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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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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于神州大陆,魔界终日笼罩在昏暗下,不见艳阳蓝天,算不出来今日是何日。
这里只有杀戮,强者才能生存,就会不惜任何代价提升实力。他已经是魔界的魔尊,至高无上,他贪婪的看着那片群山缭绕,沐浴在阳光下的大陆,利刃无情的划破昔日同门师兄弟的胸膛,鲜血染红了那张俊美扭曲的脸······
修书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吹来一阵清风,他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会梦到那段时间的事情。
但当他看到屋外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里有股暖流缓缓的淌过。
十一峰沐浴在晨光中,云雾依旧缭绕在十一峰之间,游云野鹤在早起修炼的修士身旁飞过。
早晨,归宁峰的灵力浓郁纯粹,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情:当年他燃烧灵魂,用心血设下了防御法阵之后,自爆元婴。本以为他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可没想到他一睁眼,竟然回到了师父刚把他捡到的那一天。
是啊,上天让他重生了。
以前不如意的事情,这一世他不会再让它发生——法阵的解除,魔族的入侵,师父的死,那个人的背叛——这些,通通都不会发生,他也不允许它发生!
“修书,来帮为师泡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修书认命的从传送法阵过去,看到一棵参天榕树下摆着一套茶具,他走过去熟练的洗杯沏茶,不一会,清新浓郁的茶香便缭绕着整座归宁峰。
一位身着素白蝶纹束衣的女子从屋里出来,她眉目如画,一颦一笑让周围的景色黯然失色。
“又进阶了。”她嘴角含笑,说的语气是陈述某件平常事的口吻。
她便是十一宗第二峰归宁峰的峰主陈西宁,一位看似二十多岁,实则才三百多岁便到达化神期的元老级女修士,是少有的阵术师,天赋极高。知悉卜卦,观天象。
陈西宁对于修为并不看重,但也会适时夸赞徒弟一番。
修书红了红脸。
他进阶这么快,全赖多了一世经验。
“不过这也说明你有天赋,当初只觉得你与为师有缘,收你为徒,这才没埋没了一个天才。”陈西宁抿了一口灵茶,唇齿留香,体内的灵力也充足,“你师妹双灵根,天赋也是极好的,可悟性差,固执,修为才落后你这么多。修炼这事,追求的是心境,若急于求成,定物极必反。”
白梧桐是修书的师妹,与修书同一天被收为徒弟,比修书年长一岁,不过她是通过灵根测试而正式收为徒弟,而修书则是越过“报名、排队、测灵根”的程序成为了陈西宁的二徒弟。
记忆里,白梧桐从一而终执着于修炼,遇到瓶颈便闭关,遇到难题就闭关,如此心境,可谓保持初心,最终在进阶渡劫期初期时陨落。
当年,十一宗归宁峰三弟子的身份灵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碎裂。
“师父所言极是。”
陈西宁看了看他,说道:“无事便坐下来喝杯茶。”
“是。”修书在她对面坐下。
上一世,师父就热爱在清晨饮茶,他总拒绝师父的邀请,以至于后来,他与师父极不亲近,除了修炼问题上的寥寥几句,没有其他交谈。但师父对他们几个,一直都是同等对待。
既然决定重新开启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修书当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玄陵宗宗主的二弟子要娶妻,遣人送来了请帖,你可愿与为师一同前去?”
