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夏》随云二三

5、谁是贼

　　铃声响起，劳累一晚的学子们抬起头，收拾起各自的文具书本，这是晚上十点半了。
　　c市一中的高三晚自习刚刚结束，而高二晚自习已经结束了三十分钟。或许是学校考虑到高三需要更加努力、抓紧时间，所以高三党的时间都被精心调整过。
　　看着窗外披星戴月的高三学长学姐，自行车的铃声清脆响耳，卖烤串的小摊贩抓紧着时间做收摊前的火热生意。
　　林语恬已经回到家了，此刻吃着刚买的藕丸子串串作为夜宵，看着窗户发呆。
　　桌上是一些废纸，草稿纸散乱铺在桌面，还有一些看着正面像写过很多字的纸团。
　　揉乱的纸张彰显着书写人的烦躁。
　　这些纸团是刚刚揉成的，林语恬现在就很烦躁。与其说是烦，不如说是在做思想斗争。
　　最近和姜殊走得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当初的情书想法太随便了。如果就这样递给了姜殊，认出来是自己的笔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了捉弄她才和她一起。
　　而且情书算什么？真正经人谁写情书啊，喜欢就去说啊，写什么酸臭文学。更何况还是好朋友之间，越想林语恬越觉得自己不应该。
　　但她之前的确很认真的写了很多，虽然说是出于玩笑出于好奇而已。随便展开了一个纸团，看着上面的文字:
　　“……姜殊同学，我特别喜欢你。之前以为你很冷漠，与我距离很远，像是不食烟火的人。了解你之后我觉得你很友善，对待问题也很认真，也不歧视同学。”
　　“……照顾大家情绪，即使是陌生的隔壁班同学送你情书你也不会强硬讥讽他或者不给情面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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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写的什么啊。林语恬捂起脑袋，感觉自己写得好糟糕，又把刚展开抚平的纸揉成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的，起码态度很真诚？虽然这只是废稿。
　　不得不说，经过她反复修改，她完成了多个版本的“情书”。
　　在小店买了好几张好看的信封，每个“情书”都有被很精心地装了进去。不过她始终坚信自己能写的更好，所以迟迟没敲定某个方案。
　　算了，写了那么多不给太浪费了。让姜殊看着开心点也行，反正可以不署名，我尴尬什么。
　　林语恬为了避免社死，每个信封上只写了JS这两个大写字母，意味着是给姜殊的情书。其他的标注那是一个字都没有。
　　不得不说情书包装很不错，看着这些备选项情书，姜殊有一种迷之满足感，仿佛考试刚写完800字作文时浏览欣赏自己的作文一样。
　　她是时不时看一眼，就像欣赏艺术品一般。
　　咳咳，感觉自己选的信封真好看，审美真不错。载着情书的信封就像涂上香油的肌肤，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即使林语恬知道自己这并不算什么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的告白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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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高二三班。
　　今天大课间不做操，姜殊却不在座位。显然是被老师叫去吩咐任务了。
　　作为班上的颜值和文艺担当，姜殊被任命为宣传委员理所当然。林语恬记得高一的时候姜殊在元旦晚会唱了一首歌，特别好听。那个时候她还和姜殊不认识，现在却是天天在一起。想到这林语恬嘴角不由自主就扬起了一抹微笑。
　　“林语恬，今天咱组值日，你等下别忘了擦黑板。”同学提醒道。
　　“好。”她差点忘了今天值日。
　　哎，说到值日她就来气。每次擦黑板都得够半天，尤其是数学老师字写的满满当当，上面就也得擦。这对现在身高还是堪堪一米六的林某人来说简直是考验。蹦起来擦的时候总感觉底下人的眼睛会扎在她的后背上，尽管她知道大家并不会聚精会神在意一个值日生擦黑板。
　　挣扎了一瞬间，还是想着早早解决了，以免快上课时底下都是同学。
　　她离开座位走的匆忙，或许是桌子之间太挤了，书包和椅子极为拌路。林语恬懒得挪座位，强行挤了出来，干练地拿起抹布去洗手间清洗。
　　走之前完全没注意书包里的书歪着摇摇欲坠，而书包里几封原本放在内侧的情书就陆续顺着光滑的课本滑了出来。
　　“诶，你们看林语恬那儿地上怎么有几封信。”坐在林语恬后排、注意到动静的杨雪指着地面和旁边同学说道。
　　“什么啊，感觉像信？那么多？”好奇的同学都聚集了起来。
　　热心肠的同学一一帮忙捡起来，正打算摆齐放在林语恬桌上，就看到了每封信封上那洋洋洒洒的“JS”。
　　“这JS是什么鬼啊。计算？呃……姜？姜殊？”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
　　“对啊JS不就是姜殊的情书吗？为什么在林语恬这里啊。”
　　杨雪皱皱眉，显然对刚才质疑的人的言论不是很满意:“她们不是最近走得挺近的吗？我看上次隔壁班那谁递情书还是让林语恬代送的。”
　　“不是吧，林语恬不会把送给姜殊的情书私吞了吧。”有人阴阳怪气说着。
　　“林语恬不会这样吧……而且有什么必要这样做……吴云你别这样吧。”小周反驳道。
　　“嘁，周希你说啥呢，就算她是你同桌你又有多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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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可以说是一团糟，刚洗完抹布的林语恬哪里注意这些。第一反应就是走上讲台擦着桌子，却感觉到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变小了许多。
