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汤姆的危机感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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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现在十一岁，再过几天他就要过十二岁生日。
在汤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噢抱歉，他现在也还是一个孩子，但是那时他比起现在是要小上很多很多的，有时蛮横，不讲道理，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种样子。所有小孩子的恶劣都能在他身上发挥地淋漓尽致，搞不好还能举一反三，总能为我们创造不少额外"惊喜"。也许是因为那时我们还只是一个大孩子，有时我们发现不了，但作为一个过来人，总是能发现一点什么蹊跷端倪的。
刚把他接过来时他曾经偷偷将纳吉尼揣在口袋里，早上我们送他到学校门口，急匆匆赶车上班之前看见他他背着小书包，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我们，直至我们的身影消失在路边。
他拿一支笔身纤细优美，书写流畅，墨水流动性极强的墨绿钢笔，翻开课本，面对老师的问题乖乖举手回答，像每个文质彬彬优雅自得的三好学生一样，不同的是他狡黠又自信，小姑娘们花朵一样的眼神紧盯着他不放，他是老师的宠儿，学生的仰慕对象。
人们的视线是很难从他身上离去的，你说因为什么？我想这不需要理由。
每个人都爱他，相信他，觉得他是个小天使。
所以当他指使纳吉尼咬上那个诋毁我们的男孩时，哪怕那个男孩面露惊恐地不断重复，尖叫着强调汤姆他是个怪物！他是个魔鬼！他会说那种嘶嘶地，叫人毛骨悚然的诡谲语言时也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当然，也不会，更不可能有人相信他。
小镇上最最漂亮好看，乖巧又礼貌，和姐姐们相依为命的可怜孩子小天使小汤姆怎么会说这种话呢？他都不会说，那你凭什么指认是他做的？“真的是他！你们知道的对不对？”对此心知肚明的我们沉默不语，面对着男孩希冀的目光我们选择了逃避，只能含糊道：“我很抱歉你的伤势，也理解你的害怕，但那恐怕是你的错觉。”K垂下眼帘，将手搭在了汤姆的身上。
“汤姆怎么会说蛇语呢？我想你一定听错了。”L的的声音里是不容置否，尽管她略微停顿了一秒。
那时候我都觉得汤姆的眼眸是拿上好的乌墨研磨出来的，但是却又不是水墨丹青似的那样淡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墨一样的眼睛像是一个横插在宇宙中心的的虫洞或者黑洞什么的，里面没有绚烂的城市灯光，也没有什么斑斓花叶。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空洞更多。但我发誓，在我们维护他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一直是漂亮空洞的眸子里像是绽放了森然生机，不，那更像是一枝鲜红的，奇特的，带着危险味道的恶之花。
他的永不满足的欲望如同燎原大火，又似天青月光，火焰般欲燃欲烈，永不停息。
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几近透明的白皙皮肤，泛出桃花色泽的微红眼眶挂上点点轻盈露珠，比女孩还要长的鸦羽又密又翘。精巧五官混若天使，他紧紧抱着我们，嫣红唇瓣吐露谎言，惑人心魄：“我没有做这种事，是他先要对我动手的。”那委屈的神情，脆弱的姿态成功欺骗了在场的老师，就连男孩的妈妈都指责他：“你欺负人还有理了？现在还要把脏水泼在别人身上，我平常是怎么教育你的……”
男孩妈妈提出补偿，被我们婉言谢绝，她只当我们好心，一边心疼自家孩子：“幸好治疗及时，否则这条胳膊都要废了……”那时的汤姆对那男孩所遭遇的不幸表现的万分同情，却在没有旁人看见的角落里悄悄舔舐尖利虎牙，阳光一点点撤去，夕日铺洒在整片无垠天空，他磨磨牙跟，对我们不肯收补偿金有着不满与遗憾。
“你们应该收的不是吗？”他好听且漫不经心的嗓音像是融化了的糖果，流动在跳动的光线里。“我知道你们顾忌什么，可是……”
