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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危险的古朝代 ...

  •   八月上旬这段时间乃是苎麻成熟,第二麻抢收的季节。

      二麻得赶在立秋前收割完。

      张江村几乎每家每户都种植苎麻。

      苎麻一年收获三季!

      苎麻不光是手工织出的苎麻布,又称呼为夏布的原材料,更是制作符篆纸的原材料。

      苎麻制作而成的上等夏布,其质地细腻,如雪一样纯白,冬暖夏凉。

      经验丰富,技术熟练的织娘制成的上品夏布几乎能和丝绸媲美。

      苎麻的用途极其广泛,粗略加工的苎麻就能加工成质地结实耐用的麻绳。

      苎麻还能制成结实的厚麻布,制成厚重的衣服穿来抵御寒冷。也能制成轻薄非常轻便的衣服,夏天穿了凉爽散热透气。

      苎麻还可以做帽子、鞋子、书包、垫子,用途繁多,是民生不可缺少的生活必需品。

      更重要的是,苎麻还是制作符纸,黄麻纸的主要原材料。

      江女萝为啥觉得她生存的这个古朝代,是奇怪的古朝代!

      这个古朝代真的够“古”,衣食住行,文字等等,类似于地星古文明的第三世纪的西汉时期。

      最大的原因就是,村里村外,随处可见贴着的奇怪符号的驱邪符。

      每年,村里所有的人,除了抢收粮食,就是抢收苎麻!

      每次,每家每户自己地里抢收而来的苎麻,就必须上交三分之二的量,才能换取薄薄的数张驱邪符或辟邪符或镇宅符等等!

      这些最低等的黄麻纸制成的符,有效期最短的三五天,最长的有效期不过是三个月!

      村里的人,出了村子,去较远的地方办事或者探亲访友,就必带辟邪符和驱邪符等符篆。

      不带符篆出门的村民出远门,大部分是有去无回,消失的无影无踪。少部分可以回来的人不是疯了,痴傻了就是缺胳膊短腿.......总而言之,下场没有一个好的!

      村里的老人和父母从小教育孩子,别到村子外面去,尤其是晚上别出村子。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村。村外有吃人的野兽,也有吃人的妖鬼邪魔。

      在村外能做到自由来去的人,只有两类人!武者和法师。

      张江村只有一人可以随便出入村子,地位高于村长,那就是岁数最大的张仙姑!

      这真是个奇怪,也危险的古朝代!

      每年三五次,张仙姑就会带着村里的几个青壮男女,把村里人收获的苎麻装在板车上,然后带着十多辆车到百里之外的巨岩城。获取一定数量的黄麻纸和少量珍贵的符篆,以及朱砂,笔墨等物品。

      张江村,大多数低品的辟邪符,驱邪符等符篆,都是出自张仙姑之手!

      这次,去巨岩城的名额中没有她家的份。

      江女萝私下去后山见了张仙姑,献上了她花了一天功夫作成的木屐鞋。

      领到了一个可以一起去巨岩城的名额。

      木屐鞋,在这个朝代,只有贵族和富人,或地位崇高的老人才配穿。

      她制成的木屐鞋乃是根据这时代的原型再经过略微加工。制作而成的一双精美的鞋。

      鞋是前后带齿的木板鞋,鞋帮呈船形,木齿较高,每一个细节经过打磨和加工抛光过。鞋面为墨绿色帛制成,鞋面上以拼接和十字绣的手法,有祥云有青松。

      这双经过她手制成的木屐鞋,低调奢华,已不适合称之为木屐鞋了,完全可以称为帛屐。

      说到这木板鞋,不得不提起江女萝的亲爹,江大山。

      江大山三年前去隔壁村干活,回来途中被毒蛇咬了一口,人走到村门口,已毒发身亡了!