　　抬起头，看到自己座位那儿围着一群人盯着自己，再仔细一看桌面上摆着的赫然是自己那写了许久的各式各样的“情书”！
　　林语恬懵了，她完全摸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双手还在机械地清理着桌面灰尘，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她很想说:“发生什么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或许是站在高处，一说话就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她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不想让这种事情扩散成全班的事件。所以打算等会
　　一道尖细的女声响了起来:“喂，林语恬，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完了，林语恬一咯噔。这是什么事儿啊，这下想不被注意都难了。
　　只能放下手上的活，径直走向座位。
　　“吴云，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林语恬面无表情，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位女生。赫然是之前阴阳怪气的人。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叫吴云的女生莫名有点心虚，但她还是挑了挑眉，张着嘴嚷嚷着:“这一大堆，都是写给姜殊的东西吧？怎么会在你手里。即使你们关系再好，我也不觉得姜殊会让你代为保管吧？你当自己是审核审批呢？”
　　围观的人群笑开了锅，纷纷附和:“确实啊，林语恬你这是咋回事儿。给个解释吧。”
　　林语恬有点茫然，说真的这事怎么解释都不好。总不能说自己写给姜殊写着玩的，这么多信封谁信啊。
　　这一沉默就让众人浮想翩翩，吴云直接劈头盖脸指责了起来:“林语恬，你怎么能这样把别人东西拿走。就算你嫉妒姜殊也不能这样吧？我看姜殊最近和你在一起，她知道你背地里这样么？”
　　林语恬也气了，开口否认着:“不是……我……”
　　“你？你什么你，解释不了就认着不行吗？平时就看你沉闷的很，就说啊为什么突然和姜殊走的那么近，原来是要偷偷毁人姻缘？这可是损阳寿的好吧。”
　　“对啊，林语恬为啥这样啊。”
　　大家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一个个都窃窃私语起来。
　　施大壮却站了出来帮林语恬解释，望着人群说道:“大家别这样说，林语恬不会这样的，姜殊和她关系好着呢。大不了等姜殊回来再说。”
　　没有想到施大壮会帮自己说话，但也只是诧异了一下。
　　林语恬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叫苦:谁能救救我，现在这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同学们会怎样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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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殊回班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林语恬沉默地坐着，旁边一群人指指点点，像是在批判着什么。但一些人的眉眼分明是看戏吃瓜的模样，哪里想知道什么真相。
　　“姜殊你来的正好。”发觉姜殊进来的同学一下子亮起了眼睛，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人证物证”。
　　[救命，姜殊会不会也当场懵掉。我乱写什么情书。]
　　一边听着林语恬内心咆哮，一边听着那位同学说话，听到一半姜殊就搞清楚了事情的由来。这下可以说是恍然大悟了:这些情书恐怕就是林语恬之前说的吧，倒没想到写的对象简写也是JS。
　　“够了，不用说了。”打断了夸夸其谈的同学，姜殊一脸严肃。
　　同学们安静了下来。
　　“这是我写给林语恬的。”姜殊抛出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句话。
　　同学们沉默了，吴云一脸看戏的表情也僵住了。
　　“什……什么？”
　　眼见着姜殊落落大方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样子。更何况真要是触及姜殊的事，她还能那么偏袒林语恬吗？显然，姜殊说的应该是真的。
　　同学们一阵沉默，突然打破这和谐的声音响起，传到姜殊耳边。
　　[我靠，姜殊太牛了吧。说的我都要信了，好帅啊刚才。]
　　呃……语调极其高亢婉转，让姜殊想起重生前某个火爆的带货主播浮夸的“oh my god”。
　　看了眼此时面无表情、内心一阵狂喜的林语恬，姜殊一下子也沉默了。
　　姜殊突然想起前世冲浪某个逆天定型文起来:她真的……好温柔……我哭死。呃……突然好想笑，但是这个场合吧，嗯……想了想带入林语恬刚才的口吻有感情朗读这逆天文学的样子，更想笑了。
　　一时间觉得自己是被林语恬带跑偏了，思维也如此跳脱了。看向林语恬的目光瞬间有些古怪。
　　林语恬:？？？喵喵喵

作者有话说

　　磕生磕死的人们:她真的，好爱她，我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