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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盛道桉看向他,明明还是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但江津莫名汗毛倒竖,身体不自觉就从沙发上坐起来,上半身前倾,时刻处于迎战的状态。

      做完这一套动作,江津忽地反应过来不对劲。
      对面是他哥们儿,又不是他敌人,他干嘛变得那么易感?

      江津回视,盛道桉似乎已经清醒过来,收敛了浑身的攻击性,唯独眼底还残留一点被冒犯的不悦。

      两人从幼年相处至今,江津口无遮拦惯了,什么调侃冒犯的话没说过?什么时候见到盛道桉有这么大的反应?

      盛道桉没有开口说出任何话,江津却从沉默中明白了一切。

      他皱起眉,收敛了不正经,难得严肃:“查人这事儿,盛栖野知道吗?”

      “我做什么,与他无关。”盛道桉平静的表面被打破,语气冷冷。

      “好一个与他无关,你不是自恃边界感吗?怎么着?现在喜欢插手别人两夫妻的事儿了?”江津阴阳怪气,半点不顾及兄弟的体面,什么难听说什么。

      “他们未婚。”盛道桉提醒。

      江津简直被他气笑了。
      先前插科打诨问不出一点东西,现在对别人小两口的关系倒是一句接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揣着什么乌七八糟的心思。

      他不怕得罪人,只怕好兄弟越陷越深,他专往兄弟心上插刀:“你们老宅那棵樱桃树是盛栖野找我给他弄来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了他未婚妻。”江津见他还是没什么变化,冷笑一下又道:“知道孟疏晚的反应吗?”
      “盛栖野可跟我炫耀过,孟疏晚开心得当即想要去看看,迫于羞涩,才放缓了这件事。”

      盛道桉脸色骤然变白。

      江津不忍心地别开头,语重心长说道:“盛道桉,我当你是兄弟,只希望你别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他像是想到什么,眸光黯淡。

      江津生性吊儿郎当,什么新鲜玩什么,今晚醉死在哪里都无所谓。碰上盛道桉这种事儿,他半点都不会退让,只会去够自己想要的。

      然而盛道桉不一样。
      他道德感强,能说服自己承认喜欢,已是不易,如果再让他与弟弟盛栖野争抢,还没等到最后的结果,他已经自我折磨得不成样儿。况且,即便他愿意,和盛栖野两情相悦的姑娘,能愿意吗?

      江津喜欢看盛道桉身上的风流八卦,前提是那是有可能的。

      他正色劝道:“这事儿我帮你查,但凡事有个度。”

      凡事有个度。
      这是第二个人对他说了。

      盛道桉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痛恨这句话。

      他摘下眼镜,轻轻擦拭镜片,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江津也没开口,任由他进行自我调试,他对盛道桉的自制力非常信任,一时的脱轨不要紧,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包间内静谧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不知过了多久,盛道桉停下擦拭的举动,他将镜片戴了回去,透过镜片,又是那个坚定不移的人。

      “谢了。”盛道桉嗓音有些沙哑,像是克制到极点后不得不进行的妥协。

      江津装作没听见,又变成那个不着四六的浪荡子:“来都来了,不喝点?”他指着茶几上的酒,大有要舍命陪君子的洒脱。

      盛道桉站起身,看了已经有些微醺的江津,只留下一句:“你说的,我记住了。她已经开始新生活了,你也别一直沉浸在以前。”
      至于她是谁,盛道桉没提。

      明明已经过了许多年,不需要思考,仿佛这个人已经刻进了骨髓,江津瞬间便清楚盛道桉说的是谁。他却装作早已忘记的样子:“谁啊?”

      盛道桉懒得看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想到他方才的阴阳怪气,也反嘴刺道:“行行行,你忘了。喝闷酒的不是你。”

      “嘿!”合着刚才他的开解,全是肉包子打狗,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是吧?

