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诊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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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的声音带着十成十的不耐烦。
即使隔着门，艾尔维斯也能从语气中想象出雄虫生气的模样。
或许比在北广场挡在自己面前时还要生气。
艾尔维斯垂下了本欲开门的手。
屋内好半天才传出了声音，海耶显然是被吓的不轻，声音弱了许多。
“你、你干嘛呀？”海耶抓了抓自己被打的手背，不懂阿亚怒气的由来，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半天，道，“……其实也、也还好啦，他的雌君可能也挺惨的，毕竟虫翼可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阿亚冷脸看他。
在海耶身上，阿亚看见了被刁养下来的自私无礼和蛮横，还有些撒泼无赖，但出乎意料的，这只雄虫似乎还藏着最后的一点恻隐之心。
没完全烂透。
阿亚看着眼前的胖雄虫，突然道，“那你觉得谁更惨？”
海耶闻言一拍床板，全然忘了上一秒还被吓得瑟缩发抖的样子，他铿锵有力道，“那当然是皮特曼了！皮特曼没准会死在荒星啊！这代价太大了！”
阿亚：“……”
海耶的态度坚定过了头，阿亚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魄力改变一只虫的三观，原本打算给海耶灌输些平等的思想的他见状也放弃了，从床上下来，“荒星是没吃没喝吗？”
“……好像有吧？”
“嗯，那是有什么会一口吞了雄虫的怪物吗？”
“那怎么会，荒星又不是战场。”海耶感觉有些搞笑。
“哦，那皮特曼为什么会死在荒星？”阿亚扫了一眼面前的海耶，就差把废物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让开。”
阿亚摆明了跟海耶唠不到一起，完全不想唠，话不投机，非常烦。
但海耶没有自知之明，也或许是他的狐朋狗友都没时间来看他，短暂停在原地后，他又开始亦步亦趋跟在阿亚身边。
他还是很难理解，“……雄虫这样不是很正常嘛？诶？你去哪？你伤好了吗你就走？”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住院，是谁打你了吗？”
海耶的话题跳跃度很高，脑补能力也极强，没等到回答他也不尴尬，反倒自己先猜了起来，“不会是艾尔维斯吧？我去……”
他说着说着就捂住了嘴，连声音都压低了，“你被、被、被威胁了？我就说，怎么会有虫要娶他呢。”
海耶看向阿亚的目光里充满了怜爱，头还没摇两下，前面的阿亚突然停住了步子，海耶一个躲闪不及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他鼻子一酸，又有点泪失禁的前兆了，“你干嘛停下来啊？”
阿亚抓着门把的手青筋有些暴起，他感觉自己耳边跟个苍蝇在飞似的，忍了又忍，最后转头看向海耶，没什么笑意道，“如果你管不住你的嘴，就请管住你的腿，不然我不介意帮帮你。”
阿亚的表情属实算不上友好，特别是眼里的寒意让海耶下意识后退两步，等他回过神来，面前早已虫去楼空。
海耶懵懵的，“……怎么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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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亚一会也不想和海耶多呆了，他早知道雄保会那一下会认识这么只雄虫，他都多余出手。
眼下阿亚只想赶紧找到艾尔维斯，然后趁早换个病房。
阿亚在检查虫翼的科室转了两圈，没看见艾尔维斯，只得询问医护，然后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又找了一会，最后才终于在精神科的等候区看见了艾尔维斯。
“检查完了吗？”阿亚瞧了眼面前诊室上挂着的牌子，视线落回到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艾尔维斯身上，“怎么脸色这么差？”
他记得艾尔维斯去检查的时候虽然也没什么表情，但脸色比这会有血色许多。
“艾尔维斯，我可以看看吗？”阿亚蹲下了身子，视线与之齐平。
艾尔维斯从坐在这里后就不受控制的一直在走神，眼下突然听见雄虫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似的，猛然回了神。
“冕下，您——”艾尔维斯没顾得上腿上放着的检查结果，只知道眼下让雄虫在自己面前蹲下十分失礼，他握住阿亚的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但阿亚却低头看向落到脚边的检查单，远远望去，一排标红的数字，触目惊心，看的阿亚瞳孔一缩。
阿亚抽出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检查单，逐行看了起来。
艾尔维斯的精神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各个数据都超了警戒线一大截，即便下一秒就崩坏，也毫不意外。
