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生命的凝视》咸鱼切丁

1、第 1 章

　　窗外的大雨泼洒着，纪时还赖在床上，不一会纪妈妈敲了敲门走进来。
　　“起来了，中午饭都煮好了，还要赖到几点啊？”一头卷发的纪妈妈显然是不想管她了，自顾自的走进房间，又把她散落在地板上的稿子收拢起来放在桌上。
　　“这次写了什么？哎呀，我女儿真聪明，快起来吃饭吧，不然你的胃又要痛啦。”
　　纪时朦胧着眼，听着耳边的声音，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一切，纪妈妈坐在床边，温暖轻柔的帮她把侧脸的头发挽在耳后，窗外的雨声，电脑的机箱风扇还在转动，枕头的柔软，还有一种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眼球在眼皮下疯狂转动。
　　“砰”的一声，仿佛是门被重重的摔上。
　　纪时睁开眼睛迅速坐了起来，窗外的雨下大了，水珠打在窗台上，又飞溅到玻璃上。
　　房间空空荡荡，带着一丝寂静寒冷，电脑还没开机，书桌上只有几张划得乱七八糟的稿纸。

　　摸出藏在被子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上午9点23分。
　　“唉。”
　　赤脚下了床，挠了挠两天没洗的油头，坐上卫生间的马桶，酝酿了好一会才帮助马桶完成工作。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惊讶熬夜没有带着自己的好姐妹黑眼圈出现。
　　这才打开花洒冲洗，烟气伴随着湿气蒸腾上升，终于显出暖意。

　　过了一会，门外又是一阵咚咚咚的敲门。
　　“纪时，你快点行不行？今天去奶奶家吃过年饭要早点去啊。”
　　纪爸爸一直都是没什么耐心的人，话不过是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不紧不慢打开吹风机，纪时知道肯定是妈妈叫他来催的，纪爸爸从来不管这些。

　　今天似乎挺冷，而且又下了雨，想到这些纪时也没有了收拾自己的心情，穿上保暖内衣又穿了件毛线，裹了件羽绒服走出了房间。

　　纪爸爸坐在餐桌前吃油条，碗里还有半碗粥，穿着黑色毛衣，戴着副眼镜，电视上放着新闻直播间。
　　“快快快，喝点粥，这是我早上特意去你们一中门口买的油条，炸的可香了。”
　　纪时在饭桌前直接捻了根油条，然后倒在客厅沙发上。
　　昨晚写题到3点，现在困得要死，闭上眼就能睡着，困顿让每个眨眼都变得漫长。
　　纪妈妈今天稍微收拾了一下，穿着黑色大衣，但是脖子上是一条鲜艳的红色丝巾，衣襟上还 有个金色的蝴蝶胸针，触须随着动作晃动，很是别致。

　　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副驾唠叨，说不该走这条路，今天肯定要堵车的。
　　纪时悄悄戴上耳机，虽然妈妈平时很是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但是唠叨总是呱噪，只 有爸爸可以不厌其烦的听爱人的诉说，随着音乐放空大脑，围观着窗外的形色，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奶奶家人渐渐多了，仿佛不是在民房，倒像是在养鸭场。
　　可是鸭子的嘎嘎叫在这些声音面前都稍显可爱，高二难得的假期要用来听这些实在是浪费。
　　耳机里的声音被放大，眼前更是像默片。
　　一个带着鞭炮味道的少年从隔壁院子探出头，冬季寒冷都被他呼出，烟气模糊了他的脸。
　　今天的天气明明阴暗，可是他身上怎么自带阳光？

　　纪时觉得自己恋爱了，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一个人，吸引自己的目光。
　　“嗨。”她说。
　　“嗨。”他说。
　　接下来在这饭前的一小时，他们互通姓名，了解对方的学校、爱好。
　　她在全市最好的高中，全年级第五名；他在全市最差的职高，想着辍学打工。

　　她觉得失恋了，感觉荷尔蒙已经随风飘远，她带着傲慢的认知，问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人。
　　他没说话，从袋子里掏出一盒炮竹，问她要不要玩。
　　她没说话，只是又带上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