玄陵宗?修书皱起眉头,上一世他就是跟师父去玄陵宗赴宴,回来时遇到了一个小孩,因为是个罕见的单灵根,师父便把那小孩收作自己的四弟子。
而这个身为他师弟的人,最后成了魔界魔尊,把他伤的鲜血淋漓,逼得他自爆元婴,宁愿永世不得投胎。
不过,上一世去玄陵宗是因为宗主退位,也就是要再过四五年后的事情。
虽然都是去玄陵宗,但原因时间都不一样,应该不会提前遇到他。
这样想,修书才放下心来。
“自是愿意的。”
陈西宁忍不住轻笑一声:“小小年纪,说话就老气横秋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为师身为师父,自然要有个师父的样子,你随意一些,我不会说你。”
修书心虚的垂下头。
虽然他表面十四岁,但是芯子可是活的比陈西宁还久。
“本想带你和梧桐去的,不过她大概宁愿在峰上修炼。”陈西宁向修书俏皮的眨了下眼。
修书不敢对上陈西宁的眼睛,总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对方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到了赴宴那一天,修书才知道这次不是十一峰都去,而是只有他们归宁峰和秀雪峰。
女子一袭红衣,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半年不见又收了两个小徒弟,你可真不怕辛苦。”
十一峰秀雪峰峰主曾文雪,和师父风格迥异的女修士,却是与师父关系最好的。曾文雪最讨厌照顾人,遭不住掌门唠叨才勉强收了一个。
“一个人太冷清,便收几个徒弟热闹一下。”陈西宁对自己身后的修书说,“修书,这是十一师叔。”
曾文雪最讨厌十一这个前缀,也就自家师父敢加上去,还让他叫,他才不会被卖。
修书:“师叔好。”
“乖!”曾文雪揉揉他的头,对这个机灵的师侄很是喜爱。
看修书的长相,她不得不佩服陈西宁的眼光:“不是我说你眼光就是好,这长相就很机灵,师侄长大之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修书:“……”以前的师叔是这种人吗?。
陈西宁:“我没你这么肤浅。”
修书跟在两人身后,玄陵宗和记忆中没什么区别,不过在现场看到了不少“熟人”。
五年后的宗主退位,他的大弟子继任为宗主,那场宴会其实就是各大势力的聚集大会,便于拉拢、结盟,都是一些不大出名的人物。
这次,可就不同了。
比如右边那个笑的一脸无害的书生样,情报消息很多,以后是最大情报阁的老板。
还有前边那个笑容腼腆的女子,是万花楼的楼主,以后会走上修魔的道路,以吸男人精血提升修为。
说到修魔,修书又想起了那个人,消失八年,再次出现已经入魔,成了魔界魔尊。
“修书,怎么了?”陈西宁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曾文雪喝了杯酒,附和道:“该不会是看到别人娶姑娘,自己也想要讨个小媳妇了吧?”
修书胸口确实难受,挤出一个笑给曾文雪:“师叔别拿我取笑了。”
曾文雪用手挡住自己眼睛,急道:“哎哟别哭,我怕忍不住要跟你师父抢人。”
修书:“……”????他越来越觉得这师叔说话莫名其妙的。
陈西宁关心道:“难受?”
修书点点头。与其说难受,不如说是,心中莫名急躁,坐立难安。
“若是在这难受,不如走走。”陈西宁沉吟片刻,“听说这玄陵城的集市五花八门,去看看吧。”
“可是……”宴会要开始了,哪有宾客跑去逛集市的道理。
陈西宁看出他的顾虑,“宴会那么多人,少一个没人会发现。”
曾文雪也说:“对呗,有我和你师父在,人家哪会注意你这个小弟子在不在啊是不。”
陈西宁:······
修书也不再勉强:“那宴会结束后,徒儿在宗门外等候师父和师叔。”
修士的集市一般都在宗门的山门下,卖的什么东西都有,能不能在这里淘到好东西,除了运气,还要考验你的眼力和忽悠能力。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出来之后,不适都消失了,倒真升起了想逛逛的心思。
修书上一世修炼的是阵法,这里的东西对他都没什么用。
突然,修书听到离集市不远处有一道高亢的叫骂声,内容不堪入耳,还伴随着小孩子的起哄声。
说不定是别人的家务事。修书这么想着,脚却挪不开,脑海中冒出必须去看看的想法。
他向那边走去,发现一个满身污泥的小孩跌坐在地上抱着头,旁边一妇人对着他骂,较大的孩子则是往他身上扔泥巴,显然不是修仙的人。
修书皱眉走向他们。
以前他并不管这些事情。
正骂得起劲的妇人看到修书走来连忙住口,看着他,一旁扔泥巴的孩子看见也收了手。
妇人看到修书走过来,年纪虽小但气质不凡,就猜到这是修仙的仙人,连忙弯下腰笑脸盈盈:“不知小仙人有何事?”
修真的人在他们普通人眼里都是仙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
“你们方才在干什么。”他看着地上微微颤抖的孩子。
“这小混蛋偷了我家的东西……”
“我没有!”那小孩反驳道。倔强的脸上混杂着泥土,脏兮兮的。
“呵还不承认?”妇人面对这小孩还哪有对修书的嬉皮笑脸,扬起胳膊就要打。
修书抬手阻止她,笑着道:“姐姐,我看他也不像偷东西的,何况也被这些孩子打了这么久,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计较了。东西值多少钱,我赔给你。”
还好他出来的时候师父给了他一些普通人流通的货币,应该够赔的吧。
赞美的话人人都爱听,就算知道是假话,也不妨碍妇人自欺欺人。何况,好话还是从一位样貌俊秀的仙人嘴里说出来的,光是笑容,就能让人心情愉悦,妇人瞬间眼都笑的看不见了:“既然小仙人这么说,那我就不和这小畜生计较了。”
旁边的小孩子们不乐意了:“诶?婶婶,就这么原谅他吗?”他们还没玩够呢
修书看了看满身污泥的小孩,有些不忍。
修书蹲下来和小孩平行对视,那双眼睛清澈干净,脱口而出:“你可愿跟我走?”说完,修书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小孩看着眼前好看的人,莫名有一种想要跟他亲近的感觉,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巴,点了点头。
修书的本意只是想带着这个孩子离开那个地方。
修书把钱给了小孩:“这些钱给你,以后别去偷人家东西了。”
“我没有!我只是从那里经过,根本没偷她的东西。”小孩辩驳着,突然觉着委屈,红着眼眶,又态度坚决的看向修书的眼睛。
修书上一世根本没有接触过孩子,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生硬的哄道:“你别哭,我信你。”
小孩控制住眼泪,乖巧的看着他,但脸上没一块干净的,显得滑稽异常。
修书:“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
修书心里咯噔一下。
“哥哥不是让我跟着你吗?”
