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箩》冬天的大猫

6、第一桶金

　　出了驿站继续赶路，越近巨岩城，官路越是平坦宽阔。

　　来往的路人也越来越多。

　　官路两旁小贩摆的摊位，也越来越多。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琳琅满目。

　　江女萝甚至看到活杀蛇，卖蛇的摊位。有她手臂那么粗的大蛇，就被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大汉剥皮活杀，取出蛇胆........看了两眼，就不敢多看了。

　　来往的行人各式各样，有坐马车，驴车，骡车的，还有穿着书生袍子，头戴玉冠骑马的少年人。也有配着刀剑年轻或中年的女性武者。

　　形形色色，有补丁麻衣老农，有黑色劲装江湖气浓郁的彪形大汉，有穿着一袭华丽繁复宫装，头戴金簪珠花丽人，有白发长须穿锦段袍服的老者，还有身上背着古琴大袖翩翩的蒙纱女子........各种各样的人皆有！

　　这个古朝代，也没裹小脚等陋习。似乎对于女性，并不特别严苛！比较自由，很多做买卖的小贩，不是年轻的媳妇，就是未婚少女！

　　冬来婶掏出两个铜板，在一买糕点的小贩那买了用一片不知名的植物大叶子包裹好的一包桂花糕。

　　“给！我昨晚不是说过，到了巨岩城请你吃桂花糕。”冬来婶塞给她三块桂花糕。

　　來弟婶眼明手快的从大叶子里夹了一块桂花糕就塞进嘴巴里，嘟囔道；“70个铜板，你就买2个铜板的桂花糕请我们？”

　　两个铜板一包的桂花糕，其实不过只有六块桂花糕而已，每块四四方方的，约有鸡蛋一半的大，一指厚！

　　冬来婶把余下的两块桂花糕收进腰及挂着的一个小包袋里。她哼了一声，道；“来弟妹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请你吃桂花糕的？”

　　江女萝快速的把自己手里一块桂花糕塞进冬来婶嘴巴里，“婶子，你先吃一块。我再吃。”说着，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

　　“你这丫头，婶子给你吃的.，我这2块桂花糕也给你吧。”她说着手摸向刚系上腰及的小布袋。

　　“别，我吃2块桂花糕足够了！还有两块你留着给大柱叔尝尝味道。”女萝连忙阻止。说真话，这桂花糕真不好吃，味道淡，粉末颗粒粗，只能尝出一点点甜味，苦涩味倒是压过了甜味。

　　怕冬来婶把最后两块桂花糕塞给她，她拉起一脸不高兴來弟婶的胳膊，指着远处一道高耸的城门，问道；“婶子，那是不是巨岩城的城门啊？”

　　趁着冬来婶不注意，她把手里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來弟婶的大嘴里。

　　來弟婶圆乎乎的脸上顿时眉开眼笑，她嘴巴嚼了几下，咽下糕点，道；“对，那就是巨岩城的城门！进了城，晚上婶子带你去西巷子那摆摊。”

　　“好咧！一起摆摊赚钱！”这下换作江女萝眉开眼笑了！

　　近看，巨岩城城门，高大雄伟，古朴雄厚。

　　城门分为三个通道，当中的通道极其宽敞，足够三辆牛车并驱而行。左右通道，供入城或出城的人来去。

　　他们张家村的所有人和车走的是当中的大过道。

　　排队的队伍很长，几个城卫兵，威猛唬人，戴着头盔，穿着盔甲，腰挂大刀。检查进城的每一辆车和进城之人身上的包袱。

　　队伍挨到他们入城了。

　　为首的坐在牛车车篷里的张仙姑从竹制的帘子里伸出一只鸡爪般的手，手上拿着一块一掌多大的黑色令牌对着城卫晃了一下，城卫一句废话也没，行了一个军礼，速度放行，让张江村所有车和人顺利入城。

　　江女萝抬头望了望天边的太阳，她估摸是，约是下午三点多了。

　　古代出一次远门真不容易！

　　不过百里多一点的路程，昨天凌晨四五点出的村子，驿站里过了一晚，又是早上四五点出发，第二天下午才到达巨岩城！

　　进了城，她一边跟着冬来婶走去他们城里的落脚点福云客栈，一边好奇的东张西望！

　　城里街道两边，有酒馆，茶楼，当铺，米店，油店，绸缎店等等。

　　街道两旁的一些空地上，有不少用油布搭着简易棚架的小商贩摊子。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有挑担的脚夫，有驾着骡车或牛车送货汉子，有小厮慢悠悠驱赶着马车，马车车厢里坐着不知是归家还是出门玩的小富人家的女眷，也有不少人驻足在商店或小贩摊子上，逛街购物的。