但艾尔维斯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单子，“冕下，我没什么大碍，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阿亚的视线还没从检查单上移开，艾尔维斯的“没什么大碍”，和那红艳艳的数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亚反握住艾尔维斯的手，敲开了诊室的门。
里面的医生听见动静，推了推老花镜，看清面前的雄虫愣了一下，等到阿亚把艾尔维斯从身后拉出来时才了然。
“您是少将的雄主吗？”
阿亚牵着艾尔维斯的动作十分自然，看上去两位恩爱极了，但本着事事严谨的态度，医生还是出言确认了一下。
“是的，医生。”
艾尔维斯的情况很严重，阿亚没工夫害羞，他把检查单摊在了桌面上，“医生，为什么这些数值超过参考值这么多？艾尔维斯不会有事吧？”
医生扫了艾尔维斯一眼，“目前应该不会有事的，冕下，得益于您先前在别的星系为少将做的抚慰，虽然数值仍旧标红，但至少近期不会再上升。”
阿亚眉头松了松。
“既然您这么担心少将的状态，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标记呢？”医生看着雄虫突然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医生倒拿着笔，用笔帽在检查结果上一一点过，“这些，如果您深度标记了艾尔维斯少将，会很快回到安全区的。”
艾尔维斯皱眉，“……莱宝医生。”
被艾尔维斯点名的医生，耸了耸肩，“好吧，或许，婚礼结束以后，尽快标记吧，少将，您的情况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沟通了，希望您能引起重视。”
阿亚听的很认真，视线随着医生的笔而动，等医生收回了笔，他才指着没被点到过的数据，“那这些呢？深度标记也没有用吗？”
艾尔维斯脸色一尬，莫名觉得后颈处的虫纹有些痒，被阿亚牵着的手不自然的勾了勾。
这些医生都觉得他是这只雄虫的雌君，或许在阿亚去雄保会之前，艾尔维斯还能反驳一下，但之后……
拉多尼亚也明确告诉自己，雄虫会娶他，这是雄保会传来的讯息，而且时间很仓促，就定在了一周后，似乎像是怕他们中的谁会反悔一样。
艾尔维斯垂头，眸光复杂，贝莱沃斯星上发生的一切，还有雄虫屡次拦在自己面前，体贴入微的照顾，让他在惶恐中多了一丝憧憬，以为这只雄虫会是不一样的。
他曾直面雄保会的审判，对着佩里特会长毫不退让道，“我对您的判决有异议。”
他曾当着所有虫的面，掩盖住了艾尔维斯所做的需要付出惨烈代价的错事，坚持道，“我是自愿的”“放了他”。
他带着自己去了医院，在多特上药时表情皱成一团喊着轻点。
他孤身跑去雄保会，替自己拿回了抑制环的开关，下掉了抑制环。
他会问自己疼不疼，关心伤口是否愈合。
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认同皮特曼的刑罚期过于残忍……
后面的话艾尔维斯根本不敢听了，仅是五年的惩罚，对艾尔维斯来说，差的太多了，他甚至想过要悄无声息，让皮特曼再也回不来。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捡到这只雄虫，艾尔维斯犹豫过很久，最终还是把倒在荒星的阿亚带了回来，扔给了士兵。
……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艾尔维斯侧眸。
因为见过雄虫的好，所以艾尔维斯变得，哪怕雄虫只是口头认同了那只雄虫的观念，艾尔维斯都觉得不能接受。
这不应该。
“……唔，冕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少将精神海里的空缺也并非几日就能填平的。”
阿亚抬头看他，“十几日？二十几日？你总该告诉我能不能填平吧。”
面前的医生一噎，似乎被阿亚的固执打动了，他推推眼镜，坐正身子道，“能的，冕下，这全然在您，只要您愿意分给少将一些信息素。”
阿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免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原来靠信息素就可以了，这并不费他什么功夫。
于是医生看着面前的雄虫折叠好报告，小心翼翼收起来，然后揉了揉艾尔维斯少将的头，似乎在小声安抚着，“艾尔维斯，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哦，多么恩爱的一对啊。
医生很久没在精神科见过这么一幕了。
精神力不稳定的雌虫对雄虫来说简直避如蛇蝎，别说手牵手出现在精神科的诊室了。
医生看着阿亚和艾尔维斯的背影，不由得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想起来了自己的雄主。
虫与虫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医生正悲春伤秋中，就见视线里模糊一片的虫影去而复返，有些拘谨尴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个，请问要怎么深度标记？”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诊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