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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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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的龙游市，北风呼啸，城市封锁，天空偶尔会出现直升机飞过的声音，伴随零星枪响。
在白天时，政府的封城令已经通过电子渠道，传达到大部分正常的龙游市民手上，勒令广大市民储存物资，不要出门。
随之而来是电子网络的全面崩溃，手机完全联不上网，陆泽也感觉无聊，只能自己玩单机的俄罗斯方块。
百里弘毅霸占了陆泽也床铺，醒在万籁俱寂的夜里。
“啊嚏——”
百里弘毅在睡意朦胧中，突然感到一阵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猛然惊醒，背后依旧灼痛无比。
他看见陆泽也正用冷水给他擦着身体。
“醒了？”陆泽也把手伸到百里弘毅背后，抚摸片刻他身上包扎伤口的绷带，然后用力一按。
“啊！”
百里弘毅惊叫，疼得差点直接跳起来，结果被陆泽也给生生按了回去。
“师弟！你怎么敢？我白养你了！”
百里弘毅又疼又气，完全没了他作为仙门公子该有的气度，披着棉被就整个人缩到一边，一副生怕陆泽也再袭击他的模样。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现在还敢不敢再玩手榴弹？”陆泽也抬头朝百里弘毅微微一笑，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说这个啊？哈哈哈，别生气，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我理亏，我这不是没料到那小球，炸开竟然有这么大威力。”百里弘毅光着上半身从被子钻出来，想要蒙混过关，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干笑着说：“意外，纯属意外。”
“你这个意外，不仅差点炸死你自己，还差点炸死我！”陆泽也伸手捏住百里弘毅耳朵，忍不住就想胖揍他一顿。
“疼疼疼！”百里弘毅赶紧捂住自己耳朵，又抓住陆泽也那只手，道：“师弟，我让着你，你别太过分啊！”
“安全距离知道吗？先找遮挡物知道吗？蹲下减伤害知道吗？你啥也不搞清楚，就敢扔手榴弹出去，真不怕害人害己啊。”陆泽也抽回自己手，道：“这些手榴弹，以后都归我了，你就先玩自己那把枪吧，别再打自己人！”
“害，原来师弟想要这个，给你给你。”似乎是知道自己理亏，百里弘毅答应得十分爽快。
“不过你身上这么多武器，到底哪来的？”
陆泽也疑惑，从床铺下拉出来一个大黑箱，里面都是百里弘毅晕倒时，他从对方身上以及随身物品中搜刮出来的武器。
不仅有一把德国MG4步枪和十二颗保存完好的手榴弹，甚至还有一把军刀、一把手枪、一件三级防弹衣、三颗闪光弹、三颗烟雾弹，以及一大堆数不清的子弹匣。
这哪里像一个仙门少君的随身物品，TM都快赶上异世界兵王了好不？
“当然是我捡的啊。”百里弘毅说。
“你捡装备，还可以一套一套捡？”陆泽也感觉难以置信。
“真的。”百里弘毅正经解释：“就是刚过来的时候，我莫名奇怪穿过一道白光，再定神时，已经站在那个大桥上，旁边两个人拿着这些武器，正在疯狂攻击附近的人，差点打到你，我就把他们全部打晕，顺道把武器捡过来了。”
“两个军人拿着枪，打不过没有法力的你？”
百里弘毅笑得尤显自恋：“六步之外枪快，六步之内，我的拳头快。而且那两个凡人看见我时，竟然直接看傻了，也没立刻开枪，大概第一次见我这种程度的俊俏青年，一时间被迷了心神吧，你知道的，我在昆仑山修行时，是出名的男女通杀。”
陆泽也继续问：“那你开枪、扔手榴弹，也是那个时候学的？”
百里弘毅道：“当然，过目不忘，这是一个修行者的基本素养。”
陆泽也将信将疑，不过听百里弘毅语气诚恳，确实没必要骗自己，就没有再多问，只是摇头说：“那你擦干净身上，自己换身新绷带，洗洗睡吧，你师弟谦让你，今天睡地板。”
百里弘毅一个人坐在床上，眼看着陆泽也打好地铺躺了下去，表情略显复杂。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陆泽也疑惑：“怎么，难道你不好意思睡我床？想和我换。”
百里弘毅长声一叹：“睡地上的狗榻，和睡离地一尺的狗榻，有区别吗？”
陆泽也脸色一黑：“你骂谁是狗？”
百里弘毅忙道：“不是骂你！”
陆泽也哼一声，直接翻过身，背对百里弘毅说：“你爱谁不睡！”
“师弟，我真没想骂你！你别总这样子想师哥行不？”百里弘毅小心翼翼走下床，强颜欢笑着蹭了蹭陆泽也背后。
他说话的语气，倒是越来越像现代人了。