“你们应该和我说，你们对我不需要有任何隐瞒……”噼里啪啦的圣诞礼炮声响彻对角巷，墨绿与正红映入眼帘，各色璀璨碎片爆炸开裂，浆果和小圆面包味的风来来回回急于奔走，留下满地薄荷味彩色糖片。
“姐姐？”汤姆将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有点焦虑：“你怎么了？我们已经到了。”
“哦哦，我们已经到了？”我这才回过神来，牵起汤姆的手就往L和K的方向进行一个半米冲刺。
K和L一边叉着腰抱怨我在路上发呆发那么久一边又替我紧紧衣领：“别搞得过节了还生病。”
我罕见的没有反驳，脑海里还在不断地复盘：汤姆小时候就敢叫纳吉尼咬了人，没有置人于死地却也把人吓的够呛……但是他最关注的点却让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极端的方式“强迫”我们站在他那一边？
难道我们替他隐瞒谎言对他来说就是爱他的表现？我一边走一边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想要我们告诉他我们心中所想不要丝毫隐瞒还好一点，但给我们下追踪咒……这全然不是什么健康的走向。等到回家后，我一定要好好和她们谈一谈……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汤姆全然不知，他只是紧紧握住了我们的手，很是欢喜地和我们一同前往破釜酒吧。
破斧酒吧里满是人群，哪怕现在还是隆冬时节，各样花卉照样勾勒复古建筑，玩具士兵浩浩荡荡地排成长龙，遇见孩童就走的更加大步流星，半透明的小龙崽胖乎乎地窝在小主人的手里，戳一下肚皮就亮一下，仿佛一个魔法夜灯。圣诞元素的丝带被魔杖指挥着，颇有节奏感的漂浮到半空，乖乖坐在早就被安排好的位置上。
天花板不见古旧木板，取而代之的是圣诞老人，他领着骑雪橇的驯鹿向酒吧下方不断丢下各种不可思议，稀奇古怪的小礼物……我听酒吧老板汤姆说其实一切礼物到圣诞结束就会慢慢消失，但是这依然挡不住人们对未知礼物的热情。面对汹涌的人群，兴致上头的我们撸起袖子就准备发挥与各位大爷大妈斗智斗勇抢菜的种花家传统格斗技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多年来未曾使用的大招一经放出，到底是不容小觑的，很快就取得了三人成行的压倒性胜利，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四份礼物。
汤姆喝着洒了棉花糖的榛子可可摇晃细长白皙的小腿，他失语般瞧着历经一场空前绝后厮杀还风轻云淡连根头发丝都没乱的我们，再瞅瞅旁边抢礼物抢的不亦乐乎还乱成一团的人民群众，嘴角不由得抽了又抽。他刚想开口K就一个暴栗敲了上去：“你居然不帮我们占位？”她努努嘴，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只剩两个座位的长桌。
“我有帮你们占位，谁知道突然就被人抢了。”他揉揉自己的头发，漂亮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语气却不是很好：“我保证，他会心甘情愿退出的。”L楞了一下，满脸的：“你在逗我？确定不是用武力把人家弄走？”
汤姆看似天真的笑笑：“他不会想看到他的座位上藏着一条蛇的。”好听语气里带着怒气，他勾起唇角，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往我们怀里蹭了一下，撒娇般说道：“我想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我们三听见这话齐刷刷打了个寒颤，拜托，实在是太肉麻了，仿佛伏地魔邀请我们吃火锅，简直极度ooc好吗？但是望着他纯真清透目光，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我们就都没坐，蹲下来和他说三人版的悄悄话：“不许让纳吉尼吓唬人，不然出了事不好收场。”我的话刚说完汤姆就乖乖点点头，一脸的我知道了，然后他的话就让我为之倾倒：“放心，纳吉尼很有经验的。”K的表情就好像是她刚刚吞了一个辣味八角般痛苦，他信誓旦旦地看着我们，L看起来简直无语至极：“我们的教育方针一定是有什么错误，这只是一个座位而已，汤崽咱们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我原本打算直接将纳吉尼手动塞回口袋，却没想到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大冤种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嘿！臀下留蛇！！！”K吃了一惊，直接飙出了经典国语。
