凌试探地叫着。风凌刚从冲击性的一幕中醒过来，她开始埋怨自己怎么不知道去劝说，或许，事情不会这么遭。
　　但是，风凌也知道莳茚是对的，自己对所有人的了解都太少，少到不足以去阻止他们的对话。
　　音无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站着。
　　“音无？”风凌在自我埋怨的情况下更是着急地叫着音无，却在下一秒看着音无只有与涟沐相比才无法显现出纤细单薄的身体倒了下去。当风凌焦急地冲过去的时候，音无的脸上已全无血色，苍白地怕人。
　　“音无——”风凌大声地不顾面子深沉地叫起来——为了自己心中还存在的脉脉对自己的憎恶。
　　然后，意外的，失去全部意识的音无在喃喃地说着风凌没有听明白的话语——
　　“涟沐… …你的第一次遇见和… …我的第一次遇见… …不是一样的… …只不过… …是你忘了而已… …更早的… …”
　　然后音无就真的，深深地昏了过去。

　　涟沐又逃回了自己刚刚逃出来的地方——神的居所。除了这里，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每个曾经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早就被涂满了另一个被自己伤得惨痛的人的回忆，是怎么也不能再去的。
　　“涟沐。”
　　涟沐回过头，是神。
　　不过，涟沐知道那不过也是人，只不过是被人称作了神而已。
　　“刚才为什么逃走了？”
　　“因为… …”涟沐声音不管怎么伪装都还有一丝发颤，“我… …唔！”
　　涟沐的手腕被神抓了过去，抓的力气很大，要是平时一定会很痛，可惜，涟沐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觉得痛了。
　　“你哭了？”神冷峻的声音响在涟沐耳边，竟也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言语。
　　“没有。”涟沐转过头去，“如果神不需要涟沐的话，涟沐就先——”涟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紧紧地抱在了一个怀抱里。
　　涟沐的精神恍惚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这不是音无的怀抱，突然拼命地挣扎起来。
　　“涟沐。”神叹了口气，“如果你告诉我是谁伤害了你… …我会帮你。”
　　“帮我？”涟沐一瞬间停止了挣扎，抬起头讽刺地说，“怎么帮？还要把那个人变成和我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存在吗？”
　　“涟沐！”神倒吸了一口气，“那是… …‘以前的我’做的。”
　　“哦，那么你想说，‘现在的你’不会了？”涟沐用从未跟神用过的语气不客气地说，“很遗憾，我不相信。现在，请你放开我！”
　　“涟沐… …”神微微皱着眉，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放开！”涟沐剧烈地挣扎着，他感到很恶心，不是在音无的怀抱中——即使这个人是神，也是无可避免的恶心。
　　“你认为… …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放开自己所爱的人吗？”神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
　　涟沐惊讶地抬起头，他接受不了，甚至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睛里全部都是惊愕。
　　神叹口气，看着涟沐脸上泪水的痕迹，不由得俯身想吻上去。
　　涟沐狠狠地推开了神，后退了好几步，“你… …你！你是神啊… …”
　　“如果别人这么说倒是无所谓，不过，你知道我不是。不过，是最平凡又最不平凡的人罢了。”神走了过去，重新把涟沐纤弱的身体抱进怀抱里，吻了吻涟沐的泪痕。
　　涟沐的身体的颤抖剧烈到神不得不停下来自己的动作，看着那一张又被泪水淹没，愤怒地看着自己的脸… …还有，明明知道自己挣扎不开还努力地挣扎着的纤弱的身体。
　　涟沐就趁着这一瞬神失神的时间，快速地化作水花消失在神的面前。
　　神淡淡地叹道，“真是的，涟沐啊涟沐，我都说过了，我不是‘神’啊。或许，是这个身体过于强大的力量的缘故吧？你怎么会… …不知道我是谁？虽然… …这个身体带着他的全部记忆，但是，我还是… …”

　　涟沐逃到了这个世界最大的海——芬尔若海的海畔。只有这里，若是神追过来的话，自己还有与他相抵的力量。
　　涟沐的脑海中几乎就是空白的，他根本就无法相信，那个神一般的存在，竟然会… …
　　还有，涟沐发现自己对音无的感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感激和依赖，抑或只是喜欢的，珍视的东西。
　　在自己被别人抱住的时候，脑海中全部都是音无的影子。甚至在神要吻上来的时候，竟然是音无悲伤的笑容。
　　本来以为已经不再在意的自己。
　　本来以为已经放弃的自己。

　　音无音无… …我只希望你会快乐而已，只希望你幸福… …所以，你的世界必须没有我的存在。
　　可是… …我放不掉… …

　　涟沐看着海水蓝色的波纹，咬住嘴唇，泪水再次地溢出。

　　这是涟沐一万多年的生命中，流下泪水最多的一天，就好像是把一万多年用冷漠堆砌起来的表情后隐藏的泪水全部都流了出来似的。

　　声明... ...我不是继母啦！看到那么多为涟沐求请的回帖我这个汗颜啊！... ...怎么我好像成了万恶不赦的大坏蛋了呢... ...
　　有风凌那个超级同人女在，还有无敌莳茚这个最讨厌虐小受的人在，涟沐怎么会很悲伤呢... ...虽然，咳！也不会一点痛苦都没有，但是... ...绝对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啦！我发誓！！！虽然这回和下回风凌和莳茚比较地安分，基本上主要人物就是涟沐和音无，但是... ...他们马上就会努力了嘛！虽然... ...还是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