      江女萝的娘亲刘福惠,和外公刘成才乃是二十多年前逃荒逃到张江村定居的异乡人。

      据说,当年的刘成才带着才三四岁的刘福惠,凭着一手出众的木匠活,在张江村定居后,没几年陆续收了村里的几个不是家里穷就是孤儿的孩子作学徒传授木匠手艺。

      江大山就是其中的学徒之一。

      刘成才在张江村站稳脚跟后婉拒了很多媒婆,并没有再娶,而是在女儿刘福惠及笄那一年,把女儿嫁给了父母双亡的江大山。

      在江女萝六岁那一年,外公刘成才,忽然在一个夜晚得了急病,第二天发觉不对头时,人已经凉凉了。

      江女萝家里,最值钱的除了一根银簪子外,就属一整套24件大小不一古旧又结实耐用的木匠工具最珍贵了还有三本书。

      木匠工具,书,包括自家比村里人好很多的农村小四合院,都是外公刘成才遗留下的宝贵遗产。

      最重要的一点是,刘成才不是文盲,他认识字。这导致,江大山,刘福惠,包括她,江女萝,也不是文盲,都是认识字的山村人。

      这个古朝代,不夸张的说,遍地是文盲!

      张江村,江女萝一家不算,村里人,只有村长和他大儿子,剩下就是张仙姑,他们三个不是文盲。其余的村里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地地道道的的文盲!

      刘福惠一家属于低调的小家族!村里的人并不知晓他们一家都是识字,能写会算。

      但是村里的都基本都知晓,江女萝会简单的木工活。

      平常,村里的人,家里的木窗,什么木凳啊,木架啊,木盆等等小物件出了点小问题,就会叫江女萝修补一下。

      刘福惠的女红手艺精湛,经过她手的帕子,布鞋,香包,腰带等等物品,拿到集市去卖,都能卖的出去。

      可这个古朝代,残酷现实,没有成年男子支撑门户的妇孺人家,生存不易。

      家里唯剩下两亩薄田了!本来有七亩地,但是江大山走后。村里的人和村老们以种种理由,巧取豪夺走五亩地。

      本来吧,剩下的两亩地和自家的外公和爹爹亲手建造的小四合院房子,也差点被村长的大儿子以贱价强买去。

      不得已之下,刘福惠在一个雨夜,跑到村后山神庙向张仙姑下跪,哀求。舍去她的陪嫁,红木床等一套家具。

      第二天。张仙姑去了一次村长家。然后,关于二亩地和小四合院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也是那一次张仙姑的出手插于,江女萝一家的日子才稳定下来。、

      也是那一次的事情后,他们家得罪了村长家。每年每季的税收都偏高于其他人家,一年三次上交的苎麻数量也的比其他人家交的多。还有一年一次的服役,江女萝家都是出钱代役。

      这样零碎的算下来,他们家一年到头的存不了多少钱。

      月落黄昏,满天繁星。

      江女萝家,小四合院,西厢房亮着昏黄的灯光。

      刘福惠哄睡好2个年幼的孩子,拿着一个包袱来到江女萝房间。

      江女萝正忙着整理背筐。

      差不多有她半人高竹编的背筐里已放了大半的东西。娘亲刘福惠做好的三双布面绣花鞋,几条帕子和一些香囊和几双白袜。其他物件,都是她的东西,五串用坚硬光滑色彩亮丽的植物种子加一条细麻绳串成手链。一双木屐鞋。

      木屐鞋,鞋面是用平常白色夏布为底色,鞋面上墨绿色碎布条制成几朵花卉,花卉中间是淡黄色的野植物硬种子当作花心定牢在花卉之中,花卉的枝叶用浸染过淡绿色的细麻绳以十字绣的手法绣上去。

      这是一双看起来结实,美观,淡雅,适合年轻夫人或是少女穿的木屐。

      放进背筐上层的是一包一斤多重半炮制好的新鲜的野黄精药草。

      最后一个包袱,是邻居春花婶子拜托她拿到巨岩城卖的三十六个鸡蛋。

      真的,假如不是春花婶子,换做村里的任何一个人,叫她帮忙代卖鸡蛋到百里外的巨岩城去,她保证毫不犹豫的回绝对方。

      开什么玩笑啊,帮忙也是有限度的。背着三四十个生鸡蛋走一百多公里的路,不是存心刁难人吗?!