谁料大冤种速度更快，他一把捞起纳吉尼就开始撸蛇，撸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你们的蛇？”我们默默地顿了顿，接着整齐划一的点了点头。
大冤种有着一头柔软却乱蓬蓬的稍卷棕发，一双绿色的眼睛里荡漾着对纳吉尼的喜爱，温柔极了，尽管他不说，但是他的手可是到现在都没舍得从纳吉尼身上拿下呢。他穿着一件旧的蓝色外套：“要我说，这长度真应该叫大衣。”L的原话就是这样。他走起路来有点斜，好像某些神奇动物的走路姿势，拎着一个极其复古，颇有年代感的手提箱，我们不约而同地期待地看着他的箱子，仿佛里面马上就能跳出来一只翱翔天际的雷鸟似的。
“可是我更喜欢嗅嗅。”K小声叭叭道，我和L异口同声脱口而出："你给我闭嘴！"
汤姆换上了一脸笑意，他听着我们的话，似乎在默默思索着什么，他“友善地”对纽特笑笑，伸出手来接过纳吉尼，纽特先是一脸不解，再一看自己手中小蛇连忙递了过去，递之前还又占纳吉尼便宜——幸亏没毛，不然非得薅秃不可。
我们在汤姆惊奇地目光中清了清嗓子，淡定地对接暗号：“请问是纽特动物园园长先生吗？”
“噗”的一声，汤姆一口可可就喷了出来，喷地纽特满脸都是的。事后回忆起来，汤姆坚决否认他是故意的，说不会干那么没品的事，但我们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
纽特从嗅嗅专门放金币的口袋里摸索出一张破破烂烂宛如陈年老坛酸菜的小破纸条，再抹了把脸，一个恢复如初就解决了所有问题，他看着我们，有些不自在，纽特饶了饶头开始问道：“请问东方世界还需要一只神兽麒麟吗？”
我们转过头看看汤姆，汤姆和我们大眼瞪小眼，汤姆略带谴责的眼神控诉着我们：“我是神兽？”我们汗颜：确实有和爱德华玩过梗，但是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能活学活用……
“不，我们家已经有有一只了，但我们这里还缺点经验。”说时迟那时快，护树罗锅刷地就将我们早已准备好的信件给偷渡了回来。男妈妈纽特露出一个木讷且友善的笑容，他的眼瞳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纯真感，与他老练而经验丰富的气质大相径庭。你知道他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是，他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比起人人类，貌似他本人确实更喜欢神奇动物一些。
解决完事情后大家就略微放松下来,点了饮品大家就随意地找地方坐下来聊了聊天，纽特跟我们说起了各样神奇而美丽的神秘生灵，尽管我们在电影和设定集里看过也见过不少，但这哪里能和亲历者的描述相提并论呢？以至于我们几乎要为他的冒险故事鼓掌。
我的足迹曾遍布五洲。我曾光临过野兽的巢穴、地下动物的洞穴、飞禽的窝巢，曾在一百多个国家观察神奇动物的奇特习性，亲身感受它们的本领，赢得它们的信任，偶尔我也用旅行水壶把它们赶开。 ——这是来自纽特·斯卡曼德的经典名言。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各大洲走走，哪怕就只是见上一面也好啊。"K两眼放光地看着纽特，我们凝视彼此，都从中看到了对方眼中对冒险的无限渴望与未知危险的跃跃欲试，等我们有充足的资金后，啊我们一定会的，想必那绝对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绮丽冒险。纽特被这炽热的目光弄得格外羞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嗅嗅，一放出来就抱着汤姆的绿宝石胸针死不撒手。汤姆用一种思索且略带打量的探究目光研究起了趴在他胸口的小崽儿，似乎在思考嗅嗅的总体价值。但他伪装的很好，以至于连纽特都以为他很喜欢嗅嗅。
