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找对象指南》加肆

3、第3章

　　乔思渔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点还要出门。赶紧站了起来，拿手机拿钥匙拿本子拿笔，手忙脚乱地往她的大包包里扔。她看方以宁还站在门口，更是加快了速度，方以宁看着，轻轻笑了一声。
　　乔思渔收拾好东西，跟着方以宁坐电梯吓到地下停车场。一个耳熟的声音从一辆路虎揽胜传来：“这边。”居然是周言婧。她迟疑地看向方以宁，方以宁只是说了句，上车。乔思渔在一瞬间回顾了学过的乘车礼仪，两人都坐后排这个选项首先排除，肯定是一前一后坐。按说方以宁职务高，应该他是坐后排，但是方周两位身份相当，这样坐显得把周言婧当作驾驶员，有失礼之嫌。而这个时候，乔思渔主动去后座或者给方以宁打开前座车门似乎都不合适。她故意慢了一步，等着方以宁自己选位置。方以宁却拉开了后座门坐了进去。来不及多想，乔思渔也赶紧上了车。
　　上车后，方以宁说道：“思渔，周总说既是校友又要合作，今天大家先熟悉一下。我想你也是N大毕业的，今天趁着能走开，一起吃饭认识一下。”这话既是解释为什么喊她出来，又是在向周言婧介绍乔思渔的校友和助理身份。乔思渔简直受宠若惊，一来，林总今天有事外出，临时有空的只是方以宁而已。一般来说，林总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外出参加商业活动，方以宁都会随同。只有一些私人活动才会独自参加。而她并不是林总的正经助理，充其量是给方以宁打杂，根本没有“机会”这一说。二来说她是校友，隐隐就是用餐时间不做上下级的意思。这话简直太把她当根菜啦。乔思渔想着，简直要热泪盈眶。
　　周言婧听完倒是不意外，笑着道：“原来是小师妹啊。果然相遇即是缘分。看来今天我必须要请师弟师妹吃大餐了。”
　　乔思渔哈哈笑道：“那要多谢学姐啦！自从我离开学校，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母校的温暖！”说完，又想这话不妥，似是埋怨方以宁不请她吃饭似的。
　　方以宁在后座没有说话，乔思渔不好回头看他表情，只好尴尬地接到：“方特助自己准点吃饭都成问题，我也指望不上他。”
　　后座传来一声轻笑。
　　乔思渔在内心给自己一颗葱，暗自嘀咕：“莫飘莫飘！得罪顶头上司要不得啊！”
　　周言婧又极为自然地问乔思渔是哪个学院的，什么专业。乔思渔老实答了，又同样问周言婧。周言婧也很爽快地说自己是学平面设计的，学名“视觉传达”。乔思渔赶紧端上一份热腾腾的马屁，说周言婧着装很有品味，既典雅又低调，简直是行走的通勤范本。周言婧听了很开心，夸道：“果然嘴甜的小孩男女都会很受欢迎。思渔要是跟着我，我就是不涨工资也开心啊。”
　　两个人商业互捧了一阵，很快就到了商业区的一家日料店。中午时分，店里的客人不算太多。不过三个人进了包厢，有一位小伙子已经在等候，是周言婧手下的一个助手。他也没有多留，大家落座之后，他说了句：“大家用好，我有事先走。”便离开了包厢。
　　服务员过来，三个人各自点了一些，周言婧又给乔思渔加了一份蛋糕。
　　至此乔思渔方有点觉出不对来。这不像是一般的商务宴请，也不像是初识后的便餐啊。那方以宁为什么要带着她来赴宴呢？
　　冷菜已上，乔思渔拨拉着碟子里的“中华海草”，百思不得其解。

　　周言婧则端着荞麦茶，娓娓道来：“你知道我们公司近两年十分艰难。就算没有去年的事情，在国家一轮一轮的调控政策下，房地产企业要有发展真的很难。国内前50的房地产公司，真正有口碑的，只有那么几家。除了琅思以科技住宅有了口碑特色，其他竞争几乎都是靠每个楼盘的策划销售。金洲早些年就开始尝试商业地产，探索了一些经营模式，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很难说有多大的突破。后来，也尝试从物业服务着提升楼盘的价值，物业公司作为子公司甚至还在海外上市了，但是跟其他相比，除了资产以外，又有多少优势呢。我们周总是学环境出身，想要从材料这块着手，尝试在能源方面进行住宅的革新。除了惟晟，我们也了解了很多，当然不止是惟晟。”
　　乔思渔听着，与之前论坛八卦一一对应，发现纵是外界感叹好命的二代，也有难以外道的艰辛。
　　反观方以宁的反应，简直可以说是不为所动。他只是点了点头，就是论事的评价道：“不管怎么说，金洲在体量、口碑、影响力，已经远超大部分公司了。即使是采用保守地发展模式，可以说近20年也能稳稳地站在国内前5。”
　　周妍婧则笑道，谁会愿意原地踏步呢？又继续道，“惟晟在材料这一块，确实有很多优势。宽泛地说，与金洲确实有合作的空间。但是惟晟大多是在与制造企业合作，科技材料并不是说能直接使用。”
　　说话间，服务员端来了刺生、又摆上了寿喜锅的炉子。两边便停下了话头，静静地用餐。
　　乔思渔筷子夹着一只花螺，内心想的却是，如果能跟金洲合作，产品销售会打开一个极大的市场，但是方以宁怎么一点对待大客户的热情都没有呢？甚至还在隐晦地建议金洲保守发展？难道是觉得这条路决不可行？
　　花螺在她筷子间滚来滚去，夹了好几次都没有夹起。方以宁拿起一边的勺，给她舀了两个，很平淡地说了句：“用手。”好似就是朋友间聚餐一样。乔思渔见顶头上司不介意，便乐呵呵地依言照做。吃完花螺，又夹了一块雪蟹，捏住蟹脚往外拉里面的肉。她一向喜欢吃这些虾兵蟹将，奈何价格不菲，自己是绝不会买来吃的。而平时遇到宴会，也因为需要保持形象和礼仪，夹上一块不需要啃的而已。
　　方以宁似是接回了之前的话题，“新的尝试本身也是个庞大的工程。如果需要，惟晟肯定愿意不遗余力地提供技术支持。我毕业之后就到了惟晟。也经历了新老交替。林总对我的认可，是远远超过我的期待。”
　　后面这句话说得乔思渔云里雾里。周妍婧略有一些激动：“那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林总对你的认可，是否会让你停滞在这一步呢？你已经做了3年特助了，林总是否对你的将来有所承诺呢？”
　　方以宁冷静地多，甚至改了称呼。“学姐，我毕业很久了，已经不是刚毕业那时急需赚钱来支撑家庭的境况了，也没有那么大的物欲。惟晟能给我需要的，我在这里，进一步或退一步，后顾无忧。”
　　周言婧被他说得一愣，也想到当初他拒绝读研的事情，有点失落地笑了下，“我倒是忘记你这人，身在红尘，心在禅堂。”
　　乔思渔终于明白过来，周言婧谈生意做幌子，其实是想挖人啊！她努力控制住自己左右探看的脑袋，总觉得自己非常多余，非常不应该出现在此。方以宁是出于什么考虑，明知道对方是想要挖人，还带上自己呢？难道是为了表明拒绝？
　　方以宁接茬道，“学姐，你记仇啊。”转而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像是劝解般说道，“其实用不着，我在这里，只要各方面合适，合作只会更顺畅。”
　　周言婧知道今天这个话题是谈不下去，便转向乔思渔，边用公筷夹了几片和牛给她边说，“学妹不学佛，多吃点肉。”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