      江津捋起袖子,就想给兄弟好好瞧瞧,没等他起身,盛道桉已经开门走人,半点眼风都没留给他。包间里只剩下他一人,他脱力一般跌坐在沙发上,突然也没了喝酒的兴致,愣愣看着空酒瓶出神。

      *

      一夜好眠,孟疏晚依照以往的时间,打算到对面‘盛栖野’的房子吃早餐。

      她打开房门,刚踏出去,右脚踩到枝桠。
      蹲下身一摸,摸到一束鲜花,花朵上面还凝结星星点点的水珠,应该才放不久。

      孟疏晚抱起来,手在里面摸了摸,摸到一张卡片,送的人体恤她看不见,用了硬质的材料贴了字,她慢慢摸索,一边读出来。

      “没了一朵花,还有其他花。”

      其他人收到这句话可能会满头雾水,孟疏晚一下便能想起她随意说过的话——我和孟家的关系,好比是花朵,凋谢就不可能再回到原来。

      到底是真心祈望过的父母,放下了他们,也就意味着孟疏晚对亲情关系没有任何的盼望。可盛道桉应该是将她的话转达给了盛栖野,盛栖野在她想要关掉这扇门时,偷偷给她塞了一朵花进来。

      孟疏晚低头闻了闻手中的花束,扑鼻的花香,她的眼角渐渐发烫湿润。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平复好心情之后,正要抬步到对面的餐厅,手机响起,是沈淑华的电话,她下意识就想摁掉,但没太看清楚,按成接听。

      沈淑华喜出望外的声音传来,似乎没想到她会接电话:“阿晚,我是妈妈。”

      孟疏晚没听,也不在意。

      沈淑华担心她挂电话,长话短说:“阿晚,阿亭是做错了事情,妈妈也不奢求你会原谅她,只是你别就不理我和爸爸了啊,有时间你也多回来看看我们吧……”

      孟疏晚连一个音节都不想说,正要挂断电话时,沈淑华终于说出正题:“昨晚我们从警局出来,盛总等在外面,还和阿亭说了几句话呢。不管怎么说,孟家和盛家的关系还在,你也劝劝盛总,别对孟家赶尽杀绝……”

      剩下的话孟疏晚一点都没听去,也不在意他们仍然将她当成一个能联系盛家和孟家的纽带。
      她抓住其中一句话:“盛总和孟亭聊过?”

      沈淑华不明白她怎么单拎出这句话,呐呐回答:“是啊,盛总一句话都没和我们说,就找阿亭聊了几句。哎……哎……”

      还没说完,孟亭挂断电话。

      她抱紧手中的花束,看着对面的房门,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盛栖野能送她这束花,表明盛道桉与盛栖野对谈过,昨天发生的事情盛栖野应该都知道。那盛道桉与孟亭见过这件事呢?

      依照孟亭要死也要拉一个人下水的心态,不可能隐瞒她通过盛栖野曲线抱盛道桉大腿的事情。盛道桉将她的目的告诉盛栖野了吗?盛栖野又是……什么反应呢?

      孟疏晚站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走,每次她一咬牙想死个痛快的时候,又不自觉地蜷缩回来。

      就在她纠结不已,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孟疏晚脚步猛地顿住,身形僵直,她有点不敢回头。

      “孟小姐。”徐旻平直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孟疏晚身形一松,她回过头笑笑,随后指了指里面,小声问道:“阿野还在里面吗?”

      徐旻扬扬手中的文件:“我来拿文件,盛总已经去公司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看着比平时严肃。”

      孟疏晚肩膀塌下来,她捏紧手中的花束,难掩失落。

      “孟小姐?您还好吗?”徐旻蹙眉,后悔自己多嘴。

      “我没事没事。”孟疏晚扯出笑意,免得徐旻为自己担心。

      徐旻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话,微微俯身示意,离开了这里。

      等到整个走廊空无一人,孟疏晚茫然地看了看对面关闭紧紧的房门,好似她已经明白了盛栖野的想法了。

      如果是斗倒孟家之前,孟疏晚面对闭门羹,只会越挫越勇,想尽办法都会往盛栖野面前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低头,手中的花幽香拂鼻,面对盛栖野对她的好,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胆怯。

      她无法将盛栖野当成一个单纯的实现报复的工具,也无法厚着脸皮,无视他的想法、他的冷淡,一个劲儿地揣度他对她的心软进度。

      这种茫然以前也遇见过。

      那时,盛栖野听说她喜欢吃老家的樱桃,甜甜酸酸,小小的红果子。盛栖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樱桃树移植到了盛家的老宅,想要带她去看。
      她很欣喜,当时她与盛栖野的暧昧关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差一个关系的定义。

      孟疏晚以为,他们的关系能进一大步,可就在她句句的暗示之下,盛栖野回避了,他没有任何的回应。她的跃跃欲试也淡了下来,两人又回到不咸不淡的相处中。

      她不敢往前多走,怕连现状都维持不了。
      也怕她往前走一步,盛栖野如同以前那样,回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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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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