“这不奇怪，孩子们都喜欢嗅嗅。”当然纽特也很高兴看到汤姆喜欢嗅嗅，也许是爱屋及鸟，他甚至留下了一种特殊的通讯手段：“如果你在神奇动物上面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来问我。”
“我想我们一定能够聊得相当愉快。”汤姆笑起来就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和他略带婴儿肥的小脸非常相称，看起来幼态十足，可爱极了。
期间L曾无数次找话题和纽特聊天，到最后甚至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直到纽特签上了他的大名，L这才心满意足地笑成了花。
趁着纽特去趟厕所的功夫，汤姆笑的格外体贴地问L：“你很喜欢他？”L想都没想就快乐地点点头，在我们眼中他这是追星成功，可落在汤姆的眼中就是大型地位不保，即将被不知名后爹扫地出门的灾难片节奏。汤姆的眼神温柔如水，可声音却令人不寒而栗：“据说这位先生早有意中人。”言外之意就是你别瞎想了，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
“尽管如此，我也会尊重你们的决定。”鸦黑睫毛微微颤动，他骨瓷般轻巧敏捷的手握住我们的：“只要你们能够幸福，我愿意为你们牺牲一切。”我们不由得嘴角一抽，翻译过来不就是反正我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纯属没戏可唱嘛？
“我们是不婚主义，我觉得我们不需要过多重复。”我抽开一个礼物，里面随即蹦出来几个调皮弹簧小仙子，粉紫色蒲绒绒上上下下一通乱跳。经过我的手心，蹦上K的毛毡礼帽，掠过L厚实的米色羊毛围巾，最后落入汤姆手掌心里的嗅嗅——两个小家伙甜甜蜜蜜地呼呼大睡起来。
“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你喜欢的人，你会想要和他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K抬起头，将白皙的，带有陈年老茧的修长手腕从藏青袖口滑出：“但对于我们而言，独身更让我们感到快乐。”她静静地注视着汤姆，以一种严肃的，写论文的谨慎态度和汤姆进行一个深度沟通。
“人不是非要结婚不可，认为女性到了年纪就一定要结婚也是一种刻板印象，人也没有义务为了别人的期望而活，在不违法的情况下让自己快乐有何不可？”L耸耸肩，捏起一颗山核桃，咔嚓咔嚓咀嚼起来：“此外，看见我们和一个男的说话就觉得我们对人家有意思是件非常离谱并且不礼貌的事。”
“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一种冒犯，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我不是很高兴。”L谴责性地看向汤姆：“我只是担心你们会受到伤害。”他的眼里布满关切与真心，就好像他真的担心一样，而不是什么狡辩。
“伤害？我们自己本身就足以处理好。你不需要操心这种事情。”K很无奈。
“可能是因为你为自己创造的生活就足够让你充实，所以我觉得你十有八九是不会结婚了。”我掐了掐他越发精致也愈加软乎乎的小脸：“我很高兴你愿意尊重我们的选择，不管是否出于真心。”汤姆的笑容越发得体，眼神也幽幽暗淡下来，似乎对我话中含义过度解析。
“有一说一，汤姆就仿佛怕我们早恋的家长，想方设法将哪怕是一点点的苗头掐死。”L在后来这么吐槽着，当时她正在与一堆文件打仗。
“我猜他是那种会暗地里下狠手，表面上又相当体贴安慰你的那种，小绿茶？”K吭哧吭哧写着年度报告加总结。
“不，他比绿茶的段位高多了，他会试图伤害对于他来说的每一个闯入他领地的，危险的，散发不详气息的外来者，闯入者。”我摸摸下巴，苦恼地计算着账目。
就像他现在所说的话：“我只是想要你们，想要和你们永远在一起，我会巩固我的承诺，保护我们遭受痛苦与潜在的一切伤害。”一样。虚假的平静犹如冬日湖泊那表面上的薄薄一层冰，璀璨如宝石的冰块是如此易碎。这类话并没有让我们感到暖心，反而更像是一种尖锐而致命的威胁。
与纽特同学分开后我们就掏出门钥匙，在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欲坠的极度昏意中回到了我们惬意而温暖的小窝。
