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千年老祖宗》止枭

5、005

　　顾清黎离开铁匠铺，又进了药店要了几种中书界常见、修真界却不常见的药草。甚至有些药草并不具备灵气，不过是寻常人吃来治病的。
　　中书界灵植虽说不上少，可也绝称不上多。炼丹师可将灵草炼制成丹药，碍于中书界灵草等级不高药效不够，炼制出的丹药最多只有黄阶下品。还是在极其幸运的情况下才能成丹。炼丹的艰难程度让他们珍惜每一棵灵草，对灵草的研究也比修真界透彻的多。而为了开发灵草药性，也有不少人致力于将没有灵气的药草配合使用，倒是弄出了不少十分好用的单方。
　　其中有一味固魂丹，后被顾清黎称为小固魂丹，可巩固修士神魂，因为药草所需灵草不多，大多辅助药草均是普通药草，造价不高，家族稍有富裕的，大多让家族子弟从小开始服用，以求神魂牢固坚韧。
　　丹药服用过多，会导致丹药逐渐失效，同时在体内淤积丹毒。但在巩固神魂的同时，使用极品丹药丹毒较少，剩下的那点副作用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上一世，顾清黎到达修真界，才知道修真界也有固魂丹，同中书界不同，所需灵草稀有，药力强悍，但造价颇高，虽实用，但一般人消费不起。顾清黎也是消费不起的人之一。
　　大抵中书界出去的人都有那么几分探索精神，再或者是生活所迫，顾清黎买不起高阶灵草，普通的低阶灵草倒是可以买一买，再搭配没有灵气的药草，倒也让他弄出些实用的药方。只不过因他平时多用雷灵根，雷灵根多霸道爆裂，本就不适合炼丹，他为了控制雷灵力保持合适的温度炼丹付出多少艰辛，自是不必多言。
　　如今想来，重来一次，曾经努力倒都是他赚了。
　　买齐了药草，重新到圆子店打包了圆子，顺路买了几样小食，顾清黎提着大包小裹的往族地去，路上碰到同门师弟，递给他的零食也没法吃，还是好动的小师弟捻着糖糕送他嘴里才算吃到。
　　顾清黎叹口气，这时候就无比怀念修真界了。别的不说，修真界能人手好几个的储物戒或者储物袋，无论哪一个，都不会让他现在这么狼狈。
　　中书界炼器术不行，也没有能承载空间阵法的材料，因此也没有空间储物品，各个家族保有的空间储物品，大多是修真界宗门赐予，或是中书界到达修真界的前辈送下来的，通常存放在族长手中，在秘境或者弟子出门历练时出借，待弟子回来，还要交还家族，一个家族共用几个储物袋，怎一个惨字了得。
　　何况，总有人时运不济，出了门再回不来，若是身上带着储物袋，家族的损失就不止一个修士那么简单，少了一个储物袋，不说下次进入秘境要少带回多少灵草，不方便是一定的。
　　顾清黎边走边想，等他到了修真界，一定要弄他百十个储物袋，想办法送回家族，这都是大师兄的爱，师兄享受不到的，师弟师妹们必须要有啊。
　　溜溜达达逛进了族地，入眼是大片灵田，有弟子穿插在灵田中侍弄灵草或灵粮，青砖铺就的大路从灵田中穿过，一条条小路铺就在灵田中，四通八达，顾家弟子每人都能分到一块田地，也许是顾家源自小村落，身上还有种田人的血，顾家人上到长老下到仆从大部分都喜欢侍弄田地，看着一片生机勃勃就觉着喜人。
　　至于里面种什么就全凭喜好，顾清黎走了一路，看到灵粮，冒出芽的灵草，竟然还有种饲蛊草的。饲蛊草，顾名思义，是一种蛊虫特别喜欢的草，本身散发人闻不到但十分吸引蛊虫的气味儿，名叫草，形如树，小腿高，圆叶，喜阴，枝干带毛刺，长成后刺尖会冒出棕褐色草汁，剧毒，虫蛊喜食。
　　顾清黎神识一扫，灵田旁边立着牌子，上书：本草有毒，招虫，不想自家灵田遭灾，都离远点。——顾明美
　　顾明美地方选的偏，果然四周灵田都没人选，离那块地远远的，靠近的离不开，也用驱虫的木栏隔开，防止自己的东西遭殃。
　　她这倒是凭着毒草占了好几块地。顾清黎忍不住噗嗤一笑。
　　各大家族大多数崇拜家族中修为高长得帅性格好的师兄或者师姐，但也并不是绝对，顾明美崇拜的就是李家李景琇，按她的说法：“姑娘家家拼力气是拼不过啦，只能想别的办法保护自己啦，看看李家大师姐，用蛊虫保护自己，多好啊。”
　　好事儿的师弟调侃说：“那你怎么不看看龚香秀，人家也是姑娘家家，力气可是比个爷们还厉害。”
　　小师妹眼神一竖：“那能一样吗，人家打铁的，我打铁吗？！”
　　反应慢的师弟摇头晃脑：“也不是不行。”
　　被小师妹追的满族地乱窜。
　　顾清黎合上眼睛放出神识，四周的场景一寸寸落在他脑海中，街头卖花的阿婆捻着山茶往孙女头上戴，顾明怀抢了顾明念的油炸丸子，被追着在街头乱窜，小明姝吃的肚撑，被大师姐温柔的揉着肚子，灯红楼揽客的姑娘甜笑着邀请顾客下次再来。城门口的守城人换了一拨，一个个排查入城的人。随即是城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外城的小村落，山林中未查知他神识的飞禽走兽，和部分警惕的四处惊慌观察的妖兽……
　　顾清黎没有继续探寻，收回神识，缓缓吐出口气。
　　此刻才有种真实感：他回来了。
　　上辈子从生倒死，活了千年，本以为会神魂俱灭，肉身成灰，没想到一朝醒来，却如同一场大梦，梦中各人生死轮回，各有得失，梦醒后回到原点，遗憾得以补全，错失可以避免，生命重来一遍。
　　他多了无数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必再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不必再为了挽救不了的生命觉着心痛，也不必放手自己本可以不放手的东西。
　　他曾经没觉着多重要的，后来却发现无比珍贵的存在，他可以好好守护。
　　那些错过的人，或许他也可以试着挽回。
　　顾清黎抬头看天，表情似哭还笑。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顾清黎回神，头发遮了满脸如同黑无常的顾恒源神出鬼没的冒了出来。视线隔着厚重的刘海望过来。他抿抿嘴，道：“大，大师兄，你.....”