　　抬眼望去，街道四通八达，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等等招牌旗子迎风飘扬。

　　“第一次来，看花眼了吧！”來弟婶一根手指戳了她一下，把牛车上属于她的背筐拿下递给她，戏谑道；“客栈到了，先进去歇歇。到了晚上，我带你出客栈摆摊去。明天一天，随便你玩。后天一大早大伙就得出城归家。”

　　江女萝这才注意到，距离五六米远处就是一家客栈，客栈大门顶上明晃晃的挂着一块匾，福云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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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江女萝和來弟婶冬来婶包括村里九个青壮年的汉子便来到了西巷。

　　由于来的时间晚了点，好的地段都被人占去了，他们一行人只能选择巷尾摆摊。

　　摆摊的人太多了，逛街的客人更多。

　　她把自己需要卖出去的零碎的杂物放在铺开的一张白色大夏布上，才排列整齐，就有一对穿着粉色罗衣裙的姐妹花逛到她才开张的摊位上。

　　这一对姐妹花看起来身份不一般，她们身后不远处跟随着四个男子，四个男子腰间佩刀，都身穿一袭黑色劲装。

　　这一对姐妹花一位约莫在十岁左右，一位约14,15岁左右，似乎都对摊位上摆着的唯一一双木屐鞋感兴趣。

　　她们蹲下身一人拿着一只木屐鞋，仔细看起来。

　　岁数小的妹妹摸着鞋面的花卉，道；“玲儿表姐，这鞋儿做的真漂亮，我喜欢。”

　　被叫做玲儿表姐的少女，对她道；“这鞋儿你穿了太大了。我穿估计正好。”

　　她把小女孩手里的鞋子夺过去，拎着一双鞋，问女萝，“小妹，这木屐鞋谁做的？多少钱？”

　　没想到才开张就有大主顾上门，江女萝微笑道；“这鞋，是我和我娘亲一起做的。我敢保证，这鞋的质量和设计，天下独一份。这木屐鞋是我摊子上最贵的东西，你也看到了，我摊子才摆出来。两百文，这鞋你就可以拿去。”

　　她右边和她一起摆摊的冬来婶，卖的是皮毛物品，她听到阿箩嘴巴一张，就是两百文。拿着雪白兔毛皮的手一哆嗦，居然没拿稳，掉到地上，粘了灰尘。

　　少女还价道；“你看这鞋面，普通白布的料子而已。两百文太贵了，120文买不买？”

　　江女萝看着她道；“小姐姐，这可不是普通的白布料子。”

　　她两根手指，移到她手上鞋面部位翻开，给她看鞋面的反面，“你看看，这布料多密实细腻，鞋面里外乃是双层布料密密缝合，你摸摸，这反面看不到一点针线痕迹吧。你再看着这鞋底做工，防滑设计，走路更是平稳，你再看鞋面绣工拼接的花卉，用最好的染色剂给帛布上色。这鞋穿脏了，皂角洗洗，太阳底下晒晒，又是新鞋。你哪怕洗个三五次，我敢保证，还是可以穿的出去。”

　　随着她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指出细节，十岁的小女孩目光也不由自主的仔细的看着鞋，更别说那个少女，拿着鞋的手不由紧了紧。

　　最后，她假意一叹息，“小姐姐，假如不是你看上这木屐，我给其他人开价，是280文。我是看小姐姐你那么漂亮，气质端庄美丽。配这木屐鞋正好，才减去了八十文。算了，鞋给我吧。两百文已经是最低价了，少于两百文，我娘亲会打死我的！以后估计再也不许我进城摆摊了。”

　　少女抿了抿唇，从腰间小荷包里取出一颗银豆递给她，道；“这鞋我买了。”

　　江女萝拿着小银豆，从摊子上拿了一条绣着数朵梅花开的秀帕递给她，道；“用这帕子包着鞋吧。”

　　十岁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玲儿表姐拿着帕子包好了鞋，问她；“你是第一次摆摊的吗？我以前逛西巷子从没见过你啊。”

　　开门红呢！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就赚了两百文。这古朝代的两百文，可值钱了。省点用，足够一家三四口一个月吃好几次肉。

