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洛阳』》月枝蔓蔓

10、联防内奸

　　安白檀和高秉烛俯身看着楼下灯火漓澜下，为联防来回匆匆走动的人，谁能想到内奸竟出至他们其中了。这些人永远都不能离开万象殿，身在联防善巧堂知道太多联防的秘密，故此终其一生都不可以离开这里，为其卖命，至死方休。
　　“内奸能够窃取机密，只能是万象殿的人。”
　　且联防要传送情报都需要特定的密文加持，只有联防内部的人才能看懂。
　　高秉烛问起安白檀关于韩执事出事那晚发生之事，“韩执事出事那晚是六月二十三，可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和奇怪的的现象吗还有，他和谁都接触过？”
　　安白檀罗列出四个内侍，但之前也早已问过他们，惹得他们心中很是不悦，“这些问题安使早已问过我们，何况你只是一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与我们来说是外人无异，郎君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来调查内奸？”
　　高秉烛不怒反笑，以靠在桌椅旁，双手报胸，“正是因为我是外人，才更好公平公正的调查内奸，若是让你们自己来调查，万一内奸就出自你们其中哪一个人呢？”
　　“你你你！”几个内侍你个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得脸色都变了。
　　另一边百里弘毅和武思月原本私下说好在茶馆引出刺客，若是引得刺客现身后让随身陪伴自己的侍卫保护百里弘毅。
　　思前顾后许久安排妥当，却没想到柳然会跟过来找人，百里弘毅心下一紧不忍让来之不易安排好的计划失败，冷脸低声怒吼着她，“你给我回去，现在。别让我说出讨厌你，柳然。”
　　说罢不顾她泪眼盈盈的样子，起身引走刺客。
　　若不是武思月及时赶到，刺客的刀划过的就不是他的玉佩，而是他的脖子。
　　百里弘毅捏紧了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冲动，可这次是接近阿爷真相更近的一步。
　　高秉烛，春秋道这边我只能逼近这一步了。
　　高秉烛也步步紧逼，找出联防三十余人，对公子楚交代，“郎君，内奸就在这三十人之中。”
　　惹得人心惶惶。
　　其中更是有人说道，“在座的数位都是在联防兢兢业业数十载，郎君若是质疑我们，杀了我们便是。”
　　不错，对于他们来说，公子楚的质疑，对于他们这兢兢业业数十载为联防效命来说，是一种羞辱。
　　他们心中的不忿和尊严让他们不能接受这种不公的待遇。
　　一死只为证清白。
　　如此高冽清洁才是联防忠心耿耿半生的忠贞内侍的脾性。
　　安白檀也忍不住为他们开脱，“高秉烛，在场的诸位都资质不浅，话不能乱说。”
　　高秉烛抬头扫视着这些人，坦坦然于胸，“我既然进了联防，就得按联防的规矩行事。收押审问你们，也只是为了要证据确凿，以事实服众。”
　　公子楚一直不语，却看在眼里，“看来你已经有了确凿的人选了。”
　　众人立即窃窃私语，难道这高秉烛说的内奸真的在他们这里面？
　　在众人疑惑不解时，高秉烛突然高声大喊，看向一直跟随公子楚身旁的人，“安白檀！”
　　“高秉烛，你血口喷人！”安白檀拔剑就要走向他，被公子楚伸手拦住。
　　高秉烛抱手半跪，“郎君，你不会要包庇她吧。”对于一直跟随了公子楚多年的得力之手心腹，人都有感情，更何况安白檀配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公子楚对于她的信任确实不会听他三言两语就随意动摇的。
　　“郎君，求你名鉴！”安白檀跪下，心中气愤与不满不停翻滚，她对郎君的忠心天地可鉴！
　　“胡言乱语，白檀君是郎君的心腹，若她要是内奸早有机会对郎君下手，哪怕泄露郎君身份，对联防也是覆顶之灾。”有人替安白檀愤愤不平，他们这些老臣都是看着她做的事和为联防的付出过来的，怎么会轻信外人几句三言两语挑拨？
　　“公子楚死了圣人自然还可以安排下一个公子楚，可并不是每一个公子楚都有一个安白檀。郎君对于安白檀的信任，你以为当下还能再有一个人能取代吗？若是杀了一个如此信任她的公子楚，她又怎么轻易获取联防情报？”
　　高秉烛言语虽然大不敬，但句句在理，他们竟然说不出一句去反驳。
　　高秉烛进一步说道，“安白檀，你平日在善巧唐进进出出，解除了所有的机密文件，深得郎君信任且毫无劣迹。想必联防多次内审个，都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吧。”他顿了顿，不给她接话的机会，“安白檀，你今日联防今年了，三年了对吗？这三年足以让你了解联防内部如何运转如何分工。我查了你所有的资料，这三年里你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披露，你的经历可谓是完美无瑕。所有人都信任你，包括韩执事，就连他去法善寺查柳襄的账本都没有瞒过你。更重要的是，他的密文是圣人辑录《乐书要录》索引编制的。内奸想要掌握秘文，必须要掌握乐理音律！”
　　“安白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从小就被送入教坊司学习音律，对吗？”
　　滴水不漏，毫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一派胡言！年访学过英语的又何止我一个人，就只判定我是内奸的话也，未免太过草率了吧！”安白檀还在狡辩，气得脸色都微红。
　　“能出卖韩执事行踪的人只有他最信任的人，你刚才还说过还说过，你们亦师亦友！”
　　他把她逼的哑口无言。
　　公子楚面具之下透出疲倦的声音，“高秉烛，你的指证无人证，物证，只是你的推测，不足以为据，联防内奸之事关系重大。我要你，查清再议。”
　　高秉烛走到公子楚身后，屈膝祈求，“郎君，安白檀嫌疑最大，我恳求郎君将其监禁。”
　　“高秉烛！”安白檀羞愧欲死，恨不得此刻冲上去剁了满口胡言乱语的高秉烛。
　　尔后他带着一众善巧，行至联防桥中间，停下，“白檀君被捕，你们是同僚，我知你们兔死狐悲也难泄愤，但是，联防内奸不可一日不除 ”他抬头看着他们，“各位善巧，谁能找到证据，查清此事，立大功，我会立即向郎君请命，立他为联防执事。”
　　前面他下水动作孟浪的把所有鱼儿赶到一个鱼塘里，现在他开始撒饵了，放网，慢慢等鱼儿上钩。
　　有人窃窃私语内心动摇，有人内心自持清冷毫不动摇。
　　“你这是想要我们站着同僚的尸体爬上去吗？！”有人愤愤不平拂袖离去。

　　这不，逼的其中一只鱼儿不停逃窜，翻跳到了浅水滩。
　　他鬼鬼祟祟想把密文藏在安白檀床下，被早已守在门外的内侍一把拿下。
　　他看着面前的安白檀，一脸不可思议。
　　“夷则善巧。”安白檀看着他，露出了冷戾的笑。

　　他被绑在木桩上，被皮鞭抽的血痕累累。到死还嘴硬不肯松口，“郎君，我是冤枉的。那高秉烛满口胡话，信口雌黄，你真的要信他吗？”
　　公子楚这才起身，走到他面前冷笑，“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的。泄我联防秘密，杀我执事，你真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