　　顾恒源沉默寡言，太久不说话，本该清越的嗓音夹杂嘶哑，像是厉鬼指甲刮挠棺材板，难听刺耳。但此刻顾清黎却十分想听听这个声音。以往他都是等不及顾恒源问话，率先截断话头，今天却故意的不吭声，想听他把话说完。
　　顾恒源吭哧半天，道：“大，大师兄，你，你，站在这儿，很久了……”
　　估摸着是问他为什么发呆。
　　顾清黎眯起眼睛，笑道：“跟了我半天，终于肯出来了？”
　　顾恒源打小就喜欢跟着他，像是背后灵，小时候他常带着他一起玩耍，后来师兄弟多活泼，他和师兄弟玩的多，反而忽视了他。
　　顾恒源闷不吭声，就跟在他后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他是个十分自主的，喜欢自己动手，让顾恒源帮忙的地方少了，喊他的时候自然也少了。
　　慢慢的，也忘了身后跟着的人，视他如空气。
　　何况，顾恒源的刘海放下来后，整个人从前看从后看仿佛一个样子，夜间一瞧如同深山恶鬼，阴霾沉郁，不好接近，他有次被跟的烦了，便让他不要再跟着他。
　　这人再也没明面上出现过，偷偷跟着，总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顾清黎伸出手，顾恒源想躲开，被呵斥住：“别动。”
　　顾清黎将他刘海撩起，梳到耳后，露出那张精雕细琢的脸，细眉凤眼，挺鼻粉唇，美的张扬肆意，偏眼神中几分慌乱躲闪，宣告着主人心乱如麻。
　　顾清黎拇指摩挲他侧脸，喃喃道：“这么好看一张脸，为什么要遮起来。”
　　顾恒源看他一眼，又挪开视线，茶色眼珠飘忽落不到实处，许久才道：“大师兄，师兄说的，长的好看，会，会被，觊觎，要遮起来，不给别人看。”
　　顾清黎怔怔愣住，是他说的？
　　春日里，梨花树，花瓣飞洒，小河流过庭前竹林，顾清黎百无聊赖单手支额，一手拿着树枝比划。
　　“练剑练剑，爹只会让我们练剑，练剑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摘了梨花，让张叔做圆子吃！”两手一拍，就要往外面跑。
　　顾恒源一把将人捉住，扯着人后衣领将人按在石凳上。
　　“你是大师兄，要给家族其他人起到表率作用，修为必须要好。”
　　顾清黎无奈坐回去，一摊手：“起表率的，有你就够了，还需要我瞎参合什么呀。”
　　顾恒源低下头，嗫嚅道：“我，我不是顾家人。”
　　顾恒源嘿嘿一笑，捧起他的脸：“你冠了顾姓，又是我未婚夫，出去问问，哪个敢说你不是我顾家人。”眼珠转了转，“就这么说定了，表率就靠你了，师兄我去摘梨花，回头请你吃圆子。”抬脚就往外面冲。
　　这一次顾恒源没拦，却见顾清黎转身又走了回来，将顾恒源扎在后脑的包子头散开，分出一缕搭在额头。
　　“未婚夫长的太好，要遮起来，不然被别人觊觎，抢跑了可怎么办。”两手一拍，蹦跳跑远。
　　……
　　顾清黎唇边的笑再挂不住，眼睛里却隐隐装了泪，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他将脑袋埋在顾恒源颈窝，嗓音低沉沙哑。
　　“那我说你头发遮脸，太过阴沉，你怎么不说。”
　　顾恒源抿抿嘴，不吭声。
　　顾清黎抱紧他：“你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