“你有事？”陆泽也转过身看向百里弘毅，眼神不解，总感觉他这副讨好自己的模样，似乎哪里有问题。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百里弘毅伸手摸了摸自己腹部，表情有些为难，停顿半响，才小声道：“就是我两天没吃东西了，师弟可不可以晚点睡，先给我做个饭吗？”
陆泽也：“……”
百里弘毅认真说：“真饿了。”
陆泽也从被子爬起来，和百里弘毅四目相对，而后捏了捏他的手臂，问：“你这长得是啥？”
百里弘毅道：“肌肉啊。”
陆泽也无语看了他一眼，气道：“是手！两只手，你四肢健全！不是残疾，想吃饭不会自己做吗？你自己玩炸弹差点炸死我俩，让我照顾你整整一天，现在大半夜我想睡觉了，还好意思叫我起来给你做饭？”
“师弟，你别生气啊！”
百里弘毅无辜，赶紧解释：“你让我做饭，那不是想让我活活饿死吗？这个世界的锅碗瓢盆，长得就我认识那些不同，再说了，以前我也不用迫于温饱吃饭，去费心学厨艺干什么……”
“对哦，以前你是小仙男，根本不用吃饭，最多喝喝露水。”陆泽也反问：“那你现在饿什么？”
“我不知道啊，就是很饿，饥肠辘辘，饥火烧肠，难以忍耐。”百里弘毅急得一连吐出好几个词语，委屈问：“或许是我现在的身体，也被压制成凡人身体，所以辟谷术失效了？”
看着百里弘毅那张脸，对自己做出这副委屈表情，陆泽也是没辙了。
谁叫他生平最害怕猛男撒娇，特别是这种长得好看的猛男。
他无可奈何，只好怨恨从地上爬起来，问：“泡面，你吃吗？”
百里弘毅不解：“泡面，是何物？”
陆泽也打开煤气灶烧水，自言自语道：“我也是傻了，居然问他吃不吃泡面。”
百里弘毅追问：“师弟你还没回答我，泡面是什么？”
陆泽也言简意赅说：“吃的。”
百里弘毅笑了，如沐春风一般凑到陆泽也身边，再盘坐下来，眼巴巴盯着他烧水。
那双淡紫色的瞳仁被冷光灯照亮，漂亮得不像话。
可惜配上他这直勾勾的动作，以及显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俨然像是一条加大版的雪白阿拉斯加犬。
陆泽也下好泡面，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回头看见百里弘毅依旧大狗一样坐在原地，他默默靠在墙边，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
百里弘毅被熏得直咳嗽。
陆泽也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道：“师哥，明天你穿我衣服，将就将就，不过白天的时候，最好少出门，不要轻易和这个时代的人有太多交集。”
百里弘毅疑惑：“为什么？”
“我知道你是一个习惯出类拔萃的人，可现在这座公寓，情况有些特殊，我们不需要锋芒太盛。”
陆泽也随手把香烟掐灭，转身将盛着泡面的无锈钢锅端到百里弘毅面前，递给他一双木筷，继续说：“因为在这个地方，没人可以预测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病死，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变成怪物，一切不合理的死亡，人们都可以给它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百里弘毅听出重点，拿着筷子说：“所以你口中那些人，就不用像以前一样，为其他人的死负责了？”
“差不多这个意思，没有责任，自然也就没有了秩序。”陆泽也说，“我知道普通人打不过你，可还是尽量减少冲突吧，我们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百里弘毅认真点头：“那我低调，他们敢对付你，我才出手。”
陆泽也预料很准，到第二天，他们是被楼道里浓烈的血腥气给惊醒的。
楚淮知独自站在房门前，默默盯着自己对面的房间，一言不发。
陆泽也推门出去时，走廊上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六楼居民，也有少数陌生的面孔。
百里弘毅换上一身宽松的白衬衣和束身牛仔裤，又将长发在自己背后箍起来，一直跟在陆泽也身后。
瞧见陆泽也走到自己身边，楚淮知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死人了。”
陆泽也微微皱眉，感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过于刺鼻，让人有些不适。
他抬眸看向那个房间，门敞开着，一览无余。
狭窄的屋子里到处是凝固的血液，顺着地板狂流一地，几乎就要淌到走廊上了，出血量惊人。
死者是一对母女，身体裸露，被凌乱地摆放在房间两处，身上似乎有刀伤、抓痕，以及一些被撕咬的伤口，各式各样的伤痕重叠在她们尸体上，血肉模糊。
陆泽也记得这两个人，昨天他背着百里弘毅上楼时，她们曾经远远盯着他走过，神情胆怯，母亲不到四十，女孩也只有七岁左右。
楚淮知扫视一眼在场众人，冷冷道：“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