      看到刘福惠拿着一个灰扑扑包袱进来,她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江女萝皱起了眉头,问道:“娘,你手里拿着啥?”

      刘福惠坐到小桌边的木凳上,把灰扑扑的包袱放在小桌子上,语气无奈的道:“春花婶子的大媳妇娟娘刚才找我,要我托你帮忙,把她这几块布拿到城里卖掉,换点针头丝线和飘香铺里的香油口脂。”

      江女萝打来包袱检查了一下,半匹青褐色的粗布。织工不是很密实,只能算一般的编织手艺。优点是颜色染得比较均匀,足够一个成年人做三件衣裳。

      可春花婶子的大媳妇娟娘需要用这半匹布置换的针线钱暂且不算,以前听人说过巨岩城里飘香铺子里最便宜的香油(头油)加口脂(胭脂)的价格并不便宜。

      “这不是为难人吧?她这半匹布颜色暗沉织的疏松,很难卖出去好价钱!又要买针线,又要买飘香阁的香油和口脂,她怎么不提出再叫我去银满楼给她带个纯银手镯回来?”江女萝气呼呼的把灰扑扑的包袱放进背筐里。

      刘福惠噗的一声笑出来:“你量力而为吧。别和娟娘计较了。她这半匹布,我估摸着也是瞒着春花婶平日里一点一点的纺织出来。她也不容易!你病的那几天,村老们怕你把病气过给村里其他人,不得已,我才把你背到村尾的小木屋养病。那几天,多亏了春花婶子和娟娘子帮忙照顾你弟弟那么多天,不然的话,为娘我真的分身乏术了..........”

      说到后,她不由止了笑,脸色黯然。

      钱好还,人情债难还!

      江女萝无声叹息,脸带微笑的道;“娘亲,都过去了!我身体完全没事了。以后我们家会越过越好。”

      她想了想,把背筐里放着36个鸡蛋的稻草绳粗略编制的小袋子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道:“这鸡蛋,我明天出发就不带去了。留在家里给弟弟妹妹每天吃两个蛋,补补身体。等我过三四天后回来,就把欠春花婶子的七个铜板五个鸡蛋还上去。”

      刘福惠子看着桌子上多出的一堆鸡蛋,吃惊的道:“这是春花婶子叫你带到巨岩城去售卖鸡蛋,你怎么能不带走?36个鸡蛋拿到巨岩城卖,一个鸡蛋也值一文钱.......”

      江女萝做到她旁边的小木凳上,拍了下她的手,望着她,语气平静的打断她的话,:“娘亲,听我这一次吧!鸡蛋留给弟弟妹妹吃。请你相信我!我也大了,翻了年,就是14岁了,爹爹不在了,我也可以撑起这个家!”

      13岁的女孩,肤色白皙,五官秀丽,神态淡然。恍惚中,刘福惠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刘成才生前儒雅宜人的的音容笑貌........她鼻子蓦地一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的女儿,自从一月多前,那落水后一病,醒来后,沉默寡言,渐渐地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性情大变!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和几次不动声色的试探,女儿平常一些习性和小动作,都代表,江女萝还是原本的江女萝!她的闺女,并没有被邪魅妖邪等不干净的东西附体。

      她七八天前,趁着到河边洗衣服的时间,特地跑了一次后山的山神庙去见张仙姑,把自己的不安告诉张仙姑。

      张仙姑听了她形容自家闺女醒来,性情变得不似以往的一些话,只送她一张淡蓝色符纸叠成的护身符。叫她挂在女儿床头三天。

      三天里,护身符还是原样,没有变色或自燃等任何改变!那么她闺女江女萝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那淡蓝色的护身符已挂在闺女床头七八天了,她这几天,每天趁着女儿不注意的情况下,看护身符一两次。

      淡蓝色护身符完全没有变色,更没有自燃!

      她反掌握住江女萝的手,眼角的那一滴泪从腮边跌落,喃喃道:“娘亲信你的,原来是我的阿箩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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