　　她心情很好的答道；“对啊！我第一次摆摊，今儿个下午生平第一次来巨岩城。”

　　“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摆摊，能不能做小一点的木屐鞋卖给我？”她问。

　　江女萝转头问旁边的冬来婶；“婶子，下次张仙姑什么时候进城？”

　　冬来婶毫不犹豫的道；“霜降过后，十月底我们还得进城一次。”

　　十岁小女孩听了，不高兴的道；“现在才八月中下旬，还得2个月左右，才能看到你啊！”

　　“两个月过的很快的~！”江女萝轻松的道。并且蹲下身，张开手掌在她脚下比划了一下，对她热情的道；“我和我娘还会做毛茸茸的屋内穿的拖鞋，还有带的手套，到时候我摆摊，你出来看看。”

　　“好哇好哇，到时候你一定得出来摆摊。我叫我我娘亲多带点钱陪我出来买你做的鞋。”

　　潜在的大客户啊！

　　江女萝拿起摊子上一串手链，递给她，道；“这链子送你了。你带着玩儿吧。”

　　“好哇，这链子真漂亮，谢谢姐姐！”

　　开张大喜！

　　自从那对姐妹走后，陆续来了不少女客。一个时辰不到，她摊子上的东西居然全部卖完了，包括春花婶子的大媳妇娟娘那半匹青褐色的粗布，被她以83个铜钱偏高的价格卖了出去。

　　除去83铜钱，她自家东西卖掉，得了一颗银豆和96个铜钱。

　　她收了摊子，背起了空背筐，对冬来婶她们道；“我先走了。我娘亲一个朋友托我到飘香铺子买点东西捎给她。”

　　“巨岩城很大，你认识回客栈的路吗？”冬来婶不放心的问。

　　江女萝笑道；“不认识，我可以问路啊！我又不傻。”

　　她先去一家卖杂货的小店，买了自家需要的一些针线一包碎布头和娟娘份的针线，再问路，一路走走逛逛，到了东城的飘香铺。

　　没过几分钟她就拿着两个陶瓷瓶走出铺子。

　　抢钱啊！她手里一大一小，2个劣质陶瓷瓶，大的是茉莉花香油（头油），小的是口脂“胭脂”，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居然花掉她68个铜板。

　　这还是铺子里最便宜的香油和口脂。

　　再去掉那一份针线钱17个铜板，春花婶子大媳妇，娟娘那半匹布的钱全花完了，她还倒贴了两枚铜钱！

　　太贵了！保险起见，她把香油口脂外加买的针线和自己的一颗银豆八十个铜钱收进了角空间。

　　背筐里只有一块摆摊的摊布和三个铜板换来的一团大小不一的碎布。

　　回去后去山上摘一些草药，自己捣鼓一些口脂，胭脂，下次摆摊去卖吧！

　　林婷身为中医学科班高材生，看过不少关于地星古代中医发展的历史书本，还有记录秘方古籍和文献类的各种珍贵藏书。

　　福云客栈位于巨岩城的南边，她边走，边想着手工制作口脂的草药配方.........走的心不在焉，等她走进一条小巷子里，顿时察觉光线怎么一下暗了，才注意到自己好像走错路了。

　　眼前是一条狭小的巷口，灯火数点，绿莹莹，阴暗无声。

　　她回头，身后两三米处，一米多宽的巷口灯光亮眼，路人来来去去。

　　巷内巷外，恍若两个世界！

　　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

　　她转身就跑，却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猛地紧抓住她黑披风一角，“你是那个送我手链的姐姐，姐姐救我！”

　　江女萝不由顺着那只苍白的小手望去，看到一张仓皇的小脸。她被一个身穿红衣披头散发的高个女子夹在腋下。

　　随之，那个红衣女子扭头，白的无血色的脸庞，红的不详的嘴唇，一双眼冒着绿光，阴森森盯着她，红唇张开，发出刺耳的笑声；“咯咯咯，今天吹的什么风啊，送上门的美食........”

　　她说着，对着她吹了一口气，一股腥甜的灰色雾气笼罩住她全身。

　　指甲尖尖红的血一样的鬼手朝她迎面抓去，抓着她一边胳膊往肩头一甩，扛着江女萝就脚不沾地的飘向小巷深处。

　　江女萝晕乎乎的合上眼，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巷口光线像是麻花一样的扭曲变形缓缓闭合，她的背筐孤单单的落在地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