修书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惹了个麻烦。不说他现在的身体年纪还小,他被师父收为徒弟不久,没资格也没能力要求带上一个普通小孩,就算有能力,十一宗又不是谁都能去的。又不能扔这里不管了,只能先稳住这小孩。
修书转移话题:“你身上太脏了,我带你去清洗一下。”
本来这是一道清尘诀就可以解决的,不过他现在才练气期,清尘诀需要筑基期才能使用。
镇上有许多客栈,修书带着小孩随便挑了一间,吩咐小二把水提上来,顺便准备一套小孩子穿的衣服。
小孩挺懂事,能自己洗澡穿衣服。修书在屏风的另一边打坐修炼。
修炼这种事,虽不可以急,但是,他有多一世的悟性,修炼比一般人快,速度可直逼单灵根。何况,他想早日到达筑基期,练气期的限制太多。
小孩穿好衣服出来,修书刚好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洗干净身上的泥巴,换了身新衣服,小孩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还有些红的桃花眼闪亮闪亮的,标准的尖脸还有些肉,不难看出,长大以后会是个美男子。
只是这稚嫩的五官,相似的让修书不禁联想到了那个人。
“哥哥你怎么了?”看出修书心情突然不好,小孩关心道。
回过神,修书牵起他的小手:“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
小孩点点头。他饿极了,但是不好意思说,怕被嫌弃。
玄陵城,最不缺乏的就是好吃的,当地最有名的是玄灵兔肴这一道美食,无论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亦或者修仙大能,吃了都赞不绝口。
玄灵兔是玄陵城独有的灵物,其肉显嫩可口,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还能提升灵力。
点了份玄灵兔肴和几份招牌菜,修书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个孩子,除了那张脸像了点,没有一处相似,说话语气,行为习惯,跟记忆中的完全不吻合。
一直埋在饭菜里的小家伙,直到吃不下了才停下来。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以前饿了还有野果子吃,来到了这个地方,连野果子都没了。
看到修书又走神,小孩坐到修书旁边,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哥哥,你不开心吗?”
修书摇摇头:“没有。”
小孩明显不信,眼珠子一转,拉着修书的手:“哥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到那里你的心情肯定会变好的。”
修书被他牵着,小胳膊小腿的看着短,走的却飞快,活蹦乱跳的,修书无声笑了一下。
修书被带到一座高楼上,这里位于玄陵城的边缘一座山的山顶,站在高楼上,能看到整个玄陵城。
这是小孩刚来到玄陵城发现的,这里离城中心比较远,虽然景色不错,但因为高楼破旧,并没有多少人来这里。小孩心情不好就会来这。
修书扶着栏杆,感受微风,这种感觉和御剑飞行是不一样的,很新奇,确实让人心情好了不少。
“原来你在这啊。”
突然出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小孩惊慌失措的躲在修书后面。
修书抬头,看到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微微弯腰“师父,师叔。”
陈西宁看了眼修书身后的小孩,问道:“哪里来的小娃娃?”
“他是徒儿偶然遇到的,一位妇人冤枉他偷东西,徒儿于心不忍,便上前制止了一下。”
“没想到二师侄还挺有正义感的。”曾文雪朝小孩勾勾手指,小孩探头出来。
曾文雪总结到:“是个长的不错的小娃娃。”
修书:……
师叔看人第一眼总是看人的脸长的如何。传闻她的弟子也是因为长相好看才被她收为徒,原来是真的!
陈西宁道:“你救了他,他可有去处?”
这正是修书烦恼的事情,也不能说丢就丢吧。
也得找个好地方。
看修书懊恼的神情,“罢了。”陈西宁对小孩子说,“你可有名字?”
小孩看了眼修书,知道是修书认识的,恭敬的回答道:“我只有姓,没有名字。”
很多孩子都没有名字,因为父母不识字,也没钱请夫子赐名,有些孩子没到取名的年纪,父母已经离开人世了。
“既然你无处可去,可愿意做我徒弟?”
修书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