彩色拉条遍及整个屋子的天花板，木质窗棂也被挂上讨喜物件，饭菜香味从开放式厨房传来，在这个时代的任何魔法孩子都会感兴趣的玩具被堆成小山似的放在火焰熊熊，充斥着灼热热量的炉边。而那炉边却是一只早已被固定好的底座，金色飞贼与金属铃铛在透明包装袋里不停飞舞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这都是为我准备的？”汤姆显得兴奋异常，贪婪的错觉自眼底一闪而过：“我就知道我在你们心里是最重要的。”但是他的激动样在看见只有一个底座的圣诞树面前忽然停住了。"是我想的那样吗？"他的笑容僵硬地快挂不住了，仿佛一首欢快曲子被人给恶意地按下了暂停键。
“是的。”我们拍拍他的肩，分别拎起了斧头砍刀全往他怀里一塞：“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过圣诞节你怎么可以不亲自去砍树？”我们尽量不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免得笑的不要太明显。
“你们真是麻瓜思维，明明随便找个邻居就可以解决的事……”汤姆痛心疾首地看着我们，半响，他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明显不符合他这年纪的气。
K眨眨眼：“过节要有参与感啊汤姆，你这样坐等现成的是不行的。”
“好吧，伟大的斯莱特林首席就满足一回你们奇怪的恶趣味。”听着他的小声嘟囔，我们终于忍不住了，笑声徘徊在这片硕大的冷杉树林里，铃铛般清脆，回声经久不散。
“是一年级！你忘了加了小汤姆！！！”L补刀及时，狠狠戳中了汤姆强悍的小心脏。
“闭嘴！我说过不许叫我小汤姆！”汤崽终于忍不住了，于是他的咆哮声也开始经久不散。
汤姆生无可恋般拖着三个比他还高的斧头之类慢悠悠地走过来，我们则快乐地奔跑在他的前方，时不时刺激一下气喘吁吁的小汤，纳吉尼从汤姆身上绕下来，像条顽皮过头的狗狗一样窜的飞快，很快就确定好了一棵树，盘上去就不愿意下来……
我拍拍这棵有幸被纳吉尼小姑娘看中的树，确定十分结实倒不了以后就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家人们，没问题，开砍吧！”
在纷纷落下的银色雪花里，他那洇墨似的眼瞳中浮现霜色森林，浅橘色黄昏下灰蓝色的窗户玻璃在我们身后熠熠生辉，散发着近乎古怪的斑斓色彩。森林传来神秘而奇妙的甜蜜味道，既清新又粘稠。汤姆被深渊一样的暮色渐渐吞没，但一束灿烂至极的明丽光线将他托起，原来是山顶下的人家早已点起明灯。那些沉沉浮浮的醉人音乐呀，小提琴，钢琴，竖琴，是小号声？管它呢。总之诸如此类声色全部在同一时刻此起彼伏般就好像汹涌澎湃的海浪朝我们迅猛扑来。
夜晚是沉闷的，暧昧又叫人心痒痒，可是今天不同，它今天是快乐而幸福的，人们的喜悦如潮水般涌上戈德里克山谷的山顶，那正是高峰所在。
我们在半个黑夜里寻找汤姆，汤姆的瞳孔落在绚丽极光里是格外好看的，斑驳色彩凌驾其上，他伸展开的细细长长的手，群星交错，合身的斗篷被吹得烈烈作响，他在银河里，驾驶着亿万光年大声宣誓：“我！汤姆·里德尔是巫师界的王！”
这一回我们没有笑，我们抬起头，看他纤细的脖颈，汤姆苍白的脸上因为过于激动而浮现出道道黛色血管，猩红血液飞快地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中穿梭着，他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视线，我们替他拨开，绯色霞光吻上他秀丽面庞。他静静贴在我们怀中，我们皮肤是如此滚烫而炽热，就连打在对方身上的呼吸都是如此热烈，我们头靠着头又从彼此怀中汲取些许暖意，就好像一瓶经年醉酒般完美无缺。
狂风在高高的山顶上呼啸而过，靛蓝幕布早已落下，星辰以光速驰骋在永无止境的光年里，这一切是如此虚幻而不真实。
在这叫人震撼又迷惑的时间里，我听见汤姆的声音，那声音似乎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悠长年月，好像他一个人在黑暗深渊的茫茫森林中独自一人走了那么久，那么久。在月光的指引下艰难跋涉，穿过岁月与星河，击碎了马尔代夫绿所制的星辉。在那温暖又迷茫，潮湿而温热的眼泪弥留之际。
我听见他说，他说：
“我爱你们。”
回过头来，宇宙就在我们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汤姆的危机感应
