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考砸了，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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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
张书礼呆滞地坐在书桌前，机械地摆弄着眼前的游戏掌机。上面的刻印已经磨损了，“gameboy”七个字母若隐若现。
张书礼的黑眼圈就是熬夜打游戏熬出来的。尽管他在用iπ和父母通话时总是搪塞学业太重。说到iπ，林屿山的未读信息还在信息页面置顶弹动。
“下午 1:23
什么时候一起去看成绩？两点就出了，现在出门赶得上
下午1:35
？你在宿舍吗，不会又跑出学校了吧
我自己去看了，快点，给你占位置
下午1:55
我到了。你在干吗呢？
下午2：10
【未接来电：通话时间 37秒】
你怎么回事？怎么考成这样
接电话
我去你宿舍了”
张书礼把iπ扔到一边，平时令他沉迷的gameboy现在失去了任何吸引力。
这没关系。张书礼在心里想，我还是聪明人，比大部分人聪明。我只是……只是没有付出时间。他用手捂住眼睛。
万禧年27年，开国总统去世，铁血总统上台，雷厉风行地颁布了“达尔文法”：任何中心国公民自小学三年级起有义务参加一年一次的筛选考试，失败者三天内入住丧尸区。丧尸区，就是建国前的遗留产物。身患基因病的人们在开国总统的带领下建立了中心国，高耸的围墙将丧尸们挡在墙外。铁血总统将墙外分为ABCD四个丧尸区，方便驱逐那些考试失利的“差生们”。
“这很不人道。”林屿山多次和张书礼讨论过，“为什么他不从根源上计划生育减少人口，而是用这种方式筛选精英？再不济强迫人才们配对结婚也行。虽然还是很不人道，和配种的猪一样。”
“是啊，我也不理解。”张书礼说，“为什么没有人反抗呢？难道‘刻苦为国做精英，考试失败不如死’这句口号就那么有煽动性吗？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人权是高于一切的。”当时张书礼和林屿山路过铁血总统的雕像，下方刻着他的遗言“我愿意为了全人类遭受唾骂，哪怕千古后我依旧是罪人”。张书礼很不屑一顾，跑到雕像旁边“呸”了一口。林屿山一边笑一边把他拉走，“你小心被抓起来毙掉。”
“那就来啊。”张书礼不屑地说。他每天上网，但从不发表意见，冷眼看着一部分人坚决拥护达尔文法，另一部分人则是小心翼翼地反抗，唾骂。他觉着这些论坛讨论都没劲透了。天天在匿名平台发泄有什么用呢。张书礼想，你要去游行，示威，罢工，静坐……但是张书礼并不想说。
一方面是他知道自己说出来之后，大部分人都会转而指责他，我们上街抗议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被抓起来坐牢，我还不想进监狱！很多人只想得到成果而不愿意付出实际代价。另一方面，拜托，张书礼可是从小到大的“优等生”。
他是优等生，轮不到他进丧尸区的。
张书礼和林屿山是在淘汰率最低的卷城出生的。他们上了同一所私人初中，同一所私人高中。初中时张书礼和林屿山只是不熟的同学，高中后他们成了舍友，但真正成为彼此独一无二的朋友，还是在他们双双考上了top1大学之后。
Top1大学当然是公立的。相比张书礼的中学宽松了不止一倍。他们进了这里，就好像自带了精英的标签。没有老师耳提面命地催促和谈话，张书礼的堕落似乎是意料之中。甚至在张书礼准备筛选考试前，他想，没事的，我只要熬夜学习一晚就够了，最终他还是拿起了自己的gameboy。
在几百年动荡的丧尸纪年间，很多过去的产物已经遗失，信息流时代的智慧更是一个不剩。创世区块坍塌，区块链消失，唯一留下的，代表那个时代的东西，好像只剩下了iπ。gameboy是考古专家们最新挖掘复原出的东西，一上市就受到了学生们的喜爱。张书礼的父母为了奖励他考上top1大学，也给他买了这个游戏机，只可惜，最后是这个奖励毁了他们的儿子。
林屿山和张书礼不一样。他才是达尔文法真正想要筛选出来的精英。张书礼麻木地想。
宿舍门被敲响，张书礼连请进都不想说。林屿山推门进来，看见张书礼趴在桌子上，手上依旧捏着自己的游戏机，顿时火上心头。他一言不发地把游戏机夺了过来，又重重扔到了床上。
“我没过线，是不是。”张书礼懒散地说。
“你觉得呢？你考完试就猜到了吧。”林屿山反问他。
“哦。”张书礼只回了一个字。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林屿山，“我去丧尸区之后，游戏机就送给你了。”
林屿山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这样呢？”张书礼自言自语。
“你自己清楚为什么。”林屿山冷冷地说。他接着放缓了语气，“要不问问你爸爸妈妈？你爸爸不是高级研究员吗？让他去……”
“林屿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你一件事。”张书礼打断了他。这时候林屿山才发现张书礼一直在发抖，他的眼神绝望又茫然，还带着最后的一点挣扎，“不要告诉我爸妈我进了丧尸区，能瞒多久瞒多久，求你了。”
林屿山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最后点点头。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考砸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